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顧滢也覺得這位嫡兄堂正光明,風光霁月,是世間上難得的好公子,未免心中有幾分自豪,可是經過周氏和顧幽搞出來的事情,她未免有些遷怒。
她這位嫡兄可是周氏生的,是顧幽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不管是發生什麽,他最先護着的便是周氏和顧幽,若是真的二選一,顧知軒指不定就會犧牲她,讓她嫁過去。
不過,這個謝憐竟敢肖想她大哥?
顧滢也不傻,謝家嫡支隻有謝宜笑和謝珠兩位姑娘,這位名叫謝憐的,定然是謝家的旁支,一個旁支女,連她一個庶女都不如,竟敢肖想一位侯府世子,簡直是異想天開。
謝憐聞言愣了一下,而後臉皮紅一陣白一陣的,慌慌張張道:“不是,顧姑娘說笑了,阿憐怎敢、怎敢肖想世子呢?”
顧滢嗤笑了一聲:“若不是如此,你到底想做什麽?難不成真的想認識顧幽?”
“你這話蒙一下顧滟就得了,你覺得我傻嗎?她就要遠嫁了,将來一輩子都可能回不來了,你這個時候想和她攀交情?”
顧滟被點名,氣得臉都鼓了,不過她又不敢和顧滢争吵,隻得是忍了下來。
看在顧滢走的時候還帶上她,她姑且是忍了。
謝憐聞言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仿佛整個人都要搖搖欲墜,十分的可憐。
她紅着一張臉,急迫地解釋道:“不是、不是,你們真的誤會了,阿憐并沒有這個意思,阿憐自知出身低微,不敢妄想顧世子。”
“我看你是敢得很。”顧滢上下打量了謝憐一會兒,瞧她這般柔柔弱弱、見我尤憐的模樣,微微挑眉,竟然覺得是有些意思。
若是顧知軒被這個女子纏上,也不知道如何呢?
周氏不是一心想要顧知軒娶一個出身高貴的高門貴女嗎?若是顧知軒被這樣一個女子纏上了,而且還看上了人家,非要娶回去,怕不是得氣得吐血。
顧滢露出笑容來。
謝憐被對方的笑容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問道:“顧姑娘,怎麽了?”
顧滢笑問:“喜歡我大哥是吧?若是喜歡,我可以幫你一把。”
不過也不知道一個謝憐能不能成,她需得多尋幾個差不多的來,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周氏,等着吧。
顧滢握了握拳頭,仿佛是看見了顧知軒娶一個出身低微的女子,周氏天都要塌了的表情。
“四表妹。”謝宜笑與明心從正房那邊走了過來,擡眼看她。
顧滢吓了一跳,臉上也有些慌張。
謝宜笑盯着她道:“你如今站在我的院子裏,求的是我相助,我且不管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是我姓謝。”
言下之意,不管她和周身怎麽鬥都好,但是謝家的人顧滢不能利用,就算謝憐隻是一個分支謝氏之人,但是讓世人将事情扯到謝家身上,謝宜笑便不願意。
顧滢有些害怕,生怕是謝宜笑現在就将她們趕出去,急忙道:“表姐誤會了,我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但願你是開玩笑的。”謝宜笑頭疼,“你過來,我與你說說話。”
顧滢見她轉身回正房去了,隻得是硬着頭皮跟上,心裏想着一會兒該如何解釋才能不被趕出去。
謝宜笑在羅漢椅上坐了下來,然後指了指隔着一張案幾對面的位置:“坐吧。”
顧滢隻得是坐了下來,而後試探性地露出讨好的笑容來:“表姐,你可是生我的氣了?”
明心送上茶水來,謝宜笑挽了挽袖子,然後分給對方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先喝口茶吧。”
顧滢隻得是喝茶,茶是花茶,帶着淡淡的微甜,正是溫熱正好的時候,她喝了一杯,覺得是心頭松快了一些。
謝宜笑這才開口道:“表妹,我既然是你表姐,有些事情,總是要和你說一說的,免得你走錯路。”
“我知道大舅母提出讓你替嫁的事情,你心頭有怨恨,你怨大舅母,怨顧幽,甚至遷怒你大哥。”
“我也沒說你不該怨,但凡是有人想要這樣害我的,我也會怨。”
顧滢的身份比不上顧幽尊貴,可也是侯爺之女,正正經經地說親,像是嫡長子可能是輪不上她,但是好一些的,有出息的兒郎還是有的。
“你如今才十五歲,将來一輩子還很長,莫要因爲一時怨恨,做錯了事,到時候自己也陷入這些恩怨争鬥之中,沒有好結果。”
顧滢眼睛都紅了:“什麽叫做因爲一時怨恨做錯事?她們敢這樣對我,我爲何就不能這樣對她們了?”
“是,大哥确實與這件事無關,可他到底是周氏生的,我一生隻想嫁個好人家,周氏輕描淡寫的就讓我去爲顧幽替嫁,嫁給那樣的人家,她要毀了我一生,我爲何就不能毀了她最看重的東西!”
“周氏最想要的,莫過于大哥能娶一個出身高貴的貴女,風風光光地迎娶她的貴女兒媳入門,如此,我便要毀了,若是大哥将來娶一個出身低微的女子,我且看她如何!”
謝宜笑閉了閉眼,良久之後緩了一口氣,然後試圖同對方講道理:“且不說你這法子有沒有用處,你大哥是什麽樣的人,怎麽會娶這些女子?”
“這事情本來是周氏對不起你在先,你占理,若是你敢這樣鬧,那便是不占理了,到時候還要擔上一個禍亂家族的過錯,到頭來鬧了一通,你什麽都沒得到。”
“你覺得是鬧一通出一口惡氣,到時候将自己搭上去好,還是利用這件事情爲自己謀利,讓家裏爲你尋一個好親事,再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好好嫁人,安安穩穩過一輩子的好?”
“再說了,你與我不同,我沒了長甯侯府,還有謝家是我的倚靠,今後長甯侯府好,你才能更好,若是你毀了顧知軒,你将來娘家還有什麽倚靠?”
“你也知曉,這世間上的女子想要過得好,需得娘家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