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做人兒媳的,婆母病了,伺候一下也是正常的事情,這不管不顧的,怎麽對得起夫君?
這些道理連謝珠都懂,也就是這廖氏,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謝夫人擡眼:“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嫁了人了,若是婆母妯娌好相處,那便好好相處,若是不好相處,面子情也是要給的,少不得要照顧一下夫君的心情,夫妻一體,若是夫人眼見着他母親受傷都不管,這心中定然是不滿的。”
“廖氏遲早要完,便是那容三公子再喜歡她,可也容不得她這樣不顧母親,她那姑娘也被她教壞了,将來也不知道如何呢?”
謝珠笑了一聲:“大伯母,您管她做什麽,人家可是容國公府的千金貴女,要什麽樣的人家沒有,這嫁了人了,也隻有别人捧着她的份,夫家哪裏敢給她臉色看。”
謝珠和容晴也不對付,容晴與廖绾兮時常混在一起,謝珠和廖绾兮從小撕到大,和容晴也差不多,不過謝珠還有些分寸,不敢撕容晴罷了。
容晴也被容國公夫人警告過,不許她借容國公府的勢力對付謝珠,所以才一直相安無事。
謝夫人道:“這你就不懂了,也不是人人都眼瞎的,容國公府的千金貴女雖好,可要攀這個富貴,也要看看值不值得,真的有心的,也怕是相中了對方的身份地位,沒多少真心願意。”
“爲兒郎相看的時候,不單單是看人家出身,還是要看姑娘本身的。”
謝珠想想也是,于是便不說了。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回了城,等抵達謝家門口的時候,午時都要過去了,謝夫人囑咐二人今日不要出門,便打發她們走了。
謝宜笑回了春雪苑之後,便去洗漱了一下,就着茶水吃了幾塊糕點墊了墊肚子,然後便寫了一個泡腳包的材料單子。
她不懂醫術,也做不出能治好容國公夫人腿疼的藥膏,但是泡腳包的單子她還是記得幾個的,正好是弄來泡腳,尤其是到了冬日,泡個腳渾身都舒服了。
“明日你便讓人将這些材料準備整齊了,到時候送過來。”明心困惑,“姑娘要這些做什麽?莫非又有了新的配方?”
“不是,這是用來泡腳的。”
“泡腳的?”
謝宜笑嗯了一聲:“冬日裏用這些藥水沖了熱水泡一泡腳,能舒服一些。”
明心追問:“那姑娘我們也要做這個嗎?”
謝宜笑:“!!!”
“你說的對,這個也可以做一下,可以先配一些,看看有沒有人買,若是沒有人買就自己用,若是有人買就做起來。”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雖然說這種東西賺不了多少,但是蚊子雖小也是肉是不是,若是冬日滿帝城的人都在用她的泡腳包,那也是能小賺一筆的。
“明心這一回倒是挺聰明的。”
明心笑容燦爛:“奴婢本來就聰明嘛!一直都聰明!”
謝宜笑點頭:“對對,你聰明。”
二人正聊着,紅茶便來報,說是謝憐姑娘來了。
謝憐是盡山城謝氏那一支留下來的人,是旁支,她的母親是一位手藝不錯的繡娘,在一家繡坊尋了一個繡娘的工作留了下來。
自盡山城謝氏族人離開之後,謝憐也三不五時地上門來。
謝宜笑不大喜歡她,覺得她太殷勤了,有些煩人,就算是帝城謝氏的旁支都沒她這麽殷勤,而且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哪裏有時間招待她。
“她怎麽又來了?”明心嘀咕着,“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謝宜笑心道,是啊,臉皮實在是厚,而且她還披了一層皮,說她是盡山城謝氏的人,是來做客的,真的把自己當客人一樣,過來了還敢使喚下人做事。
帝城謝家這邊的旁支來了主宅這邊都不敢将自己當成客人,她倒是敢。
而且你不與她明說,她就揣着明白裝糊塗,要是說得直白一些,她就哭,仿佛是欺負了她一樣。
然後又将盡山城謝氏的皮扯出來,說她家在帝城隻有這門親戚,隻想做走動走動,日後有個照應。
而且她可能是覺得謝宜笑比較好說話,每次來都找謝宜笑,不找謝珠,張口閉口小姑姑,謝宜笑都被她叫得有些犯惡心了。
謝珠謝钰這樣叫就算了,到底是最親的,她又是這一輩最小的,這麽叫也正常,旁支那邊都按照排序喊她十三姑,謝憐一個盡山城旁支女,竟然喊她小姑姑?
上回謝愉撞見了,直直翻了一個大白眼。
明心建議道:“姑娘,要不就說您歇下了,将她打發走了。”
謝宜笑道:“算了,讓她進來吧,她今日沒見着人,指不定明天又來,隻要是别給她什麽好處,時間久了,她定然懶得來了,要是将她趕出去,若是她家在外面亂傳說我們謝家壞話也不好。”
明心道:“那我去換明鏡來。”
“去吧。”
明心去後罩房換明鏡過來,紅茶便去請謝憐進門,過了一會兒,便領着一身白衣,生得楚楚可憐,柔弱扶柳的姑娘走了進來。
謝宜笑每次見到謝憐,都覺得她是一朵行走的白蓮花。
“阿憐見過小姑姑。”謝憐上前來行禮,一雙眼睛仿若春水一般。
謝宜笑淡笑:“是你啊,坐吧,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嗎?”
謝憐小聲道:“今日重陽祭茹素,阿憐正好是做了一些廣寒糕,送來給小姑姑嘗嘗,還請小姑姑不要嫌棄。”
廣寒糕其實就是桂花糕。
有書雲:采桂英,去青蒂,灑以甘草水,和米舂粉,炊作糕。
桂花乃是月宮神樹,有廣寒折桂之意,故逢科舉之年,學子的親友都愛做這個糕點贈送,以求一個‘廣寒折桂’,故稱廣寒糕。
謝宜笑道:“勞你惦記,府上今日便做了不少糕點果腹,不過既然拿來了,也是有心了,我稍後定然好好嘗嘗。”
糕點留下,人可以走了,至于想要什麽好處,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