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楓見此情況還有些懵,實在不明白這昭柔郡主略有遺憾的表情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知軒倒是明白昭柔郡主爲何遺憾,西涼一直想讓昭柔郡主和親留在東明,之前看中了懷南王,并且爲之努力了很久,隻是如今懷南王都被下了大獄了。
西涼見懷南王下了大獄之後,立刻便想換個對象,将目光看向了安王甯王,奈何安王甯王因爲西越折蘭公主的事情,對這些什麽公主郡主簡直是退避三舍。
若是尋不到合适的和親對象,昭柔郡主隻能回西涼了。
昭柔郡主急需一個好的結親對象。
顧知軒暗自慶幸容辭這個時候離開帝城,若不然這西涼和昭柔郡主要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到時候指不定還鬧出什麽麻煩事來。
二人等待許久,便有人前來通傳,說是青婳王女請他們進去。
頭一次進使臣館這地方,顧知楓還是有些緊張的,他看了看顧知軒,見他表情平靜一如往日,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看來是他底氣不足,這才擔憂這個擔憂那個。
青婳王女處理了一些事情,見二人來了還讓人上茶,而後道:“我送了一封信上去,請帝君同意我在離開帝城之前住在長甯侯府。”
顧知軒微頓,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其實是拒絕的,畢竟長甯侯府不過是一個臣子,與他國來往過密對他們沒有好處,而且很容易引來上頭的猜忌。
但是他又想起周氏的情況,如今怕是離不開青婳王女,隻能硬着頭皮同意了,但是他又說出不什麽日後報答之類的話,怕是這代價長甯侯府付不出。
于是他道:“待日後定然給王女送上厚禮。”
青婳王女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去深究他這話裏的意思,命人收拾了幾身衣裳,她便跟着顧知軒兄弟二人一同去往長甯侯府。
她心想着,再陪周氏一些日子,等周氏的病情穩定了,再看完胡先生的下場,到時候她就要離開帝城了,這前世的種種,也都與她無關了。
至于顧悠那人...既然是有胡先生從中作梗害了長甯侯府,她雖然有過,但似乎也罪不至死,她成了這個時代的‘顧幽’,而她表妹也成了那個時代的‘顧悠’,如此也算是兩清了。
......
謝宜笑等到了夕陽西下,天色将黑的時候才等到了木管事和明鏡歸來。
謝宜陵今日來了容國公府,陪着她一起用過了夕食,這會兒正與她在水榭裏坐着,她在邊上喝茶賞景,謝宜陵就在邊上背書,背到忘記的地方又翻一下書冊。
聽說木管事和明鏡回來了,謝宜笑便坐不住了,要去外院見一見他們,謝宜陵興緻勃勃:“阿姐,我也要去。”
“你不背你的書了?”
“回來再背。”謝宜陵剛剛從明心嘴裏得知了謝宜笑讓木管事押着北亭侯世子上北亭侯府讨債的事情,覺得實在是很神奇,“阿姐,你真的不怕他們說你死要錢嗎?”
謝宜笑聞言笑出聲:“怕什麽?我可沒那麽高尚,與那些人一樣視錢财如糞土,這錢财能讓生活過得更好,自然是人人喜歡的。”
“不過有句話也說得對,這君子愛财,也當是取之有道,用之有節,萬不可爲了錢财放棄一個人的原則和底線,這爲人之義忠君之心,人倫道德不可退讓,也不可花銷無度,肆意揮霍。”
謝宜陵哦了一聲。
“你哦什麽?要記得才行,這錯誤可不能犯的。”
謝宜陵伸手抓了一下頭發:“阿姐我肯定記得的。”他對錢财沒有特别的想法,多點是好事,但是現在這樣他也覺得挺好的。
“走吧,去見木管事和明鏡。”
“好嘞。”
謝宜陵跟着謝宜笑一起去了前院見人,木管事将事情報上:“剛剛去的時候,北亭侯府的人還想和我們動手,屬下命人攔住了,後來與北亭侯府說了此事,讓他們賠償,北亭侯府的人也拒不給錢。”
“後來屬下說他們若是不賠償,便将沈世子拉到京兆府去,讓沈世子在京兆府的牢裏醒醒酒,吃幾天牢飯......”
謝宜陵好奇地問:“這樣說他們就給了錢了嗎?”
“自然也是沒有的。”北亭侯府的人并不打算掏這筆錢,一會兒态度強硬說是要告江上清風樓的人打人,一會兒又開始哭窮,再一會兒便說要去求見陛下,請陛下做主。
總而言之,也是鬧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若不然他也不會現在才來到容國公府。
謝宜陵又問:“那現在給了嗎?”
“給了。”
“怎麽給的?”
木管事道:“鬧煩了,屬下便讓人直接押着沈世子去京兆府,不聽他們的廢話,他們無法,便隻能給了。”
打又打不過,不能将人搶回來,哭訴勸說也無效,北亭侯府不想世子吃牢飯,隻能是咬牙給錢了。
謝宜陵又好奇問:“那是給了多少?”
“三千六百四十三兩。”
“什麽?”謝宜陵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麽多啊?”
木管事道:“這哪裏算多了?他在江上清風樓鬧事,一來讓今日的客人沒有吃好喝好,肯定是要安撫客人的,而且鬧出這樣的事情,對江上清風樓的名聲也不好,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生意都是要受到影響的。”
“再說了,善管事受到了驚吓,眼下雖然不能真的将沈世子送到牢裏去,但總要一些補償吧。”
所以木管事一算,就敲了北亭侯府三千六百多兩銀子,這也是北亭侯府爲何不願痛快給錢的原因了。
謝宜笑也有些驚訝,她還以爲讨個一千已經算是不錯了,沒想到木管事這麽給力,直接給了三千兩,這可真的是她的好管事啊,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她問木管事:“既然這筆錢拿回來了,你打算如何處置?”
木管事想了想道:“屬下覺得這事一是江上清風樓今日的損失和名聲,二便是善管事受了委屈,不如這筆錢便一分爲二,一半給入樓裏的帳,一半給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