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柳氏瞧着腦子似乎不大靈光的樣子。
明知徐青亘不願娶她,非要以恩義相逼嫁過去,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若不然就着柳家對徐青亘的恩義,日後徐青亘過得好了,還能不管柳家了?
或許是她年紀大了,也活得太過現實,不懂這些男女情愛,便是對方不願不甘,隻要自己能與他在一起就算是受盡冷眼折磨也心甘情願。
謝宜笑道:“徐夫人,你可莫要胡說,我大嫂的意思是讓你學着做賢惠妻子,可沒有說過要你給夫君納妾的。”
“而且什麽時候給夫君納妾就成了賢惠的表現了?我自诩也算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但要我給夫君納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你能爲他打理好家裏,讓他沒有後顧之憂,那便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了。”
“可不是。”明氏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道,“你給他料理好家裏的事情,便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了。”
謝宜笑又道:“徐夫人還是回去吧,各家夫妻有各家不同的情況,我們是真的給不了你什麽好建議。”
柳氏還想說什麽,卻又聽謝宜笑吩咐婢女:“明心,替我送一送徐夫人。”
明心立刻應了一聲是,然後上前來請柳氏離開。
柳氏原本是不願意走的,還想多說幾句,見謝宜笑已經轉頭與明氏說話,似乎不大想理會她的樣子,隻得先告辭離開。
待柳氏走了,明氏拿着扇子給在自己扇了兩下去火,謝宜笑又給她添了茶,緩緩道:“大嫂何必爲她心中不快,愛恨得失,那都是她自己看不開。”
“她腦子不大清醒。”
“若是清醒,當初就不會嫁徐青亘了。”
人家徐青亘明擺着不願意娶她爲妻,想借着狀元之名娶一個世家女爲将來鋪路,柳家以恩義塞了一個不是他理想妻子人選、他也不喜歡的女子。
如此斬斷了他可以走得更順利的那一條路不說,現在他自己辛辛苦苦地多結交一些友人又被柳氏破壞,弄得帝城的一衆公子哥同僚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這樣的情況,徐青亘别說是對柳氏有什麽好臉色了,心裏怕是恨柳家恨得要死。
明氏呷了一口熱茶,渾身舒坦了一些:“世間的姻緣,還是你情我願的好,若是強求的,便是日後有一日能夫妻情深了,也不知道受過多少苦痛委屈。”
“世人将男子一妻多妾當作倫常,女子在這世間本來便艱難,還是要嫁一個心中有自己的男子爲好,像是徐家這般情況,若是徐青亘是世家公子,指不定早就納了不知幾個美妾,或許連庶子庶女都要弄出來了。”
世家結姻緣,男子便是對妻子沒有什麽感情,卻是要留幾分尊重和顔面,要先有了嫡長子才會有庶子庶女出生,但若是這個男子真的那麽厭惡你,不願給你留顔面,生出個庶長子來打你臉,也是有可能的。
“是啊......”謝宜笑輕歎,那些蕩氣回腸死生不離的愛情,大多數都存在故事裏,真正的人生很現實,很多夫妻之間都沒有那麽多的情情愛愛。
戀愛腦的男女有,但大多數都很現實,選擇将來自己能過得好一些的日子。
二人喝了一會茶,待回到家中的時候就被木蘭苑的人請了過去,說是容國公夫人要見她們。
“方才宣平侯夫人過來了一趟,問了我廖家的主宅可是願意出售,你們覺得如何?”
“這些日子也有不少人問到我面前來,問我廖家的那一片宅院容家有什麽安排?”容家強買了廖家的宅院帝城誰人不知,那一片地方可不小,除了廖家主宅還有族人居住的那一片院落,盯着的人可不少。
“宣平侯夫人要廖家的主宅難不成是給家裏人日後分家準備的?”
“不是。”容國公夫人拿着一個小木槌敲了敲大腿,“是她孫女想要,她孫女過兩日就要出嫁了,大約覺得現在趙家的宅院小了些。”
“徐娉婷?”謝宜笑微微詫異。
“正是她。”容國公夫人看向兩個兒媳,“你們若是沒有想要那主宅的想法,我便應下這事了,趙家好歹是英烈之後,多照拂些也是應該。”
謝宜笑與明氏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謝家有自己的主宅,旁支也都在旁邊,明氏連娘家人都沒有,自然也不需要。
隻是......
“廖家的主宅應當是不小,趙家這邊,便是徐娉婷嫁過去,滿打滿算主子也就五人,會不會有點不合适?”
謝宜笑有些擔心徐娉婷太招搖了。
廖家的那一片宅院,早不知道被人觊觎了多少年,若非有容國公府這個姻親在,早就保不住了,要想在帝城立足,權勢不夠還想住大宅院,有的是人想讓你吐出來。
“趙家隻要主宅,有宣平侯府在,趙家公子又任大理寺少卿,要住也住得,若是覺得太過了,便隔出幾個院落。”
“這樣似乎也行。”
“今日這事倒是提醒了我,廖家的那一片宅院容家放在手裏也沒什麽用處,不如便安排賣給一些英烈之後或是軍中将士,至于錢銀,收取一半便足以。”
這宅院原本就是從廖家坑來的,花的是市價三分之一,如今容家收取一半也不虧,也好照拂一下那些人。
“廖家與謝家有怨,小九媳婦便不要插手了,省得外人議論,老大媳婦,此事你來安排吧。”
“是。”
“若是無事,今日陪我用些午食再回去。”
二人自然是應下,容國公夫人便讓人準備午食,閑坐着沒事,謝宜笑又陪容國公夫人下了一盤棋,待用了午食,覺得有些累了,便與明氏告辭離開。
早春嬷嬷在容國公夫人耳邊說悄悄話:“我瞧着九少夫人和九公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圓房了......”
容國公夫人愣了一下:“當真?”
“自然是真的,夫人大喜,指不定明年,夫人便能抱上孫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