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自以爲不錯的兩個人選,私底下竟然還有這些肮髒不可見人的事情。
她氣得摔了茶盞:“好一個秦國公夫人!好一個秦國公夫人!”
江氏是真的要氣死!
忠勇侯世子的事情就算了,是她自己不長眼,是她自己有眼無珠,險些是害了外甥女,可是秦國公府這位二公子,那可是秦國公夫人親自說的!
還說什麽她看中了謝宜笑,又說秦二也看中了她,想娶她爲妻,江氏才覺得秦二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可秦國公夫人難道不知道她的孫子到底是什麽人嗎?
她與秦國公夫人多年的姐妹,相識了幾十年了,沒想到竟然這麽坑她!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江氏咬牙,若是秦國公夫人站在她面前,她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去扇對方幾巴掌了。
賤人!
賤人!
江氏拿了一把剪刀,顫巍巍地剪了一方帕子,然後丢去給獻姑:“去!給我送去秦國公府!送去秦國公府去!日後我們長甯侯府和秦國公府,老死不相往來!誰要是敢再來往!我就打斷誰的腿!”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江氏氣着氣着,忍不住是哭了起來,一來是因爲差點害了外孫女,二來是處了大半輩子的姐妹竟然這樣害她。
過了沒多久,長甯侯便趕了回來勸她,周氏自己勸不住,隻能去請長甯侯回來了。
長甯侯道:“母親何必自責,咱們合該是慶幸才是。”
“慶幸?”江氏都要氣死了,“有什麽好慶幸的。”
長甯侯道:“幸好是現在發現了,若是真的等到議親或是成了親了才知道,那才是晚了。”
江氏想想也是,若是等到嫁了才發現,那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那種結果,江氏忍不住心裏都發顫了:“都是我不好,險些是害了她。”
長甯侯道:“那就再選就是了,下一回一定小心一些,我尋些人将人好生地查一查,母親放心吧,宜笑的親事,兒子定然會看好的。”
“再說了,便是沒有現在這件事,若是真的到了議親的地步,咱們和謝家也會将人好好查一查,沒有問題才會放心開始議親走禮。”
“母親擔憂的事情定然是不會發生的,也不會有什麽萬一。”
“母親放心吧。”
長甯侯和周氏勸好了江氏,伺候她躺下了,這才從壽安堂出來。
獻姑将那半截帕子呈給長甯侯看,說了江氏要她給秦國公夫人送帕子的事情。
世人所言,割袍斷義,江氏與秦國公夫人是手帕交,感情一直都不錯,如今送這半截帕子,是要與秦國公夫人斷義,此後兩家不相往來。
獻姑道:“也不是奴婢要打擾侯爺和夫人,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奴婢隻是怕夫人一怒之下做出此事,之後會後悔,這才來問侯爺和夫人的意思。”
長甯侯蹙眉沉思,半晌之後便道:“母親讓你送你便送吧,既是如此坑害姐妹之人,也算不得什麽姐妹了,母親日後定然不想再看到她。”
“至于其他的事情,也無需擔憂,秦國公府固然不好惹,可我們也不是靠着他們才能過下去的,且他們有錯在前,也不敢找我們麻煩。”
“不過此事關乎女兒家的臉面,也不好張揚,悄悄地送吧。”
眼下正在秦二出事的時候,若是外人知曉了,指不定會将兩者聯系起來,說是兩家準備議親還是什麽的,甚至猜測是府上哪個姑娘。
到時候又是流言蜚語。
這個渾水,還是别去沾染了。
獻姑領命,然後便親自去辦這事。
周氏有些憂心:“若是如此,日後咱們和秦國公府......”
長甯侯道:“日後和他們走遠一些,既生害人之心,便不是值得往來之人。”
周氏咬唇:“我先前還覺得他們府上的姑娘不錯......”
周氏看中了秦如星的姐姐秦如月,想讓對方做自己兒媳呢,如今這事情鬧得。
長甯侯頓了頓:“另尋吧,帝城的姑娘多的是,知軒如今又是探花郎,還怕說不上好親事。”
事已至此,也隻能是如此了。
周氏點頭:“也隻能是如此了。”
不多時,獻姑便将帕子送到了秦國公府,爲了不讓人看見,她還尋了一個盒子将帕子裝了起來。
她來之前秦國公府還大鬧了一場。
秦二鬧出這樣的事情,使得秦國公府顔面盡失,成了帝城茶前飯後的笑柄,今日還有人問秦世子,他這兒子到底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表情還十分的猥瑣。
秦世子當時還納悶呢,回來之後聽說了此事,險些是暈過去了,當下便給秦二上了家規,打了他十幾鞭,若不是秦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勸着,怕是都要把人給打死了。
不過便是不死,這會兒也是卧在床上起不來了。
世子夫人隻知道哭,心覺得兒子可憐。
府上亂成一團。
秦國公夫人剛剛在祠堂裏勸住了秦世子回來,剛剛坐下不久,便聽到婢女來報,說長甯侯府的人前來求見。
她心中咯了一下,臉色都白了:“來的是什麽人?可是說了來做什麽的?”
奴婢答道:“是顧太夫人身邊的獻姑,說是給夫人送禮來了。”
“送禮?”秦國公夫人有些不解,“送什麽禮?”
“奴婢也不知。”
秦國公夫人隻得是讓人将人請了進來。
獻姑進了屋裏,行了禮便說明了來意,将盒子送上。
婢女接手将盒子送到了秦國公夫人面前,秦國公夫人不敢打開,問獻姑:“你家太夫人可是說了什麽話了?”
獻姑道:“太夫人隻是讓奴婢将此物送來,并沒有說什麽,國公夫人,若是沒有什麽事情,奴婢便回去了,太夫人身邊離不得奴婢。”
秦國公夫人點點頭,讓人将她送了出去,自己坐在位置上猶豫了有半盞茶的時間,這才是伸手将盒子打開。
瞧見裏頭的半截帕子,她瞳孔微縮,一手握住,握着帕子的手不停哆嗦了起來:
“她這是、她這是要與我恩斷義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