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這姑娘有時候挺心大的,對身邊的人都很好,有什麽好東西都會和大家分享,可有時候也怪記仇的,要是得罪了她,她能記你很長時間。
前面因爲顧悠和周氏鬧出來的事情,險些害得謝宜笑與容辭的親事都毀了,真的是夠她記一輩子的仇了。
明心噎了一下,扭捏道:“這此一時彼一時,世子爺這兄長還是做得挺不錯的嘛,要說平時世子爺這做兄長的也還可以,可到底誰人比較重要在他心裏是排了位置的。”
缃葉說了句公道話:“五指都有長短,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謝宜笑笑了笑:“确實,五指有長短。”
她如今已經釋然,大概是以前她将長甯侯府的人看得太重,而長甯侯府的人個個有更最要的人,爲了他們在乎的人,他們隻希望她息事甯人,忍氣吞聲。
若是将長甯侯府當成普通親戚,這心裏便不會難受了。
畢竟她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人,她有容辭、有謝宜陵、有一直真心待她的明心明鏡、再有江氏、謝老太爺和謝家人、容國公夫人和容家人,這排到後面才是長甯侯府其餘的人。
長甯侯、顧知軒,在她心中早已不是如父如兄的存在了,不知道排到哪了。
“走了,我倒是要看看這北亭侯世子有多大的膽子,竟然在我江上清風樓鬧事!”
此時樓裏一樓大堂的人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北亭侯世子爲首的一幹人等,另一派便是江上清風樓的木管事等人以及顧知楓了。
北亭侯世子被顧知楓下狠手打了一頓,這會兒鼻青臉腫的很是吓人,不過顧知楓也沒全身而退,臉上也挂了彩。
北亭侯世子何曾受過這樣的恥辱,氣得整個人都要噴出火來了,想讓人上前教訓顧知楓,卻又被江上清風樓的護衛攔下。
江上清風樓的護衛可不是那等光看着好看的,這一個個都是從軍隊裏退下來的,而且都是擇優安排過來的人,每一個拎出來都能一打三。
北亭侯府的護衛一沖上去就像是一隻雞似的被拎着丢回來,特别的丢人,也叫圍觀的人看足了笑話。
北亭侯世子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但卻對顧知楓無可奈何,就隻能站在那裏跳腳叫嚷。
木管事臉色微冷,再一次提醒道:“沈世子,這裏是江上清風樓,您在這裏鬧事,是不是有些不好?”
這裏是江上清風樓,它的主人可是容國公府的人,自從這江上清風樓開門以來,可沒有人敢在這裏鬧事的。
“我管它江上清風樓還是地上樓,你們休要多管閑事,将顧知楓交出來,否則也休怪本世子不講情面了。”
“這是要将誰交出來啊?”顧知軒大步往大堂裏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沈世子要爲難我家三弟,總要給我一個說法吧。”
“顧知軒!”北亭侯世子臉色登時都青了。
這可真真是仇人見面了。
北亭侯府自诩與懷南王府是一體的,顧知軒這一回直接是将懷南王坑得下了大獄,連懷南王府如今還被禁衛軍包圍着,之後什麽結果都未知。
北亭侯府多年以來的期待刹那間幾乎成空,北亭侯府恨顧知軒真的是恨得要生啃了他的肉。
“沈世子。”顧知軒颔首,他身穿紫色圓領長袍頭戴金冠,儀表堂堂,矜貴拓落,同爲侯府世子,這北亭侯世子一身狼狽鼻青臉腫,可謂是相形見绌。
圍在邊上的人轉頭便議論紛紛。
顧知軒看了顧知楓一眼,見他雖然也被打了一下,額頭都紅了,但并無大礙,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
顧知楓有一瞬間竟然不敢看顧知軒,不過他也是硬着頭皮解釋道:“沈世子喝醉了酒,出言不遜調戲女子,而且還想動手,我一時忍不住便上前去攔,誰知沈世子突然要打我,我又不可能站着給他打,便與他打了起來。”
原是北亭侯世子因爲懷南王一事擔憂,在樊月樓喝了酒之後又與幾個狐朋狗友來了江上清風樓,正好碰見了明鏡。
回想起他看上這姑娘這麽長時間還沒搞到手,頓時心裏惱火,當下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上去就要動手。
顧知楓也幫着顧知軒忙了幾日了,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就想着來看看明鏡,正好見到北亭侯世子想對明鏡動手動腳,當時也怒了,上去就是給了北亭侯世子一圈,兩人打了起來。
北亭侯世子醉得七七八八的,而且還是個酒囊飯袋,這些年吃吃喝喝找美人将身子都掏空了,故而都不是顧知楓的對手,被打得不輕。
可以說是直接打到酒醒,酒醒之後得知自己被人打了,簡直是怒火滔天,叫人對顧知楓動手,正好這個時候王管事就讓人上來攔住了,後來雙方就一直僵持在這裏。
顧知楓這話說得他是仗義行爲,倒是一句都不提明鏡。
“調戲女子?”顧知軒冷笑了一聲,“既然醉酒,便自己尋一個角落裏呆着,做什麽跑出來丢人現眼,被打了也是活該。”
“顧知軒!”北亭侯世子聽了這話,握緊了拳頭,氣得雙眼都要凸出來了,“别以爲本世子就怕了你了!”
“怕了我?那倒是不必,不過沈世子身爲侯府世子,調戲良家女子,委實不是什麽好行徑,我今日便當你是醉酒,此事便這樣算了,若是非要論個是非對錯,那咱們就去京兆府或是都察院走一趟吧!”
醉酒鬧事,那就去京兆府牢裏醒醒酒,等家裏人來撈吧!
再或者說是去都察院,聽一聽那些禦史輪番開講,罵你身爲影響市容,丢了侯府的臉,丢了朝廷的臉,指不定明日就人參你一本了。
北亭侯世子一想起都察院那些人,當下臉色一變,都要黑了。
顧知軒笑道:“走吧,沈世子,咱們先去京兆府呢還是都察院?”
“不去不去!”
誰人這麽倒黴願意去這兩個地方,京兆府就算了,都察院那些人都是一群瘋狗,逮着你的錯處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