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因着謝珠讀了詩篇‘長醉花叢間,笑談韶華年’,故取了此名。
她回來的時候院子裏還熱鬧着,天空落着小雪,有人在院中擺了桌子,在玩擊鼓傳花,吟詩作詞,不時地發出笑聲。
謝宜笑看着都覺得冷,怕是被拉着參與,于是趁着人還沒發現她回來了,趕緊轉頭打算回春雪苑,趕緊溜了溜了。
你們玩吧,姐姐拜拜了。
然而有人眼尖看見了,立刻大聲喊道:“十三姑,你回來了!快來快來!”
謝宜笑:“......”
“過來一起玩啊!”
“快點讓開個位置給十三姑!”
“這邊這邊,十三姑這邊。”
謝宜笑:“......”
真的是謝謝你們了!
謝宜笑露出笑容來:“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你們先玩吧,我先回去一趟。”
“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今日可是初一。”
“就是。”
“十三姑,你别想跑了!”
而後大家就一擁而上将人拉過去,謝宜笑沒辦法,隻能與她們一起玩了。
天道好輪回,看蒼天饒過誰。
剛剛她還吓唬謝旦,差點把那膽小的膽子都吓破了,如今也隻能是冒着寒冷與大家一起玩擊鼓傳花。
謝愉手中正捏着一支梅花,她含笑說了一下規則:“這數到三十的時候,花枝傳到誰人的手中,誰便要作兩句詩詞,第一句需帶‘梅’字,第二句需帶‘雪’字。”
“也不拘于七律五律,是詩是詞皆可,兩句也可,四句也好,再多一些也可。”
因着沒有鼓,隻得用數數代替,一邊傳花一邊數數,誰人中了便能拿到梅花,也是下一個數數的人。
若是作不出詩詞,那就要飲一杯梅花酒。
謝宜笑捏了捏手指,心中暗暗慶幸,好歹她也是研讀過詩詞的,就算是做不出什麽好詩詞,但打醬油的詩詞也是能作的。
梅花枝傳幾次,都沒有落在謝宜笑手中,倒是她旁邊的謝珠,接了兩次,作出了兩句詩詞,什麽“梅開冬日春,雪落滿城白。”“院中一樹梅,滿城一雪白。”
姑娘們也作了好些詩詞,湊在一起就圖個熱鬧好玩,詩詞驚豔不驚豔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作出來,差不多就成了。
不多時,梅花花枝便傳到了謝宜笑手中,謝宜笑捏了捏花枝,笑了,随口便道:“梅寒一縷香,雪白映京華。”
冬日裏雖然很冷,但是玩玩鬧鬧的,也不覺得是特别冷,至少能頂得住,不過到底是冬日,也不好凍得太久,大約是玩了半個時辰,一群人便回屋子裏烤火取暖了。
謝宜笑讓人煮了紅糖姜茶,一人分了一碗喝了,免得一會兒回去着涼了,到底是新年,病了也不好。
午時過後,各家的人散去,各回各家,謝宜笑總算是得了空閑歇一歇,一覺醒來,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屋裏燒着地龍又燒了炭,暖和得很。
下午不出門,她便泡了一壺茶,看了一會書,時間便過去了。
大年初二,便是回娘家的日子。
不過也就嫁得近的能在初二回來,若不然便要另外挑選日子,冬日實在是太冷的,實在不宜出行,許多嫁得遠一些的都在春日回暖之後才回娘家。
謝宜笑帶着禮品去了長甯侯府,雖然她母親不在了,但是她還在,也沒出嫁,是該回去走一走,見一見老太太也好。
對了,謝宜陵也要帶上。
江氏見他們來了,果然是很高興,拉着謝宜笑的手,很是不舍:“以前都有你在家中陪着我,今年你不在府上了,感覺一下子就清靜下來了。”
主要是今年發生太多的事情,便是過年,也沒幾個有這心思的,府裏冷冷清清的,沒有半點喜慶熱鬧的氣氛。
除夕那日在聚在一起吃飯,周氏還冷不丁地說起顧幽,說顧幽如何可憐,大年除夕的還被禁足在院子裏,連個團圓飯都不能一起吃,一個人孤零零的。
場面當時就冷了下來,所有人臉上都沒了笑意,若不是顧滢當時忍住了,還要陰陽怪氣地說幾句。
顧幽可憐,她哪裏可憐了?
她做下那麽多不要臉的事情,若不是有府上極力爲她遮掩,知道的人都閉嘴不語,她如今的名聲那是臭得像是茅廁裏的糞坑一樣。
有道是種什麽因得什麽果,她做下了錯事,才得了這樣的結果,怨不得别人,也沒有人可憐她。
謝宜笑道:“怪我這些日子太過忙碌了,天兒又冷,不大願意出門,早知外祖母想念我了,我定然多來陪陪外祖母。”
江氏道:“這倒是不必,天兒冷,你也少出門,省得受寒着涼,外祖母在這邊也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你和宜陵都還好吧?”
謝宜笑道:“都很好。”
謝宜陵也道:“宜陵和阿姐都挺好的,外祖母請放心。”
江氏點了點頭:“你們過得好,我便放心了。”
過了一會兒,顧知楓便來了,拜見了江氏之後,便領着謝宜陵去說話,屋裏沒有旁人,江氏和謝宜笑便說起了體己話。
“容國公府那邊可是有什麽消息了?”
謝宜笑道:“曹國公夫人來送了日子,二月十二前來下聘。”
“二月十二下聘,好好。”江氏心頭一松,臉上滿是笑意,雖然之前容國公府那邊一直沒有退親的意思,可她心裏還是有些擔憂,如今都要下聘了,塵埃落定,她也放心了。
“你大表哥的親事,也有着落了。”江氏歎了一聲,說完之後覺得不該和謝宜笑說這些的,她微微蹙眉,可是見謝宜笑面上表情正常,又松了一口氣。
看來那些前塵往事,她真的早已放下了。
“大表哥的親事?外祖母說的是哪一家?”謝宜笑忍不住問了一句。
江氏拍拍她的手道:“我請人說了曹國公府的四姑娘。”
曹國公府四姑娘?
曹絲錦?
謝宜笑有些詫異,曹絲錦不是過了年不是才十五嗎?這麽早就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