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行的!”
“你怎麽能娶她呢!”
她的親兒子,堂堂長甯侯府世子爺,又是鼎鼎大名的探花郎,便是在這帝城諸多的貴公子之中,也是頂端的那幾個,怎麽能娶一個無權無勢無錢财、甚至連家裏一個有出息的人都沒有女子呢?
就算周家是周氏的娘家,但是周氏也不得不承認周家上不了台面的事實。
連一個能扶起來的人都沒有!
這也是爲什麽周家提了顧知楓,周氏覺得這樁親事不錯的緣故,因爲在外頭,好一些的人家,根本就不願意娶周家的女兒,周木琴能嫁的,也隻能是和周家差不多的普通人家。
顧知軒的神色依舊冷,他道:“母親不是一心想着周家嗎?若是我娶了表妹,那豈不是更好。”
“我乃是侯府世子,表妹嫁進來就是世子夫人,将來父親不想勞累了,退下來了,她也能和母親一樣,做這一品侯夫人了。”
如此,也不必爲難他三弟了。
若是周氏非要周木琴嫁進長甯侯府來,顧知軒甯願是自己娶了,也不會讓顧知楓犧牲自己。
畢竟周家是他的外祖家,周氏是他母親,他爲了母親爲了外祖家犧牲一些,也不是不能。
可顧知楓是什麽?
人家和周家可沒關系,周氏仗着這些年對人家不錯的恩情就要他犧牲一輩子,娶一個不喜歡自己、嶽家都是累贅、将來還可能鬧得雞飛狗跳的妻子。
顧知楓是他的親弟弟啊,他作爲兄長,最希望的就是他将來能好了,就算是沒有什麽出息,沒有什麽建樹,也能一輩子過得安穩随心。
“此事就這樣說定了。”顧知軒道。
“不行!不行!這怎麽能行呢!”周氏險些被他的話氣得吐出一口老血來。
她覺得自己額上的青筋都在跳,甚至連心都要跳出來了。
“你怎麽能娶你表妹呢!”
周氏的聲音忍不住尖銳了起來,“你是什麽人?她是什麽人?你是堂堂侯府世子,是探花郎,要娶的定然是一位高門貴女,怎麽能是她呢?!”
“阿軒,這事你要聽我的,你表妹你是絕對不能娶的,我不是就一個現成的例子,你表妹還不如我呢!”
“阿軒,你可萬不可胡來,你的前程最重要,可不能是因爲周家拖累了你!”
顧知軒絲毫不爲所動,語氣仍舊是冷淡的:“我不能娶,三弟便能娶了嗎?”
周氏急急道:“他怎麽能和你比,他......”
“怎麽就不能相比了?”顧知軒扭頭看她,“便是三弟隻是個庶出的,可同樣也是侯府公子,但凡是正正經經地議親,能說上的好姑娘也多的是,難不成母親覺得,三弟隻配與周家表妹相配?”
周氏被顧知軒這話怼得啞口無言,縱然周家是她娘家,她也說不出顧知楓隻配和周木琴相配這樣的話來。
顧知楓聽着他們的話,臉色有些發紅,卻又沒有吭聲。
他又不是傻子,哪裏看不出來是怎麽回事。
不過是周氏想要爲周家說一門好親事,但是周家這等情況,外面的好一點的人家都看不上,她有不肯犧牲自己兒子,一心想要給親兒子娶高門,于是便想犧牲庶子。
如此一來,親兒子能說得好親事,有了一位出身好的賢妻相助,前程一片光明,而周木琴也尋得好親事,周家将來也有人照顧着。
所有人都圓滿了,也就是犧牲他一個罷了。
顧知楓閉了閉眼睛。
他心中有些複雜,要說他爲了家族,爲了長兄,确實也願意委屈自己,畢竟這個家族養了他,顧知軒是嫡長子,是将來家族的頂梁柱,他這輩子可能都沒有兄長的能耐和本事,兄長好了,家族才能好。
可這件事隻是周氏爲了拂照娘家,想找冤大頭照顧她娘家,他心中就很不樂意了。
呵,他又不傻也不蠢!
顧知軒對顧知楓道:“母親是一時糊塗了,你别聽她的,我與父親都不會同意這樣的事情,你的親事,等這兩年讓祖母給你看着,定然給你挑個好人家的姑娘。”
顧知楓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情緒也有些低落。
顧知軒對謝宜笑和謝宜陵道:“讓表妹表弟看笑話了,我父親要見我和我母親,我們先行離開了。”
謝宜笑點點頭:“大表哥客氣了,大表哥我大舅母慢走。”
顧知軒緩了一口氣,然後與周氏離開,周氏有些不情願,但是在顧知軒隐隐有些發冷的目光下,隻得是與他一起走了。
顧知楓見這兩人離開,有些茫然地坐了下來,然後給自己灌了一盞茶冷靜一下,謝宜笑又随手給他添了一盞。
顧知楓握着茶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良久他長長一口氣,卻又不語,大概是不好議論長輩。
謝宜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生怕他自己犯蠢,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三表哥,你也别怪我多嘴,那周姑娘,你定然是不能娶的。”
“且不說周家就是個拖累,她一心挂念着大表哥,将來嫁了你,還一心記着大表哥,那算是什麽事情,你的日子不好過不說,家裏都得鬧得不得安甯。”
顧知楓點點頭:“表妹的意思我明白,我自然是知道怎麽做的,縱然有千百個可以娶她的理由,但單憑她喜歡大哥這一點,我便不能娶。”
娶了就是家宅不甯。
謝宜笑聞言松了口氣:“三表哥這樣想,我便放心了。”
她實在是擔心周氏哭一哭求一求,顧知楓爲了顧知軒,然後就答應了,她這位表哥這樣好,理應是配個好姑娘,好好過日子才是。
“算起來,表哥也該是說親了,回頭我與外祖母說一說,一定給你尋個找姑娘。”
顧知楓聞言有些不好意思,臉皮微紅,不過他心想,他确實也該說親了,如今瞧着周氏這樣子,可能還不死心,若是他說了親事,周氏說什麽也不管用了。
“那就辛苦表妹了。”
“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