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幽又被長甯侯領回了長甯侯府,與趙家的親事不了了之,這有心之人難免會多想了。
有人說顧幽接下來就要嫁懷南王做王妃了,畢竟懷南王爲她沖冠一怒,連搶親這種事都做了,那還不趕緊将人娶回家去。
又有人說顧幽既然有‘天鳳之命’那定然是要入宮的,陛下年紀大了,宮裏已經二十年沒有過新的後妃了,可能不會再娶一位皇後,但在東宮之中指不定就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甚至有不怕死的私下在傳,說是太子妃都要爲她讓位,将太子妃之位讓出來。
這些消息傳入太子妃耳中,太子妃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理都懶得理會。
她做了多年的太子妃都沒有什麽過錯,東宮的事務也管理得順順當當的,而且又爲太子生下二子一女,太孫又是她所出,但凡是陛下和太子腦子沒有壞掉,都不可能讓她給一個顧幽讓位。
天鳳之命?
她算是什麽鳳?就算是真的鳳,死了那也就什麽都不是了。
皇帝和太子會做的,那就是顧幽就算是真的天鳳,也要把人摁成野雞。
如此,便是有人在太子妃耳邊說這些不好聽的話,她也是懶得管,得了空閑,還不如是曬曬太陽呢,她這一天天的,想将她取而代之的,可不僅僅是一個顧幽。
顧幽被帶回長甯侯府之後,長甯侯府便閉門謝客,顧幽身在内宅之中,誰也見不到,長甯侯府對外隻說了趙家的親事不作數,顧幽算不得嫁出去,其餘一概不管,也不解釋。
懷南王府那邊也沒什麽動靜,仿佛一切都安靜下來了,懷南王雖然有心想要見顧幽一面,但顧幽被困在長甯侯府之中,也隻能是等待時機。
十月就在這些熱議一天天冷淡之中消散,歸于平靜。
趙二公子受了傷在休養,趙家的人便一直留在帝城,謝宜笑讓人送了一些補品過去,然後又約見了圓圓小姑娘和她父親,雙方在長安樓雅間見面。
趙圓圓的父親名爲趙典生,三十多歲了,生得有些儒雅,如今正在老家書院裏做先生,是個學識不錯的中年男子。
他聽了謝宜笑的相邀,還微微蹙眉,覺得有些奇怪,于是便問趙圓圓:“謝姑娘爲何要見我們二人?”
趙圓圓搖頭:“圓圓不知道啊,謝姐姐可能是想圓圓了。”
趙圓圓這小姑娘可可愛愛的,還有些顔控,尤其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女,謝宜笑是她見過少有漂亮柔和的姐姐,她很喜歡。
“爹,不可以去見謝姐姐嗎?”趙圓圓想到她二堂哥的事情,又忍不住說道,“那些事情和謝姐姐沒關系啊!爹你不會怪罪謝姐姐吧?”
“怎麽會?”趙典生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雖然有些惱怒長甯侯府辦事不講規矩,惱怒懷南王搶親傷了侄子,甚至趙家還丢了臉,但也不至于遷怒到一個表姑娘身上。
他隻是覺得這些世家貴女心思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對方是真的喜歡圓圓,還是想要利用圓圓做什麽。
“若是圓圓想去,那就去看看吧。”
趙圓圓這才高興起來:“圓圓想去,謝謝爹。”
趙典生拍了拍女兒的腦袋,然後帶着她出了門,坐着馬車往長安樓走去。
待到了長安樓,便有人引着他們上了樓上雅間,謝宜笑和謝钰已經等候多時了。
因着要見外客,謝宜笑覺得是自己一個人有些不方便,見是謝钰成日閑着沒事幹,于是就抓了壯丁,讓他過來幫忙,順道請他吃茶。
謝钰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去辦,小姑姑讓他幫忙,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
父女倆剛剛進了門,趙圓圓見了謝宜笑,便高興地跑上去:“謝姐姐。”
趙典生輕咳了一聲喊住她:“圓圓,不得無禮。”
謝宜笑趕緊道:“沒事,咱們私底下無需這般客套,您是圓圓的父親是吧?我喚您一聲趙先生可行?您請坐。”
趙典生見謝宜笑這般客氣,面上也不像是說假的,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多謝謝姑娘。”
“趙先生客氣了。”謝宜笑又介紹了一下謝钰,“這是我侄子謝钰,家中行三,今日陪同我一同前來。”
謝钰笑容可親:“趙先生。”
“謝三公子。”
一行人坐下,謝宜笑讓趙圓圓在她身邊坐着,又讓人上了一些小姑娘喜歡的吃食,然後才說起了正經事:“先前圓圓送了我一個帕子,我見是帕子上的字圓滾滾的十分的可愛,便有了一些想法。”
“我如今剛剛開了一家脂粉鋪子,想在瓶子盒子等物件上寫上一些字,所以是想請圓圓幫個忙。”
趙圓圓忙是道:“不就是寫幾個字嗎?謝姐姐你拿紙筆過來,圓圓給你寫就是了。”
趙典生有些詫異,他還以爲是什麽事情呢?就幾個字?
謝宜笑又道:“圓圓還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我也隻好冒昧請趙先生一同過來,問一下趙先生的意思,當然,我也不是憑白讓圓圓幫忙,潤筆費您可以提。”
也就是幾個字罷了,便是真的要花錢,也花不了多少,而且到底是别人寫出來的,謝宜笑也不好是占了别人的便宜,一聲不吭地用了。
趙典生道:“不過是幾個字,謝姑娘若是想用,讓圓圓幫忙就是了。”
謝宜笑含笑道:“還是要的,便是請人寫一幅字帖,那都是要錢的,我總不好是占圓圓的便宜。”
趙圓圓搖頭:“什麽占便宜的,就當是我給謝姐姐幫忙好了,我願意給謝姐姐幫忙啊!”
謝宜笑想了想,覺得是趙家可能不會要她的錢,于是就提議道:“要不這樣吧,圓圓給我寫一些字,我便讓人将鋪子裏的東西給圓圓裝一份。”
“到時候圓圓帶回家去,自己用還是分給身邊的人用都好,就當是我給的謝禮。”
趙典生聞言覺得可以:“那就這樣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