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滢走的時候還忐忐忑忑的,雖然說現在趙家這樁親事不成了,不會讓她們替嫁,但誰知周氏會不會突然發瘋,将她們胡亂嫁了。
不過江氏既然發了話,她們也不敢再留,隻得是收拾了東西回去。
謝宜笑将她們送了回去,順道去看看江氏,江氏最近時常禮佛,焚香誦經抄寫經書,府内的事情已經不大管了。
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府内似乎冷寂了不少,像是昔日的繁華熱鬧,都消散了一樣。
謝宜笑還打聽了一下顧幽的情況,聽說如今被禁足在幽若苑之中,她大概是真的怕了,或是擔心外面還有個懷南王,怕是出去之後落在懷南王手中,一直都很安分。
江氏道:“若是她一直這樣安分,就讓她就這樣住一輩子吧。”
“鬧了這麽多事,我也想明白了,不管是給她說什麽親事,她自己不願,她總要鬧起來的,便是嫁了,也不安分,如此,倒不如将人握在手裏,免得她出去惹事。”
顧幽是真的,隻要是将她放出去了,就能惹事,要是捅了天,娘家難不成就撇清關系?
謝宜笑倒是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這一個月還好,幾個月還能忍,要是長甯侯府要将她關幾年,關一輩子,看她會不會跳起來。
不過這些已經不關她的事情了,她來陪陪江氏說說話就好,爲長甯侯府謀劃、收拾爛攤子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就不好插手這麽多了。
若是做得不好,那可是要被怨上的。
“不過她如今名聲壞了,又有外面那樣的傳言,也不好嫁人了。”江氏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面上冷淡,不管是面上或是心裏,都沒有半點心疼或是怒意。
以前她總念叨來去這些道理,總是生氣,不過都是因爲心中在意,眼見她又死不悔改,實在是忍不住,如今不在意了,心也平了。
“你如今還好?容國公府那邊可是說了什麽?”
謝宜笑搖頭:“不曾見他們說什麽。”
江氏松了口氣:“既然容國公府到了現在都沒有動靜,想必是不信顧幽的話,還認這門親事,容國公府那邊,大多數都是講道理的人,你将來嫁過去,我也就放心了。”
謝宜笑眉眼帶笑:“容國公府上的人,确實都是挺好的,容國公夫人素來待我不差,府上有什麽好吃的用的,也會送一些過來。”
謝宜笑原本就喜歡容國公夫人,容國公夫人對她這樣好,她就更喜歡了,她覺得要是容國公夫人是個男子,她就讓九公子靠邊站去。
想想她自己都忍不住偷着樂,覺得可好笑了。
江氏點頭:“她這樣對你,我就更放心了。”
江氏命獻姑取來了兩個箱子,然後讓人下去,隻餘下祖孫二人說話。
江氏将盒子打開來,然後讓謝宜笑過來看,其中一個珠寶首飾等各種珍貴的物件,另一個箱子裏面又分裝了兩個盒子。
江氏道:“聽說你給了你大舅母五千兩銀子,又買下了一間鋪子,手上也應該沒有什麽錢銀了,這些呢,是你母親過世之後,我給你攢下來的。”
“她以前的嫁妝裏,鋪子有六家,田莊有六家,宅院也有六處,當得是六六大吉之數。”昔日顧琴瑟出嫁的時候也是十裏紅妝,嫁妝豐厚,面上的東西不說,就這壓箱底的家業,也有這麽多。
後來顧琴瑟過世,顧家和謝家就做了約定,顧琴瑟的東西便交給江氏管,趙青山的則是交給謝夫人管,待謝宜笑出嫁了,雙方拿出來。
“她自己經營多年,又添了兩間鋪子,兩家田莊,這些東西都是我在管,而後那些年,賺了錢了,我便拿着這些錢,陸陸續續地買了一些金銀珠寶,又添了些鋪子田莊。”
“如今總共有十三家鋪子,九處田莊,宅院倒是沒有再買,隻有六家。”江氏垂了垂眼簾,“除了這些,明面上的賬本還有三萬兩銀子。”
謝宜笑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麽多......”
不愧是侯府嫡女,這家産也太豐厚了吧。
江氏道:“這些東西也不是全給你的,首飾你拿了就拿了,但是這些家産,需得分三成給宜陵,他到底喊你母親一聲母親,日後他與他的子嗣後人都會供奉你母親的香火,免你母親将來無人拜祭,除此之外,都是你的,你可是有意見?”
謝宜笑搖搖頭:“宜笑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宜陵與我親弟弟并無什麽不同,就算是與他各分一半,我都是沒有異議的。”
“可外祖母,這些東西這些年都是您在打理,也應該是分一份才是。”
江氏目光柔和,她道:“外祖母也不缺這些,都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你與宜陵分就是了,這些日子你跟着你大嫂學着打理鋪子田莊,等你出嫁之前,便都交到你手中。”
“另外你父親的私産,到時你與宜陵将來也各分一半,你出嫁之前會分到你的手中。”
“如今這些東西先給你看看,你心中有數,這些金銀珠寶都是挑貴的買,也算是珍藏了,這盒子裏是鋪子田莊宅院的地契,那一個裝的是銀票。”
“你若是缺錢,也可以先拿一些用着。”
江氏算着謝宜笑應該是沒錢了,她這些年攢了一些,但是花費了不少,能存下來的,大約就是兩千三千兩,餘下的那些錢,怕是從謝家拿的。
謝宜笑深吸了一口氣才回過神來,她以爲自己都已經是個富婆了,沒想到可以更富有。
這難道就是豪門千金的排場嗎?
投胎,可真的是個技術活。
謝宜笑覺得原主不想回來了,簡直是個傻子,白白便宜了她,這富貴的日子,真的很令人堕落,也令人快樂。
江氏問她:“你要多少?”
謝宜笑:“???”
要多少?
要多少錢嗎?
這真是一個可以讓人快樂用腦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