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容辭呷了一口茶水,“感情這事情不好說,或許程世子此一生就非這個女子不可呢,家中不準他娶,他便想别的法子逼得家中同意。”
容尋道:“要說程世子這個人吧,若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子,也不會讓她生下孩子,也不會拖着這麽多年都不娶妻。”
這話的意思,便是說那程世子是真的喜歡這個名爲雲翹的姑娘了,也想娶她爲妻。
“以前世人不知道的時候,都道他一身清白,身邊連半個女子都沒有。”容辭想起這事,心中還是有些愧疚,“若非是我當初将這事情捅了出去,或許他也能過幾年快活的日子。”
想起容辭當初做出的蠢事,容尋又是一陣好笑:“秦三公子暫且不說,那人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叫人看清他的真面目也好,免得禍害了人家好姑娘,倒是程世子,那可真的是險些被你害慘。”
程世子也是倒黴,就算是他喜歡一個花樓裏出來的姑娘,但也沒有哄騙别的姑娘娶回來,到底沒幹什麽對不起人的事情。
容辭道:“确實是我對不住他,若是他那邊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說就是了,我定然盡心盡力。”
“其實也沒那麽嚴重,要是真的壞了他的好事,他早就來找你了。”容辭叫人将事情宣揚出去,程世子後來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也沒有說什麽。
“他那個外室的事情,也不能一輩子遮遮掩掩,遲早都是要讓人知道的,而且他也是厭煩了母親給他說親,事情捅了出來,但凡有點腦子的姑娘也都知道他是不能嫁的。”
忠勇侯夫人以前也在給兒子相看姑娘,等雲翹姑娘的事情被捅出來了,更是恨不得立刻給兒子娶一個高門貴女回來,但很多姑娘就不樂意嫁了。
爲此,程世子也是清靜了不少。
容尋說了一堆,卻沒有說程世子是真失蹤假失蹤,容辭心中有些明了,便沒有再問這個問題,轉頭說起了懷南王和閻羅殿的事情。
“我與程世子兵分兩路,程世子去挑了閻羅殿各處,知曉懷南王與閻羅殿有關之後,他便帶了錢銀直接去買懷南王的命,出高價讓閻羅殿刺殺懷南王。”
“那這樁生意成不成?”
“生意是接了,但是轉頭閻羅殿的人便追殺他。”
如此一來,閻羅殿也算是自己暴露了與懷南王有關了。
容辭面上并沒有詫異:“想來懷南王在閻羅殿的身份極高,不是主子就是很重要的人。”
容尋扯平嘴角,手指點在桌面上:“他斷了腿之後有什麽動靜?”
“沒有什麽動靜,瞧着安安分分的。”
“隻是斷了腿,倒是便宜他了。”容尋嗤笑了一聲,“聽說還有得治,不過能不能徹底治好還是未知數,你說,叫他以後瘸着一條腿如何?”
就容尋這記仇的性子,當初懷南王讓閻羅殿的人殺他想要他的命,足夠他費盡心思整死對方了。
容辭提醒他道:“禦醫苑是陛下的禦醫苑。”
容尋看向容辭,那目光宛若是在看一個傻弟弟:“禦醫苑啊,我哪裏是敢将手伸去禦醫苑,這可是大忌。”
禦醫苑的禦醫爲宮中和各位大臣及家眷看病,那都是關乎性命的事情,便是他,陛下與太子都不可能容忍他伸手的。
要是買通了禦醫苑的人,日後借此鏟除異己,那可是禍亂朝堂。
既然不是伸手去禦醫苑,容辭便放心了:“那你想如何?”
容尋舉杯飲了一口茶,笑得有些莫測,看向屋外的黑夜,慢慢道:“他不是一直很在乎那位顧姑娘嗎?顧姑娘在西涼陷入困境,他難不成就一點都不擔心?”
“挑個時間,将顧姑娘在西涼的處境傳到他耳中,若是他不在乎也就罷了,若是派人去,無論是派多少,都将人困住了,讓他們有去無回......”
容辭聽言也明白了:“大哥是想讓懷南王傷着腿親自去西涼?”
容尋道:“這一路颠簸勞累,這腿便是好了,那也得再傷幾次,到時候他想要将顧姑娘帶走也不容易,這一番折騰下來,他那腿指不定真的斷了。”
“既然想要我的命,我要他還一條腿,還算是便宜他了。”
容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真的是要将人往死裏整,隻是還有個問題:“要是懷南王不想管顧悠的事情,不去的話,這事情怕是不能成的。”
算計的再多,人家不入這局也是白費功夫。
“那就看顧姑娘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了。”容尋閉了閉眼,然後安排之後的事,
“我後日就要離開,今年過年或許都不在家中過了,此事與雲翹姑娘的事情都交給你了,不過勸說這方面還是得由母親她們出面,你看着點,千萬别鬧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容辭自然是應下。
待兄弟倆散了之後,容辭回了春庭苑,又與謝宜笑說了程世子的事情。
謝宜笑聽得一愣一愣的:“你的意思說那程世子應該是沒有出事,就是想借此機會讓雲翹姑娘進門?”
要是如此,那可真的是真愛了。
“我不知。”容辭看向她時有了一些笑意,“不過若是真的如此,那也挺好的,應對忠勇侯府的時候,還請夫人多上點心,就當是我當初欠了他們的。”
“若是如此,便是沒有欠他們的,也自會相助。”幫助一對有情人成就姻緣,她自然是很樂意的。
世人都看不起雲翹姑娘那樣的出身,覺得她低賤,是泥潭之中的污髒的一把泥,怎麽也洗不白,可有時候,她們跌入這泥潭之中染得一身污穢,也并非自願,隻是命不好。
“有一人願意真心喜愛她,想娶她爲妻,與她相守一世,也是她這一生之中的大幸了,希望他們能得成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