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連容國公夫人,怕是心裏也過不去。
若是換做他們年輕的時候,或許就不會如此,犯了錯的,不管誰人,該如何便如何,既然做錯了事情,那就該自己承受結果。
但如今這兩人,一個剛過六十,一個将近六十,人生七十古來稀,餘下的日子或許就不多了,老了容易心軟,也容易念舊,尤其是昭明太子當年死得這麽悲壯。
“甚至連貶爲庶民都未必。”容尋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青石闆,“不過我總要他付出代價的。”
容尋從來都不是什麽忍氣吞聲之人,面上笑着,實際上捅刀子是有多狠捅多狠,懷南王想要他的命,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真當他是好欺負的?
呵......
“你放心,他将來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就算是陛下能放過懷南王,可太子殿下未必會饒了他,陛下在的時候還好,若是有朝一日陛下不在了,懷南王可沒什麽好日子。
太子不是陛下,他對昭明太子可沒有什麽感情,懷南王那是想搶奪他帝位甚至想要他命的人,這樣的仇人,怎麽能放過。
容辭聞言也想到了這些,呼吸了一口氣,眉眼舒展:“那就等吧。”
正在這會兒,謝宜笑與明氏看完燈籠回來了,兩人見此便閉嘴不再提這些事情。
謝宜笑折了一支桂花回來,走到容辭身邊,将桂花枝湊在他的面前,笑道:“這桂花真香,你聞聞。”
那一支桂花枝上綴着金黃的桂花,細聞之下,确實香氣撲鼻,他道:“确實很香。”
容尋道:“我記得院中确實有一株特别香的桂花樹,是幼時便移栽過來的,已經好些年了。”
明氏道:“就是那一株。”
“也難怪。”容尋笑了聲,然後道,“燈籠看完了,我們也回去吧。”
一行人又回到木蘭苑,略略坐了一會兒,這才各自散去,容國公夫人讓容亭容暄今日也在府上歇下。
謝宜笑與容辭回了春庭苑之後便去院子裏挂燈籠,謝宜笑對挂燈籠尤其的熱衷,今日開了庫房将大多數的燈籠都拿出去挂了,但還餘下七八個是她最喜歡的,她要親自挂。
容辭見她喜歡,便隻能陪着她,被她指使着要挂在樹上的哪個枝桠上,要是她看着不滿意還要換。
容辭有時候心想,這挂燈籠有什麽好玩的,但他仔細想了想,覺得夫妻之間應該尊重對方的喜好,隻要她高興,他自然是要陪着的,就當是哄她開心了。
就像是他吃食有些偏素,她也不曾強求過他什麽,反而是很貼心,每日的吃食大多數都很合他心意,這讓他吃得非常之高興。
挂完了燈籠,他便牽着她的手回屋,她挽着他的手臂,面上的笑容就沒停過,他見此便道:“既然喜歡,改日便叫人多做一些。”
“不了不了。”謝宜笑搖頭,“我雖然挺喜歡燈籠的,但有幾個玩一下就可以了,太多了也沒意思,就是庫房裏的這些,要是不挂日子久了也會壞的,實在是浪費,不如多挂幾次,看着也高興。”
她就是見這些燈籠在庫房裏放着,實在是浪費,這才叫人挂起來,等這一批都壞了,下回肯定不會買那麽多了。
說起來,那些燈籠還是他們成親時候用的。
“要不要出去看,今夜應該也挺熱鬧的?”帝城并不禁宵,每每到了節日也很熱鬧,這會兒應該還是熱鬧的時候,“江上清風樓今夜也熱鬧吧?”
謝宜笑又搖頭:“很晚了,也累了一天了,就不出去了,江上清風樓确實熱鬧,前些日子叫人排了嫦娥奔月的戲,今日正好表演。”
而且今日江上清風樓還準備了各種月餅,有各種餡的,有漂亮花樣的,還有這種小動物的形狀,有兔子的、小狗的、烏龜的、小鹿的......一隻一隻可可愛愛。
謝宜笑可以預知今年江上清風樓能賺不少,雖然遠不如樊月樓日進鬥金,但相比帝城其他的酒樓茶樓,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謝宜笑想到那些小錢錢,眼睛亮晶晶的,自己賺來的錢,那是真的很香啊,這養小白臉都夠了。
想到這裏,她又看向容辭:“以後我賺錢養你了。”
容辭輕笑:“是,夫人賺錢養我,确實是辛苦了。”
雖然說他有俸祿,甚至也不少,但是大約供不起他們夫妻倆吃好喝好穿好的日子,果然還是要靠夫人啊。
謝宜笑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大概方才喝了不少酒,膽子大了不少,她踮起腳來伸手擡起他的下巴,含笑道:“這位小公子,要我養你,可得好好伺候我才行,若是伺候得不好,那我可就不養了。”
“哦?”容辭微微挑眉,伸手捏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裏捏了捏,另一隻手扶着她的腦袋,步搖上的流蘇落在他的手背上,微涼。
“什麽樣才叫做伺候得好呢?夫人?”
大約是這句話暗示太過明顯,再或許是他的語調太過缱绻纏綿,謝宜笑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容辭失笑,心覺得他這夫人偶爾膽子挺大的,但到了關鍵時候又不好意思,怪容易害羞了。
他一手放開她的手,而後伸手攬上她的腰肢,垂首親了上去,先是親了親她的眉心,而後輾轉至唇瓣,輕輕地吮吸,細密纏綿,輾轉不休。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才将她松開,伸手将她抱在懷裏,而她耳邊喟歎了一聲,氣息有些灼熱。
謝宜笑不知是被眼前這人的男色所迷,還是大約是喝了點酒,整個腦子都暈乎乎的,眼裏隻有這眼前人眼稍微紅,勾魂迷人的樣子。
在他伸手将她攔腰抱起的時候隻是訝了一聲,伸手拽住他的衣襟。
“容......”
“夫人,今夜便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