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倒是聰明了一回,他們還想靠謝家走仕途,不想得罪謝家失去這個助力,隻能是約束好自家人,就算是被謝钰指着鼻子罵,溫大公子也忍了下來。
不過消息到底還是傳到了溫氏的耳中。
溫氏心裏也覺得丢人,冷嗤了一聲道:“她以爲謝家是他們溫家呢,都不把人當人看的,謝家旁支比不得嫡支尊貴,可誰人也不會将他們當成下人看待。”
逢年過節的時候,謝家旁支那邊的人還聚在主家坐在一起吃飯。
就像是家族裏的兄弟,有人日子過得好一些,有人過得差一些,但都是親戚,過得好的也會庇護過得差的。
這一點,溫家真的差得太遠了。
若是将這家族比作一棵樹,這溫家的主杆已經開始腐朽,好一些的枝葉也打落得差不多了,而謝家則是将枝葉打理得整整齊齊,枝繁葉茂。
溫氏嫁入謝家,最佩服的就是謝家這一點,你有多大的本事,家族能給你多少東西,家族嫁娶也看個人是否願意,不會盲目地打壓誰,或是誰付出了,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
溫家的人心早散了,就算是溫氏父母這一房,被打壓多年,也早有了别的心思。
要說論學識,溫大公子汲汲營營,滿腹算計,但真本事實則是沒有多少,可溫二公子學識極好,卻被打壓不能走仕途,因爲家族需要人手。
如此也就罷了,溫二公子辛辛苦苦做出一些成就來,那溫大公子就來搶功,真的是好不要臉。
辛辛苦苦的,半點得益都沒有,家裏的女眷還要被長房這邊欺負,這當牛做馬的還要挨鞭子,是個人都不可能忍下去的。
溫三夫人道:“以前我覺得大姑娘不願意結這門親事,家裏将你嫁了過來有些委屈,如今看來,倒是一樁好姻緣。”
溫五姑娘嗤笑道:“謝家怎麽就不好了,這還是别人求都求不來的親事,也就是大堂姐眼皮子淺,隻看得到金州那一片地方,不知這一國之都的帝城,更不知謝家好,又被别人男子哄幾句,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溫家和謝家一樣,都是從前朝走過來的家族,經曆了朝代更替,兩家雖然隔得遠,但也有些交情,祖上也有過姻親在,若不然也沒有如今這門親事在了。
不過謝家人素來不蠢,在結親之前也打聽過溫家的姑娘,知曉女方是溫家這位溫柔内斂的溫二姑娘不是那鼻孔朝天、受人吹捧飄飄然的溫大姑娘,這才同意定下親事。
娶妻娶賢,尤其是個長媳,也不是誰人都能當的。
溫家人覺得是溫大姑娘不要,溫氏才白撿了這便宜,誰知人家謝家早就将他們挑剔了一次了,隻是這些事情謝家人從未說過,溫家人都不知道罷了。
溫氏伸手摸摸妹妹的頭:“你如今越發放肆了,什麽話都敢說,若是叫他們聽見了,有你苦頭吃。”
溫五姑娘縮了縮脖子,然後道:“我也是在姐姐這裏才敢說這話,其他的時候我定然是不會的。”
溫三夫人歎氣:“都是我和你父親沒用,讓你們受委屈了。”
母女三人聊了一陣,這事情也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謝謙的滿月宴。
謝家人低調,但家中添丁進口是一件喜事,而且又是嫡長孫,就算是不大辦,這滿月宴也小不到哪去,各家姻親請了,朝中處的好的同僚請了,謝老太爺和謝宜安的學生們也請了。
如此算下來人數就不少了。
當日府上的鞭炮聲鞭炮聲不絕于耳,客人絡繹不絕,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容國公夫人與曹國公夫人相攜而來,身後還跟着容辭和曹國公府世子爺,這一行人一來,便将這熱鬧推到了最巅峰。
謝夫人和謝瑾一同前來迎接。
容國公夫人哈哈大笑:“恭喜親家,今日我等前來讨一杯酒水喝。”
謝夫人道謝:“同喜同喜,幾位能前來,謝家自當歡喜,快快往裏邊請。”
謝夫人和謝瑾親自作陪,謝夫人帶着容國公夫人曹國公夫人往女眷的院子裏去,謝瑾則是領着二位公子往男客的院子裏去。
府中到處都是人,這一路下去,就能碰見不少人,有忙碌來回的下人,有站在一起說話閑聊的客人。
曹國公府世子名曰曹鑒林,是個武将,瞧着高大英武,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淩厲感,若是他腰間再配上一把佩劍都是佩刀,那可真的就是一個下一刻就能上馬打仗的将軍。
曹世子是個爽快的性子,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牙,他伸手拍了拍謝瑾的肩膀,謝瑾險些站不穩,倒吸了一口涼氣。
曹世子哈哈大笑:“這點就站不住了,你當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謝瑾險些要翻白眼,因着謝夫人和曹國公夫人關系好,兩人關系也算是不錯,不過這個不錯大多數都在互相嫌棄。
謝瑾覺得曹世子是個隻長個子不長腦子隻知道打打殺殺的大老粗,曹世子覺得謝瑾是個隻知道死讀書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書生。
謝瑾曾用智力碾壓曹世子,曹世子也曾在比試台上将謝瑾虐得想哭。
兩人幾乎是從小鬥到大。
謝瑾看了一旁的容辭一眼,向他提議道:“要不你拍拍容公子去?”
曹世子哈了一聲:“那就别了。”
他不想别被容辭打,容辭這厮,要是比領軍作戰運籌帷幄,或是才剛剛手上,有待曆練,但要是上比試台,那幾乎是把别人都吊起來打。
君不見昔日懷南王被打得多慘,那是臉面都丢盡了。
謝瑾掀了掀眼皮子:“你怕了?不是覺得自己挺行的嗎?”
曹世子不吃他的激将法,也不怕丢臉:“不,我不行。”
謝瑾呵呵地笑了一聲:“你也有怕的時候?”
曹世子摸摸下巴,心想,怕倒不至于,隻是憑白自己找打,那不是自己作死嗎?
明知不敵還要上,那真的太蠢了,他可不會幹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