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将那一股氣壓下來:“國公夫人,這些事情都是我們的不是,也請您見諒,若不是實在沒有法子,我們怎會糾纏至此。”
“您也曾是女子,也知道那男女之間的情意,您家九公子是多麽好的一個公子,她瞧上一眼,便覺得魂都這丢了,我們這做父母的能如何,隻能是想方設法成全她了。”
“隻是沒想到陛下會突然降旨賜婚,讓她與所傾慕之人無緣,她一時氣不過,才做出這等糊塗事,壞了名聲。事到如今,外面也傳遍了,她将來怕是不好再說親,所以我們就厚着臉皮求一求。”
“容國公夫人乃是女中豪傑,憐愛弱小,就請可憐可憐他,成全了她吧。”
月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淚:“再說一個道理,清霜對九公子,那可是一片癡心,日後嫁過去,定然會好好伺候夫君,孝敬長輩。”
“這可是與謝姑娘不同的,陛下賜婚,到底是沒有什麽情意,将來怕是也不會用心的,九公子性子也是冷清了一些,若是有一個待他不上心的夫人,這将來夫妻二人那不是形同陌路?”
“如此,倒不如是娶了一位對他有心的,有道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隻要是清霜肯用心,将來定然是能夫妻恩愛,阖家歡樂的!”
容國公夫人心想,真是放屁,我兒子雖然冷清,但是他可不需要别人來憐惜,他自己都喜歡謝姑娘了,隻想與謝姑娘修成正果,還需要你的‘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他們二人,将來定然是和和美美恩恩愛愛的,就是你們不要臉,想搶别人親事,還将事情說得這般冠冕堂皇,是爲了雙方着想。
真的是好不要臉!
月夫人見容國公夫人不說話,還以爲她被自己說服了,又繼續道:“國公夫人也知曉,我們家清霜素來也是不錯的,不管是容貌、名聲、品性、才學、禮儀,那都是樣樣都不差的。”
“帝城各家也有不少私下問過我,有意爲他們家中的兒郎聘娶,也就是這一次,她因爲是愛慕九公子,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失了分寸,讓人非議。”
“可這一切,都是因爲她愛慕九公子啊,用情至深,這才是鬧出這樣的事情,國公夫人就看在她真心愛慕九公子的份上,就不要計較她這樁事情了。”
“而且若是她與九公子能成,旁人提起此事,定然不會再提起她失了分寸的事情,隻會說她對九公子情深,最後終成眷侶。”
容國公夫人嘴角扯了扯。
月清霜見此,臉上的表情也放得舒緩一些,她道:“我當時确實是昏了頭了,這才做出那樣的事情,其實剛剛開了頭,我便後悔了,隻是怎知謝姑娘突然不依不饒,非要是将這些罪名壓在我身上。”
“就是。”月夫人咬牙,“雖然是清霜不對在前,可謝姑娘實在是不依不饒,沒有半點寬容之心,這才是害了我家清霜。”
明氏忍不住了:“月夫人和月姑娘覺得這是謝姑娘的錯?都是她不依不饒才害得月姑娘丢臉?難道有人想搶她夫君,想讓她丢臉,她還需得寬懷大度不計較?”
“還是二位覺得她就該是依了月姑娘的,自己丢盡臉面,來成全月姑娘,這才是應該的?”
“月姑娘覺得自己是什麽呢?您是謝姑娘的姑娘還是親娘還是祖宗?需得讓她這般犧牲自己成全了月姑娘?”
“不要臉就不要臉了,觊觎旁人的未婚夫,還想讓人家丢臉,到了你們這裏,便成了人家不依不饒,不寬懷大度了?”容國公夫人冷哼了一聲,
“說起來世間人無完人,謝姑娘也未必樣樣都好沒有半點缺點,可至少是個心正清明的姑娘,不像是你們,一肚子的歪心思,做錯了事情,還将錯處往别人身上推。”
“當真是覺得别人都是蠢的,隻有你們是聰明的?”
“謝姑娘我很滿意,覺得她合該是我家的人,這些話你們也不要再說了。”容國公夫人淩厲的目光掃過,警告道,
“還有外面的那些流言,我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絕,不管是你們自己傳的,還是有心之人胡說八道傳的,希望你們站出來澄清,說是沒有這些事情。”
“其中真相如何,你我兩家心中也明白,我兒歸家之前一直在寺中清修,守的是佛寺的清規戒律,怎地與你家姑娘真心相許?真的是笑話!”
“若是你們久不澄清,讓這些事情繼續傳,也休怪我們這邊站出來說明了,到時候你們月家的臉,真的是不必要了。”
“我今日來見你們,是給了你們最後的顔面,此後不必找我,也不必再找我們府上其他的人,若是你們再繼續糾纏,休怪我們無情了。”
說罷,容國公夫人又喝了一杯茶,她道:“一盞清水,喝到後面越來越甘甜,可這一盞茶水,添了幾次水,喝到後面越來越苦澀,實在是令人難以下咽。”
“二位還是自己喝吧,我等先告辭了。”
容國公夫人起身,也不管月夫人與月清霜的表情,與明氏一同出了雅間,然後下樓離開。
月夫人氣得臉都黑了,可是同時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是容國公府不同意,那、那他們該是如何呢?
月清霜的臉上也是一片的蒼白無血,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嘴唇輕咬着不定哆嗦。
“她竟然說我不要臉?!”
“她竟然說我令人難以下咽?!”
“她竟敢是這樣說我?”月清霜簡直是要氣瘋,她這麽多年被人捧着,瞧着清雅無雙,溫和有禮,但實則也是清高自傲,目下無塵。
她便是想要低頭求嫁給九公子,可卻也容不得旁人這樣羞辱她貶低她的。
“難不成我還不如那謝宜笑了?真的是笑話?!”
“不讓我進容國公府的大門是不是?那我就非要進給你看!”
“我就非要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