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樣的,也希望容曉能敬重這位繼母,就算是做不到真的敬重,但面上已經要過得去,不能讓人家難做。
再成一次親,前面又有兒女,隻能如此互相體諒寬容了。
有一個繼母,對于容曉而言或許不是什麽好事,畢竟繼母不喜前頭留下的兒女是常有,能和平共處已經極好的結果了,當然也有相處得如同親母子的,不過是少數。
若是運氣不好,遇見一個歹毒的,做繼子的會很慘,而且就算是平常心,最開始能和平共處,等人家有了自己親生的女兒,自然會爲了自己親生的打算,到時候争這個争那個的,也不大太平。
但也總不能因爲這個緣故,他的父親就要爲他做出這樣的犧牲,一輩子不再成親。
尤其是容亭這樣,前面還遇見廖竹音這樣的女子,若是他不成親,怕是廖竹音會成爲他心裏的一根刺,就算是他不再喜歡這個女子,可是每每想起這個女子的欺騙,便覺得心中苦痛惱恨。
而且還有個容晴呢。
這也是容國公夫人想爲容亭娶妻的其中一個原因,有了新人,有了新的生活,會漸漸撫平舊事的傷口,奔向新的生活新的期待。
容家人在亭子裏吃着月餅賞月閑聊,容國公夫人又拿容尋容辭做例子給容亭傳授經驗,讓他成親之後做一個好夫君。
又說了容亭若是日後真的外任要注意些什麽,還說起了容辭過完中秋回兵部的事情。
說來說去,又說起懷南王的事情了。
容國公夫人如今不大管事了,但也覺得有些不對:“按照道理來說,既然你已經将這些人清理了,陛下也應該放人了,中秋佳節,讓他與家人團聚,可他如今還在牢裏,難不成還有什麽事情?”
容國公夫人對陛下這個堂兄還是比較了解的,他既然一直關着懷南王,隻是安排容辭去清理這些勢力,那确實沒有要懷南王命的打算,不過之後懷南王也隻能做一個閑散郡王了。
容辭握着茶盞的手指不着痕迹地頓了頓,隻是道:“想必陛下自有安排。”
“也是。”容國公夫人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不多時,謝宜笑與明氏一同去看燈籠,容尋和容辭則是在一棵樹下站着,容尋問容辭:“懷南王還未從牢裏出來,是不是又查出了什麽?”
容辭回頭看向自己的兄長,點頭:“懷南王,可能與江湖上有名的閻羅殿有關,昨日我與陛下說了此事之後,陛下臉色不大好。”
容尋都愣住了,面上的那點溫和的笑意一點點地散去:“閻羅殿?”
閻羅殿可謂惡名昭著,也不知道多少無辜之人死在他們手中,容尋自然是知曉的,更甚至是前幾年他才遭到過閻羅殿的暗殺,若非他自己本事了得,身邊還帶着幾名暗衛,怕是要丢了命的。
當初容國公府查過此事,據說是與前朝餘孽有關,容尋如此優秀,又深得陛下與太子信任,近三十年怕是都要手掌權勢,爲國之棟梁。
當年容國公府爲此大肆搜查過,但卻一直查不出到底是誰人出錢要買容尋的命,最後不了了之。
“他與閻羅殿有關嗎?”容尋的臉色發冷,月光透過枝葉落了一些下來,顯得有些幽冷。
若是閻羅殿真的是懷南王的勢力,那麽當初要殺他的人或許就不是什麽前朝餘孽了,或許就是有人想鏟除異己。
畢竟他與太子一塊長大,說一句親如兄弟也不爲過,太子沒了他,相當了少了左臂右膀。
懷南王觊觎帝位,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太子了。
容辭見容尋的表情有些不對,不免皺眉:“怎麽了?”
容尋道:“家裏一直沒有與你說過,早幾年我曾被閻羅殿暗殺過,隻是沒有成功,後來查出可能是前朝餘孽坐下的事情,隻是具體是誰又查不到,便不了了之。”
容辭當時還在雲中寺,不知這凡塵之事,因爲容尋也沒事,就沒有告訴他,故而并不知有這事,聞言愣怔了片刻:“大哥曾被閻羅殿的人暗殺過?”
容尋伸手摘了一片葉子,捏在指間,嘴角壓平:“大約是我的存在太過礙事了。”
容辭想到那個可能,心頭也是一緊,臉色也有些冷:“若真是他,定然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容尋道:“此事我會親自去辦,到時候親自會一會那閻羅殿。”
“大哥要親自去?”閻羅殿可不好對付,裏面全是一些亡命之徒,武功也不容小觑,而且也沒有人知道那閻羅殿到底有多少人。
容尋輕笑:“既然是想要我的命,我不得回報一二?”
此仇不報,哪裏是咽得下這口氣?
容辭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到時候我與大哥一同前去。”
“不必。”容尋面色平靜,看了看不遠處正在看燈籠的人,“你剛回來,便多陪陪弟妹,閻羅殿當年要不了我的命,如今更是要不了,不過隻是一個閻羅殿,算得了什麽大事,需要咱們兄弟一同前去。”
容辭有些擔憂,但這位兄長在他眼中從來都是運籌帷幄,從無敗績,但閻羅殿那地方确實有點不一般,不過既然容尋自己都提了,應該能掌控得住。
閻羅殿确實也不應該存在。
“那大哥萬事小心。”
“放心。”容尋半眯着眼,看起來臉上似乎有些笑意,但眼底卻一片冰寒,“等我清掃了他們,咱們兄弟倆便喝一杯。”
容辭自是應下,頓了幾息又問:“若閻羅殿真的是懷南王的勢力,陛下會如何處置懷南王?難不成還是會放過他?”
若是沒有閻羅殿的這一樁事情,陛下可能會寬恕懷南王,但閻羅殿這些年爲了積攢錢财,也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命喪在他們手中,難不成還是這樣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