餡料謝宜笑昨天也與丁廚娘商量過了,準備了三樣,有五仁的、桂花的、紅豆的。
模具叫人雕刻了新的,都是相對應的花紋,五仁的用了‘玉兔搗藥’‘嫦娥奔月’的花紋,桂花餡的就用‘廣寒月桂’,紅豆餡的則是用了一支紅豆樹枝,樹枝底下綴着一撮紅豆。
大約是等的人回來了,謝宜笑心情不錯,面上也滿是輕快的笑意,與大家說說笑笑,氣氛極好。
未出嫁之前,過節日是在娘家過,和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孤單,可出嫁之後在夫家過節,邊上的人都成雙成對的,就她一個分明嫁了人的卻孤身一人,未免有些孤單落空。
烤好了一批月餅,她每樣嘗了點,覺得不錯,便叫人撿一些送到木蘭苑和尋月館去,然後才開始烤要送去謝家的月餅。
另一邊容辭出了門之後便與陸追會合,二人一同進宮去,今日無大事,早朝也散了,二人便去了上書房拜見。
今日剛好皇帝也在,聽了容辭的話愣了一下:“閻羅殿嗎?”
閻羅殿是十年間出現的殺手組織,它惡名昭著,裏面也都是一些武功高強的亡命之徒,朝廷也不是不想清剿,隻是這些人很分散,身份也隐秘,想要一網打盡不容易。
而且這些人武功不弱,派軍隊或是衙役過去簡直就是送命,會死很多人,實在是得不償失,于是便一直拖着。
沒想到李重陽竟然與那裏有關,算着時間,甚至很大可能便是他組建起來的勢力。
皇帝臉色陰沉,手掌握成拳。
其實皇帝也并沒有想要李重陽的命的,李重陽有觊觎皇位之心,甚至還一心算計着娶顧悠借運,皇帝心中惱怒,但也隻是攔着不讓李重陽娶顧悠,也不給他權勢罷了。
畢竟若非是昭明太子死得早,皇位或許就是懷南王府一脈的,李重陽心有不平,也是正常。
後來爆出了李重陽私繪軍機圖,勢力滲透各地軍隊,他大動肝火,将李重陽收押,又然能夠容辭将這些滲透的人一一清理。
皇帝原本還打算等這些人都清理完了,便将李重陽放出來,讓他這輩子就做一個沒有權勢的閑散王爺,畢竟這已經是他兄長唯一的血脈後人了,他也不能真的将人給殺了。
皇帝确實是不大喜歡别人老提昭明太子,世人皆記得昭明太子的功績,怎麽就不記得他如何平定這天下,如何二十幾年如一日治理山河,使得天下大安,論功績他也沒有輸給了他兄長的。
但也不是說他對那位兄長是沒有感情的。
隻是他實在是沒想到,李重陽這小子竟然如此猖狂,視人命如草芥,建立這麽一個‘殺人’的勢力,以殺人爲生意,賺取錢财。
簡直荒唐!
容辭見皇帝臉色不對,低下頭來道:“具體如何還需得再查,不過懷南王也确實與那地方有關。”
太子殿下翻看了一下容辭帶回來的冊子,上頭密密麻麻寫的都是一些人名,這些都是懷南王府滲透在各軍裏的人,官職有大有小,有的甚至隻是一個小兵。
皇帝目光有些冷:“那就查證,若是真的與他有關,朕定然饒不了他!”
太子殿下合上冊子,然後道:“若是真的與他有關,确實饒不了他,不過這閻羅殿也該清理了,留着他們還以爲朝廷真拿他們沒辦法,任由他們逍遙法外呢。”
“閻羅殿之事我與父皇已經知曉,稍後需得商議一番,此番查處理的人也全數收押,餘下的事情孤再安排人去處理,你也是辛苦了,回去歇兩日吧,可是歸家了?”
容辭道:“晨早的時候回去了一趟,收拾也一下便前來複命了。”
太子殿下點頭:“那你先回去吧。”
容辭聞言也沒有多留,帶着陸追行禮告辭離開,等他們離開之後,皇帝的臉色是越發的難看了起來,心裏的怒火也有些壓不住了。
“真的是好本事啊!好本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他竟然還能搞出這麽多事情來!看來是朕低估了他了!”
“好一個李重陽,好一個李重陽!”
太子殿下道:“是他掩飾得太好。”
之前的李重陽喜好遊山玩水,尋美納美,世人誰人不知他是個風流逍遙的王爺,隻愛美色不在乎權勢,一心隻想懷抱美人逍遙自在。
當時他們還覺得李重陽不幹正經事,隻知道與女子糾糾纏纏,還想給他安排職位,讓他将心思放在正途上。
隻是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讓他們放松警惕的表面,李重陽私底下勢力滲透各軍,繪制軍機圖,暗衛定然也不在少數,甚至還有這麽一個閻羅殿。
這人野心很大,心機也深,能力手段也不差,若非是知曉了他的心思,他們有了警惕之心,說不準還真的被他算計了。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
他有三個兒子,太子是嫡長子,是他花了這麽多年教導出來的,也是最優秀的一個,安王平庸,無功無過,甯王雖有野心,但是也沒這個能力,太子的長子也不大,如今還不是能獨當一面的時候。
若是太子一死,安王、甯王以及東宮一脈必有一争。
若是再有這李重陽在暗中煽風點火攪合,讓他們自相殘殺....他這一脈的子孫也是沒有幾個,若是死幾個傷幾個,或許這皇位真的是會落入李重陽手中。
皇帝閉上眼,良久之後才道:“中秋之後,安排人去查一查,這閻羅殿定然是不能再留的,你自己也小心些。”
怕就怕那些人想要太子的命。
太子不容有失的。
太子愣了一瞬,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點了點頭:“父皇請放心吧,他想要兒子的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