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捏了捏袖口,心覺得繼續沉默也不是法子,于是便問他:“九公子最近過得如何?”
“挺好的。”他眉眼柔和,看向前面的路,“就是有時候有些忙碌,謝姑娘呢?”
“我啊,我也是挺好的,事情有一些,卻也算不上是忙。”她最近倒是做出了幾樣東西來,隻等着請陳白芍過來看看,若是沒有問題,到時候看看是租個鋪面還是讓人先擺個攤子試試。
雖然說她嫁了容辭,可能一輩子都不需要爲錢發愁,但錢還是要賺的,一來是她真的喜歡做這個,二來,她想要有自己的根基,不想倚靠誰去過日子。
隻是她最近不是很敢出門。
“其實我有件事,想求九公子的。”
他轉頭問她:“是什麽事情?”
謝宜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我想要請九公子派兩個人過來,一個便盯着我大表姐顧幽,另一個,便注意着我這邊。”
“我也不瞞你,我大表姐是個能惹事的,我怕她生出什麽事端來,就想有個人在她出門的時候跟着她,在她惹事的時候攔一攔。”
“至于我這邊,我總覺得是有人在盯着我,想找個人注意一下。”
“有人盯着你?”容辭微微蹙眉,臉色冷了一些,“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謝宜笑自己都不确定:“其實我也不清楚,也就是偶爾有這種感覺,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許隻是我的錯覺,我也不好和長輩說,怕是他們擔心。”
那紙團的事情,還有曉妝曉蛾突然去了壽安堂的事情,她心中還是很困惑的,覺得暗中有個人。
容辭道:“此事,你該是早些與我說的。”
他捏了捏手心,心裏有些擔憂,若是真的,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那就遲了。
謝宜笑笑了,語氣也忍不住舒緩了一些,她道:“我這不是在家裏等着你過來嘛,這些日子我也一直沒有出門,也一直都是安全的,謝家雖然比不得從前,在府中也算是安全的。”
“現在我不是跟你說了,你可要幫我才好。”
容辭頗爲受用,他點頭道:“你放心,回去我便安排,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日後若是再有什麽,需得早些和我說才好。”
謝宜笑倒是知道他是個什麽性子的,要聽他說什麽哄人的話,可能是有些難度,但是讓他辦什麽事情,自然是沒有二話的。
謝宜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敵是友,若是真的有這個人,且不要傷他,将事情查清楚就好。”
“好。”
二人一路走到了清微園,然後在一處桃樹的石桌邊上坐下,這會兒桃子已經成熟了好些,謝钰得了空閑還跑過來摘幾個,謝宜陵偶爾也來摘。
謝宜笑吃過幾個,覺得還算是不錯,甜中帶着一些酸,但也不算太酸,酸甜剛好,吃着很有味道,不像是後世有些桃子,就水,不甜也不酸,沒什麽味道。
容辭見她看桃子,便扭頭問她:“要吃嗎?”
謝宜笑自然是點頭了:“吃。”
她都已經擔了一個‘愛采花’之名,再做一個吃貨也沒什麽了,反正日後也是要做夫妻的,什麽性子誰人不懂,于是她也不想掩飾了。
容辭跳起來給她摘了幾個熟的,她拿着帕子擦了擦,遞了一個給他,自己擦了一個,就着紅着的地方咬了一口,甜甜脆脆帶着一些微酸。
她吃得眯起眼睛來,像是一隻得到滿足的貓。
容辭看着她,又是看着手中的桃子,有些困惑。
心想,真的有這麽好吃?
雲中寺種有不少的桃樹,便是他自己的院子裏也種有一棵,到了夏日,上頭也結果,他也吃過,也就是這樣,不見多難吃,也不見有多好吃。
他咬了一口,口感清脆,甜中帶酸,仿佛确實還可以的樣子。
他擡頭看了看這棵桃樹,心想着要是他把這棵桃樹挖走了,謝钰會不會跳起來打他?
這要是想要走,需得什麽借口才好?
難不成說謝姑娘喜歡吃?
“怎麽樣?還不錯吧?”謝宜笑問他。
他點點頭:“還不錯。”
謝宜笑歎道:“我聽說以前清微園有好幾棵的,如今隻剩下一棵了,其餘的便都攏到了隔壁的院子裏了。”
清微園是謝家的花園。
以前謝家很大,除了主宅之外,周圍這一片都是謝家的地方,謝家人口也不少,嫡嫡庶庶的烏泱泱一片,也就是後來分支了,走了八成的人,隻留下這些。
謝家将除了主宅之外的院子都售賣了出去,還在主宅隔了一半的花園和幾個院子出來,分給旁支居住,昔日繁花似錦的謝家大大地縮水,宅院比長甯侯府還要小一些。
清微園的隔壁,也早早地建起了房舍,住的正是謝家的旁支。
謝家昔日爲了自保,多年來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出頭,院子小了,族學散了,甚至是連妾室都不敢納了,怕是後宅不穩,又怕是嫡庶相争。
以前的謝家,也不是沒有妾室的,謝老太爺和謝青山還有幾個庶出的兄弟呢。
容辭聞言擡眼看向隔壁:“隔壁也有?”
“有啊,好幾棵呢,不過他們都不愛吃,覺得不夠甜,謝钰和宜陵去摘的多。”
容辭心想,清微園的不能挖了,隔壁的應該是可以的吧?回頭他讓人去問一問去,指不定就能成了。
雖然說已經移種了四棵桃樹了,但據說都是甜的,指不定她就愛吃酸的呢,那就酸的也種兩棵好了。
謝宜笑吃了一個桃子,又與他說了一會話,因着得了他的話,将會安排人盯着,她心裏便踏實了許多,于是忍不住又擦了一個咬着吃。
她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就又問她:“對了,你喝酒不?若是你不喝,一會兒我和他們說一說,免得他們一會兒要灌你。”
“你放心,我去說,他們定然不會爲難你的。”
容九公子擡眼看向她,見她一臉擔憂,竟然有些忍不住想笑。
“我如今,都要與你定親了。”
我都要娶媳婦了,難不成還要守着清規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