謝夫人道:“結兩家之好,我們謝家自然是很樂意的,隻不過他們二人還年輕,也不知道這日後是個什麽章程的,既已經成家,這日子怎麽過,也需得我們長輩的幫忙看着。”
這是要問将來成親了,容家給容辭多少私産生活的事情了。
容國公夫人早有準備,命人拿出了一個冊子:“那是自然,不過我們府上并非分家,暫且能給予他的不多。”
謝夫人也讓人拿出一本冊子來:“這是我們給十三準備的嫁妝單子,也請容國公夫人過目。”
兩家各坐一處,将兩邊的冊子互換查看。
容國公府給容辭的确實不多,有一家三層茶樓,兩家鋪面,一處宅子,還有兩處帝城城外的田莊,此外還給了萬兩銀子。
這算是給小夫妻的将來生活的資産。
府上雖然也給主子們發月錢,但若是靠着那點東西過日子,這日子還不得緊巴巴的,手裏自然也是要有一些賺錢的産業。
各家府邸都是如此,姑娘出嫁了,給聘禮,兒郎成親了,便給一份家産,将來這小夫妻來的日子就得靠這些收成。
至于餘下還能分到什麽,那就等正式分家才能給的,而且時下又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規矩,這也不知道是到何時。
所以這些東西是日後生活的根本,也是非常重要的。
相比容家給容辭的那點東西,謝家給謝宜笑準備的嫁妝可多了,有的是按照家族的嫡女份額給的,也有謝宜安謝宜真這兩房添的,連同謝老太爺也添一些。
再下來的,便是謝青山和顧琴瑟留下來的東西,物件暫且不說,都沒有整理好,眼下光是算這些鋪子宅院田莊這些資産。
以前謝家給謝青山的,将來要給謝宜陵,這個也屬于家族的産業,是家族給家中兒郎的補貼,隻能由兒子繼承。
至于私産,謝宜笑和謝宜陵各分一半。
再來顧琴瑟這邊,以前她的首飾物件等全歸謝宜笑,鋪子田莊這些則是分三成給謝宜陵,不過這些現在都在江氏手裏管着。
再說呢,她還有這些聘禮,也都是給她的。
如此一通算下來,謝宜笑的嫁妝可比容家給容辭的資産多多了,不過容家這些也隻是給一些他們夫妻,将來還有,再說了,容辭還有定王府那邊。
謝夫人和容國公夫人互相看過之後,都覺得滿意,覺得這一對小夫妻将來家底豐厚,就算是不善經營,也能夠讓他們富貴地生活一輩子。
看完冊子之後,二人又将冊子換回來,各自收好。
說完了這些,雙方沒有什麽異議,便到了交換定親信物的時候了。
曹國公夫人對做媒一事不熟,見是官媒娘子沖着她眨了好幾眼,這才反應過來,而後道:“既然兩家對此沒有什麽異議,也請謝姑娘出來,将這定親玉佩換上,再将這聘書給簽了,此事便成了。”
謝夫人點點頭,吩咐一旁的人道:“去請十三姑娘出來。”
婢女領命,正要離去,謝宜陵也站了起來:“我也一同去見阿姐。”
謝宜陵已經在這裏坐了好一會了,但一直沒有說話。
雖然今日是他姐姐定親的好日子,但他一想起定親不久之後,可能姐姐就要出嫁了,他心裏就高興不起來。
原本覺得容辭是個不錯姐夫人選,但也不能改變人家要将他姐姐娶走的事情。
實在是讓人心裏憋悶不快。
别人說在嶽父眼裏,女婿就是那頭拱了家裏水靈靈小白菜的豬。
在弟弟這裏,同樣如此。
謝夫人見他似乎是堵心得很,隻得是點頭:“行吧,你去看你姐姐去吧。”
謝宜陵得了這話,趕緊是和大家告辭離開,跟着婢女走了,來一個眼不見爲淨。
“這孩子,平日裏最在乎的就是他姐姐了,這會兒心裏怕是悶着呢。”謝夫人笑了一聲,“想來也是緣分,五叔隻有宜笑一個姑娘,也實在是遺憾,不過好在宜陵過繼了過來,二人也投緣,也和親生的兄弟沒什麽兩樣。”
容國公夫人點頭:“确實,也算是有緣了。”
容國公夫人也知道謝宜笑有這個弟弟的,但見的機會甚少,也沒說上什麽話,隻知道如今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和容景容暄他們差不多。
不過也在容景容暄嘴裏聽到一些,說他是一個喜歡闆着臉裝老成的少年,那兩個皮小子也是個潑皮的,老喜歡招惹人家。
容國公夫人其實也有些心疼謝宜笑自小沒有父母,也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在這世道上,最親近的就是父母、夫妻、兒女,再下來便是兄弟姐妹了。
謝宜陵的出現也正好,他們姐弟二人也投緣,也正好是補全了這一塊。
另一邊謝宜陵快步地往前走去,邊上的婢女隻得是小跑跟着,走了一會兒都要喘氣了。
“小八爺,您慢些,十三姑娘在春雪苑裏呢,又不是今天就要嫁人了。”
謝宜陵:“......”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那婢女一眼,有些洩氣:“不是今天,可也是沒多久了,不是年底就是明年春日。”
嫁娶一事素來繁瑣,尤其是走了三書六禮的,這定了親之後,需得準備喜服及各種成親所用的東西,一般不急着成親的,都會給半年的準備時間。
那婢女哎呦了一聲:“小八爺這是怎麽了?十三姑娘嫁得好,您要爲她開心才是,您瞧那容國公夫人多謝環咱們十三姑娘,那九公子也是生得極好。”
“生得好有什麽用啊!”
那婢女樂了:“怎麽就沒用了,奴婢若是對着一個生得好的臉,連飯都能多吃兩碗。”
謝宜陵噎住,然後臉蹭蹭地紅了,最後隻噎出了一句:“膚淺,你怎麽和阿姐一樣以貌取人。”
他阿姐也是這般說的,說是九公子生得好,就算是瞧着就、就很下飯。
“好好好,奴婢和十三姑娘一樣以貌取人,小八爺,你到底還去不去春雪苑了,若是不去了,奴婢可走了。”
謝宜陵隻得是拔腿就繼續往春雪苑走去。
婢女喘了一口氣,隻得是跟上。
現在這些個小少年,真的是太難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