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早算着算着這會兒會不會見到府上的孩子,也準備了見面禮,三個男孩子是一個精緻八卦鎖,給這女孩子準備的是一支金簪。
雖然東西稱不上貴重,但也是用心的,用作見面禮也剛剛好。
容國公夫人聽言笑了:“你别是這樣誇他們,你瞧瞧這一個個的得意成什麽樣子了,成天想打架。”
謝宜笑轉頭看去,正好是見容景容暄傲嬌地挺起小胸膛,一副我老厲害的模樣。
容暄道:“就是啊,小嬸嬸說的沒錯,祖母,我和大哥可好了。”
容景也道:“可不是,天底下就沒有比我們更好的小子了。”
“臉皮可真夠厚的。”容國公夫人氣笑了,“你們好什麽好,一天不氣我都得謝天謝地了,你瞧瞧他們這得意的樣子。”
容景和容暄這兩隻,都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崽崽,謝宜笑還是很喜歡的,男孩子,就是要活潑一些,有些分寸不鬧出什麽大事就好。
明氏也道:“也不是,這兩個臭小子一天不氣人,我都覺得自己能活到一百歲。”
“哈哈哈~”容尋哈哈大笑,“聽見沒有,你們這兩個臭小子,少氣你娘。”
容景容暄瞪大眼睛,難不成這活不到一百就是他們的罪過了?
一家人的性情都很不錯,相處起來也十分的融洽,容國公是話不多的人,坐在那裏聽着大家說話,面上還是挺高興的,老人家上了年紀了,最是希望看這滿堂的兒孫和和氣氣的。
下面的幾個都是心懷寬廣的人,待人也和善,對長輩也孝順,孫子雖然調皮了一些,但是男孩子,又是武将人家的孩子,哪裏是不皮的,隻要是沒有不學好,路也沒有走歪就好。
等再過幾年,性子沉穩了,也就好了。
容國公夫人将容景容暄小時候鬧出來的事情說給謝宜笑聽,屋子裏不時地傳出笑聲來,兩個孩子見自己丢臉的事情被說了出來,覺得是在小嬸嬸面前丢盡了臉面,一陣鬼哭狼嚎。
大家正高興的時候,容亭便帶着妻兒來了。
容國公夫人壓了壓眉頭,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一些,她語氣淡淡道:“讓他們進來。”
容亭帶着廖氏容晴還有容曉一同前來給長輩請安。
見謝宜笑也在,容亭便問候也一句:“謝姑娘也來了。”
然後又讓孩子給謝宜笑見禮,容晴還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聽話地行了個禮。
“容三公子,三少夫人。”謝宜笑起身回禮,神情平靜,客客氣氣的,并沒有表現出什麽不高興來,就像是遇見了認識但不大熟的人,相互見禮一番罷了。
倒是廖氏,人雖然來了,但拉着一張臉,壓着的嘴角都能壓死蚊子了,滿臉的不樂意但又不得不屈從的樣子,容晴瞧着沒有人注意,也狠狠地瞪了謝宜笑一眼。
謝宜笑隻當是沒看見,還讓明鏡将見面禮給了,容晴盯着盒子裏的金牡丹花簪,好懸忍住了沒有将東西摔出去。
誰稀罕你的東西。
不過這母女二人來之前可能是被警告過了,雖然臉色不大好,但是也沒說什麽,倒是容曉,拿着八卦鎖玩了一下,似乎還挺感興趣的。
容曉不同容景容暄的活潑,他整個人都有點沉默,安安靜靜的,也不愛說話,仿佛是個透明人。
容國公夫人早就看開了,頗有些眼不見爲淨的意思,隻當是沒看見廖氏和容晴的臉色,反正她沒有對不起容亭一家的,既然對方是對她不滿,她就守着自己親生的好了。
她有親生的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個個都很孝順,又不是非要扒着養子和養子媳過日子。
不過容國公夫人對容曉有些心疼,容曉養成這般性子,還不是因爲廖氏對這個兒子根本就不上心,容曉出生之後,大多數都是奶娘帶着,廖氏是想起來的時候就看一眼。
後來發現他性子實在太過安靜了,容家才知道這事,後來帶着容曉的人就變成了容亭。
用容尋的話來說,既然沒有什麽前程,那就好好過日子教導孩子吧,将孩子教好了,将來才能好。
當初容亭還有心想将容曉交給容尋來教,但容尋拒絕了。
按照道理來說,他作爲大伯,幫忙教一下孩子是應該的,但容尋有親生的孩子,他這兩個孩子皮一些,成天上跳下竄的,容曉實在是安靜的有些過了。
如此,容尋覺得幾個孩子湊在一起不是很好,他也不大想委屈自己的兒子,誰家的不是心肝寶貝是不是,而且他也很忙,沒有那麽多的心力。
若是兄弟之間關系好也就罷了,但關鍵是有一個廖氏來,他怕是他教得不如廖氏的意,将來對他有意見,罵他教壞了容曉,或是罵他兒子帶壞了容曉。
于是容尋就懶得沾手,讓容亭自己多費些心思教導。
就算是親兄弟,那都是沒有費心費力幫你還要惹一身腥的。
容國公夫人将容曉喊了過來,問他這兩天做了什麽,容曉都一一乖巧地答了,容國公夫人摸摸他的腦袋,沒有再說什麽。
廖氏見他手裏玩着謝宜笑送的八卦鎖,仿佛是真的很喜歡的樣子,微微蹙眉,有些不樂意,于是便招呼他過來:“阿曉,你過來。”
容曉聞言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仿佛是有些不敢置信,他的瞳色有些淺,看起來淺淺的一層,一眼看過去,仿佛是能看見人心最不爲人知的陰暗和不堪。
廖氏不喜歡這個兒子,仿佛是瞧見了他,就像是瞧見了那個不堪的自己。
廖氏見容曉沒動,眉頭死死地壓緊:“你過來。”
容曉想了想,便走了過去:“母親。”
廖氏伸手搶下了他手中八卦鎖,容曉愣了一下,而後皺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