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楓和長兄顧知軒感情素來不錯,對周氏這個嫡母也敬重,相處得還算是不錯。
“有勞三表哥了。”謝宜笑微微施禮,儀态也是端莊大方,半點都挑不出錯來。
說起來也是前世的刻苦努力派上了用場,以前她拍攝視頻,複古過古代的吃食用物,像是制香、香膏、茶藝、下棋、音律都是會的,而且還帶貨賣過古裝,古代各個朝代的禮儀也熟知。
秦漢時期女子行禮多用肅拜禮或是跪坐禮,身體微傾,雙手作揖,到了武則天時期,又特意制定了女子相見禮,正身直立,上身微前傾,雙手合攏在胸前,微微屈膝,稍作鞠躬虛坐之姿。
東明國女子行的是演變過後的萬福禮,隻需微微斂衽屈膝,微微施禮便是了,口中也無需說什麽萬福。
等同身份之間的女子微微施禮以示友好尊重,若是遇見長輩則是口中說着參拜,比如說拜見誰誰誰,當然若是遇見身份貴重的,像是宮中的貴人,需得行參拜大禮。
謝宜笑别的本事沒有,但是勝在聰慧,學東西又刻苦,将這些都學得不錯,而且還端得住,昔日換上古裝,誰人不道她就像是古時的大家閨秀,溫婉聰慧,儀态大方。
“表妹客氣了。”
明心明鏡收拾了一些東西帶上,然後便扶着謝宜笑跟着顧知楓出了長甯侯府,到門口時正好看見謝钰坐在一輛馬車前面,懶洋洋地靠着車廂,嘴裏還叼着一根長細的草葉。
見是謝宜笑等人從門口出來,他忙是将葉子扯下來,然後跳了下去:“小姑姑,顧三。”
謝宜笑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是有力氣将這個比她還大的侄子的名字叫了出來:“阿钰。”
她還這麽年輕,已經是别人的小姑姑了,而且好像就要做姑祖母了,真的是......
謝钰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卻見那車廂裏有人掀開了車幔,一身月白長袍的容辭從裏面走了出來,然後下了馬車。
見是他們從門口走下來,雙手作揖行禮:“顧公子,謝姑娘。”
他怎麽在這?
謝宜笑頓了一下,然後還禮:“容公子。”
顧知楓也是愣了一下,而後回禮:“容九公子,謝三公子。”
謝钰也要一起去,他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這位容公子也要跟着一起去。
顧知楓不認得容辭,但這些日子謝钰帶着容辭在這帝城裏到處晃蕩,他也是聽說過的,所以他知曉這位跟在謝钰身邊的容公子定然是傳說中的那位。
謝钰一展手中的折扇,笑眯眯的:“那咱們現在就走吧,也不知道要費多少時間,早去了也好,免得晚些回來遲了。”
顧知楓點頭:“也好。”
謝钰又道:“你過來與我們坐一輛馬車吧,咱們三人也說說話聊聊天。”
這都是小事,顧知楓自然是應下來:“如此,便打擾了。”
謝宜笑與三人說了一聲,然後便由着明心明鏡扶着上了馬車。
馬車應該是讓人特意準備的,木榻上鋪了兩層細軟的被子,怕是颠簸,邊上還有櫃子,可以放置一些茶水和吃食。
明心扶着謝宜笑在木榻上坐下,明鏡則是在馬車裏檢查了一遍,待檢查完了,這才放心地将東西放下來:“姑娘,您放心歇着吧,若是覺得哪裏不舒服記得要說。”
謝宜笑昨日下午和晚上都睡得極好,這會兒精神不錯,并不想睡,而且馬車搖搖晃晃的,睡得也不舒服。
于是她便道:“我這會兒睡不着,讓明心給我念個話本子吧。”
現代男女可以看小說消遣,古代同樣也有,隻是因爲古代的紙張不便宜,而且書冊都是手抄本,價格不便宜,普通人家根本消費不起,隻有這些家中有家底的姑娘才消費得起。
明心怕是她路上無聊,走的時候在書架上拿了兩本話本子,這會兒聽到她這麽說,便笑着應下來:“那奴婢給姑娘念話本子。”
“嗯。”
馬車緩緩地向前駛去,可能是因爲帶着她這個病号,走得比較慢,雖然有些搖晃,但還能接受。
謝宜笑靠着軟枕,身上還蓋着一張細軟的薄被,聽着明心念話本子,心情還算是不錯。
明心的聲音并不是溫柔的,她叽叽喳喳的,像是一隻喜鵲,不過念話本子的時候跌宕起伏,參夾了許多她個人的情緒,活靈活現的,讓人很喜歡。
馬車一路從北城出了城門,又繼續往前走去,謝宜笑聽了半程的話本子,後來有些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到了目的地,還是明鏡将她喊醒的。
明鏡伸手挽了挽她耳邊淩亂的秀發,然後道:“姑娘,已經到了,咱們該下車了,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若是太遲了,今日便回不去了。”
謝宜笑嗯了一聲,明心明鏡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和頭發,然後便扶着她下了馬車。
這會兒他們正身處在一個村落之中,馬車停在一家院子前面,院子青磚蓋瓦,在村落裏也算得上極其氣派的。
顧知楓正在門口與主人交談,謝钰和容辭站在馬車邊,謝钰見明心明鏡扶着她下馬車,也上前來幫忙。
待謝宜笑下了馬車,顧知楓已經和主人談完了,回來和大家說道:“已經說好了,我們進去吧,表妹的兩個婢女跟着,其餘的護衛都留在這裏等着,免得驚擾了人家。”
于是一行人便跟着屋主進了院子,那屋主已經五十歲了,生得高瘦,也留着一些羊須胡,站得近的時候還能聞到他身上的藥味。
他道:“我爹最近病了,實在是不願意讓他奔波,實在是抱歉。”
顧知楓道:“先生何需道歉,是我們有求于孫老先生,如今能讓他願意幫忙看診,也是非常感謝的,這份情誼,長甯侯府自然是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