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們覺得懷南王府還少了你們錢嗎?”
“你們也不曉得王爺對我家姑娘多好,但凡是我家姑娘想要的,不管是天上飛的亥時水裏遊的,隻要是我家姑娘想要,自然會安排人送來,何況區區一些脂粉。”
這話聽得在場的人一陣恍惚。
不過她們從這些話裏總結出一個消息來:懷南王對沈明珠十分寵愛。
“原來是想來個下馬威,宣示主權的。”謝宜笑聽到這裏,也悟了。
明心伸手抓了抓頭發,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什麽下馬威,姑娘和那沈姑娘可沒什麽關系啊!”
謝宜笑道:“我與沈姑娘确實沒什麽關系,但顧幽可是我親表姐啊,顧幽如今被關在幽若苑之中,她就算是想找顧幽麻煩也看不到人,如此,我這個表妹不是正好嗎?”
“而且剛好借着這個機會昭示懷南王府對她的看重,以告知天下人,這懷南王妃之位,将來定然是她的。”
明鏡道:“而且她這法子也捏得準,十分的膈應人,但又不至于是什麽大事,便是鬧起來了,對外不過隻是說一句沈姑娘十分喜歡西子閣的脂粉,想要多買一些用着,或是和姐妹一同用。”
“也算不是得罪了咱們。”
畢竟人家買東西給錢了,也不是強要,就是有些膈應。
若是真的想要針對西子閣,鬧幾次用了發癢出紅點爛臉之類的事情,都能把西子閣的名聲搞得一落千丈,就算是日後證實爲假,卻也回不到如今的好名聲來。
塗臉上的東西爛臉,這誰人敢買的!
大概就是,這沈明珠報複不了顧幽,就想在謝宜笑身上出一口氣,膈應了人,又宣告了身份地位,而如今對方又擡出了懷南王府,還不好拒絕。
樊姑聽到對方說懷南王府,臉色果然有些微妙,一時半會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絕才好。
那青衣婢女見她臉色變化,臉上頓時有了笑意,她微微擡起了下巴:“聽見沒有,将店裏的東西收拾收拾,送到王府去。”
樊姑卻仍舊不肯:“姑娘恕罪,此事我做不得主。”
“什麽做不得主?!”那青衣婢女見她油鹽不進,連北亭侯府和懷南王府的面子都不給,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你這婆子,怎麽就不知變通,這是我家姑娘要的東西,别說是你了,就算是你家主子來了,那也是要給的。”
“是嗎?”謝宜笑從樓上下來,聽到這裏,便忍不住出聲,“我倒是想看看,我的東西,我不想給,誰人能拿。”
那青衣婢女沒料到謝宜笑也在這裏,愣了一下,臉色微變,她敢對樊姑一個管事喝來喝去的,但對謝宜笑,卻是不敢的。
謝家也就罷了,依着北亭侯府和謝家的地位,欺負了就欺負了,誰讓北亭侯府以前是昭明太子的親信,昭明太子又戰死了,而謝家以前是前朝的人呢。
可這謝宜笑将來是要嫁入容國公府的,這就讓沈明珠不敢做得太過了,若不然這戲就不是今日這一出了,怕是要弄得人家名聲盡失,關門大吉。
謝宜笑淡淡地掃了那婢女一眼,而後問道:“你是沈姑娘的婢女?”
青衣婢女臉色微僵,隻得是點頭:“正是。”
謝宜笑含笑道:“你先前的話說得不錯,我們這鋪子是開門做生意的,哪裏有生意送上門不做的道理,不過你瞧着我這小鋪子,東西實在是不多,也就是我自個玩罷了。”
“你家姑娘想要買我鋪子裏的東西,讓樊姑每樣拿一份就是了,多的可不行,若是真的都拿走了,我這鋪子怕是要斷貨了,莫非你家姑娘想讓我這鋪子關門大吉?”
青衣婢女吓得退了一步,忙是道:“謝姑娘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家姑娘隻因爲喜歡這西子閣的東西,這才讓婢女多買一些的。”
“哦,原來如此。”謝宜笑依舊是笑着,“能讓沈姑娘喜歡,我也甚是高興,隻是我這鋪子的東西做的費心費力,實在是慢了一些,存貨也不多,實在是不能全給了沈姑娘。”
“你回去之後,便同沈姑娘說,請她莫要怪罪。”
話都說到這裏了,若是再說要那麽多東西,那就是咄咄逼人了。
青衣婢女出師不利,臉色有些不好,臉皮仿佛都僵硬了,但她又不敢和謝宜笑嗆聲,隻得是點頭離開,這一走,連買脂粉都忘了。
謝宜笑見人走了,交代了樊姑幾句,而後也上了馬車回謝家。
回城的時候,四人坐在馬車裏,明心還有些氣憤:“這叫什麽事情,那沈姑娘便是有什麽事情就沖她顧幽去,做什麽來找姑娘的麻煩。”
“她也真是,都被關起來了,在外頭還有這些麻煩。”
說起來這件事顧幽也無辜,畢竟都是沈明珠跳出來搞的事情,可也是因爲她和懷南王的事情,謝宜笑才被沈明珠盯上,算是受到了牽連。
“算不得什麽事情。”謝宜笑道。
明鏡心中卻還有些擔心:“你說沈姑娘可是會善罷甘休了,會不會一次不成再來一次?”
“礙于懷南王非要娶表姑娘,沈姑娘定然是怨怪上表姑娘,也想争得這王妃之位,可表姑娘如今被關在長甯侯府之中又出不來,指不定下回還拿咱們出氣。”
以前在長甯侯府的時候,明心明鏡稱顧幽爲大姑娘,現在離開了,明心滿心的都是對顧幽的不滿不喜,直接稱一聲‘顧幽’,明鏡倒是還淡淡地說一聲‘表姑娘’。
“也不知。”謝宜笑是真的不知,不過她想了想道,“不過她便是要做什麽,大概也不會太過了,到時候兵來将擋就是了。”
明鏡點點頭:“也是。”
這一邊慢慢地商議着接下來如何應對,懷南王府那邊的沈明珠得知此事之後卻勃然大怒:
“好一個謝十三,不過就是仗着自己将要嫁入容國公府了,竟然連我的面子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