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過幾日,謝宜笑便收到了長甯侯府送過來的禮餅,驚訝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問:“大表姐要定哪一家?”
“回表姑娘的話,正是新任京兆府尹年大人嫡長子,喚作年寒生,去歲秋闱得中,已經是一位舉人老爺了,聽說是他年紀尚小,今年這才沒有參加春闱。”
“侯爺與年大人有同窗之誼,關系一直都不錯,如今兩家做了親家,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這到底是不是一樁好親事,謝宜笑也沒去想,畢竟還是也不能單單是看表面光鮮,更多的時候還是要看人的。
不過她更擔憂顧幽會鬧事,之前不用她嫁人,她還能安安分分地呆着,可要是逼她嫁人,盲婚啞嫁嫁給一個陌生人,她肯定是不願意的,不翻了天才怪呢。
顧幽這個人,要說她心思歹毒,那也是沒有,說她想要算計誰,那更是沒那種腦子。
不過可能是年紀不大,或者是偶像劇穿越小說看多了,滿腦子都是那些情情愛愛,天天就是‘你到底愛不愛我?’‘愛我還愛她?’‘我不聽我不聽’。
“那大表姐怎麽說?”
來人噎住,最終隻是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侯爺和夫人都同意了,大姑娘自然也是同意的。”
這‘自然也是同意的’水分也實在是太多了一些,不過謝宜笑也沒有再問,讓明心将人送了出去,至于這些禮餅禮糖禮果,她都沒打算吃。
姑娘的納采之禮,也是男方和媒人上門來提親,若是同意,便收了男方的禮,親事也初步定了下來。
這個時候的禮餅禮糖禮果分給自家未出嫁的姐妹吃,有沾喜氣的意思,意味日後也能尋得好郎君,得一門好親事。
然而顧幽的這樁親事,謝宜笑看得懸得很,而且還怕她再鬧出什麽事情來,也不想吃,連同盒子一起放到一邊了。
回頭她一定要讓容辭那邊的人把顧幽給盯緊了,免得鬧出什麽事情來。
日子轉眼就到了七月初七乞巧節,這一日是姑娘們拜月祈求巧藝的日子,也是情人相會的日子。
定了親的、要定親的年輕男女,今夜便可以攜手同遊,共度佳節。
便是未定親的小姑娘,也可以成群結隊,出去遊玩,湊個熱鬧。
謝家府上請了旁支和一些交好人家的姑娘過來過乞巧節,下午姑娘們陸續前來,謝家便熱鬧了起來,一群人都擠到謝珠的院子裏去。
有人問道:“今夜拜月,十三姑可是要與我們一同?”
謝珠罷手道:“小姑姑不和我們一同,傍晚九公子會來接她,她自然是要陪九公子的,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己玩好了。”
“九公子竟然要與十三姑遊七夕?”有姑娘覺得神奇,“先前也不知道聽誰人說,說是九公子這般冷清的,日後十三姑的日子不好過呢。”
“開什麽玩笑?”謝珠冷哼一聲,“那些人不過是心裏酸罷了,我雖然沒見過,但是也聽我大伯母說了,九公子瞧着冷清,但是待我小姑姑卻是不錯的。”
“真的?”
“那還有假的。”
“那今夜我們拜月完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是啊,要不我們就出去走走呗,今夜這街上,定然是很熱鬧......”
夕陽剛剛落下不久,天邊還有一些殘霞,容辭便過來接謝宜笑出去過七夕,他先是去見了謝夫人,待謝夫人點了頭,又等了一會兒,才等到謝宜笑出來。
謝夫人叮囑了兩句:“今夜外面還是有些亂的,你們出去還是要小心一些,九公子可要好好照顧宜笑。”
容辭點頭:“謝夫人請放心,辭,定然會照顧好謝姑娘。”
謝夫人點頭,又道:“亥時一過,便送她回來了。”
“是。”
二人告辭離開,容國公府安排了兩輛馬車過來,謝宜笑與容辭上了前面的馬車,明心明鏡則是上了後面的馬車,二人在馬車裏看見了謝钰,吓了一跳。
“三公子?”
“噓,喊什麽喊。”謝钰伸手抓頭發,有些無奈,“我就跟着馬車一同過去罷了,你們别管我就是了。”
明鏡心想,夫人不是不準您出門嗎?
不過想了又想,就算是謝夫人不準,可這樣熱鬧的日子,謝钰哪一次是安安分分地呆在家裏的,于是幹脆就不管了。
纨绔子弟,不能出去玩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另一邊的馬車上,容辭遞了一個帷帽過來給謝宜笑,然後讓她戴上:“今夜夜裏挺亂的,謝姑娘還是戴上這個,免得惹眼。”
謝宜笑樂了:“九公子言下之意,是我生得好看,怕是走在街上惹人注目?”
容辭看了她一眼。
她今日穿着一身湖綠的齊腰對襟襦裙,外面是一件湖綠窄袖短衫,邊緣處繡着簇簇白色的栀子花,頭上簪着一支鈴蘭簪子,随着晃動,那一朵朵玲珑花輕輕地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容色清雅又明媚,笑起來明眸皓齒,又嬌又俏,更像是春風吹過湖面。
“謝姑娘确實好看。”她柔和又明媚,也生得一副好容貌,善解人意,溫柔有趣,便是他這樣的人,也覺得與她呆在一起心中歡喜。
謝宜笑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接過了帷帽,又問他:“那你怎麽不戴,九公子這般容貌,不管是走到哪,都是極其隐忍矚目的吧,相比我而言,還是九公子要危險一些。”
“我聽說先前還有誰誰誰,因爲咱們倆要定親的事情,都氣得病了,還說什麽‘惜是春來春又去,恨不相逢少年時’。”
容辭也不是端坐高台什麽都不知道的,外面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二,隻是不曾理會過,在他看來,這些人也翻不起什麽花,反倒是自己被恥笑議論罷了。
他拿出了另一個帷帽:“我也有。”
謝宜笑見此,又笑了:“這樣子我們不怕被人認出來了,真的是太好了,九公子準備得可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