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眼皮子跳了跳,覺得有些不妙,與北亭侯世子打起來了,還是在江上清風樓,該不會是爲了...爲了明鏡吧?
“怎麽打起來了?”江氏急忙問。
婢女答道:“回來傳話的人沒有細說,隻說是打起來了。”
顧知軒問:“那情況如何了?”
婢女道:“聽說是三公子将北亭侯世子打傷了。”
“哦,那倒是還好。”顧知軒似乎是松了口氣,隻要不是自己傷了就好。
謝宜笑聽了顧知軒這話,倒是高看他一眼,這弟弟和别人打架,也不問怎麽回事,隻問有沒有吃虧,沒有吃虧就好。
顧知軒起身:“那我就去看看。”
“我與你一同。”謝宜笑也起身,“既然是在江上清風樓動手的,我也去看看怎麽回事。”
“我也一同。”青婳王女也開口,她正想站起來,卻被周氏拉住了手,“阿幽!”
顧知軒臉色微變,周氏清醒之後什麽都好,就是固執地認爲青婳王女便是顧幽,一直不肯撒手。
青婳王女道:“母親,我便出去走走,明日便來看您,您覺得如何?”
“不成。”周氏搖頭不同意,“你要跟你兄長出去看看也行,但晚一些要和你兄長一同回來。”
青婳王女見她面色慌張,目光之中也滿是不舍和擔心,沉思幾息,也點了點頭應下來:“那成,我一會兒便回來。”
周氏聽了,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了手,最後又叮囑道:“你不能騙我,一定會回來的。”
“自然不會騙您。”
青婳王女将周氏哄好了,便跟着顧知軒與謝宜笑一同出門,不過她沒有跟着一同去江上清風樓,而是和兩人說了一聲,命人驅車回使臣館。
顧知軒看着青婳王女上馬車離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謝宜笑問他:“大表哥歎什麽氣,如今胡先生已經入獄,大舅母也好了。”
顧知軒看着馬車消失,然後道:“母親固執地認爲王女便是阿幽,可王女是王女,也不可能長久留在帝城的。”
身爲南越國王女的青婳王女能留在東明帝城多久?最多也不過是一年半載,等到了那時,便是她再舍不得,王女也是要離開的。
謝宜笑道:“該來的,來的時候再說吧,你總不能和大舅母說,是她認錯了,王女不是大表姐吧?”
這話如今是誰都不敢講的,生怕周氏受了刺激又瘋癫。
顧知軒深吸了一口氣,歎息道:“罷了,那就等來的時候再說吧。”
二人各自上了馬車往江上清風樓駛去。
明心很擔心:“少夫人,你說三公子和北亭侯世子打起來是不是因爲明鏡啊?若是因爲明鏡,那、那明鏡現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謝宜笑道:“有木管事和王管事在呢,總不至于真的出什麽大事,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明心咬唇:“那北亭侯世子真的是太惡心了,都這麽長時間了還不死心,他要美人,這百花樓什麽樓裏多了去了,爲什麽非要纏着明鏡!”
“而且懷南王府都這樣了,這北亭侯府還不夾着尾巴做人,還出來跳蹿!”
說起北亭侯府,那真的是簡直不知死活的典型。
據說昨日在太極殿上,朝臣皆知陛下盛怒,誰人都不敢爲懷南王求情,偏偏是這北亭侯府跳蹿出來,又說什麽懷南王是被胡先生陷害的,那胡先生就是有心人安排在懷南王身邊想要害懷南王的。
可誰人不知,這胡先生在懷南王身邊已經十幾年,是懷南王心腹中的心腹,若是這樣的人都是有心人安排的,那懷南王也是太無能了。
這一次的事情追其原因,不過是胡先生恨長甯侯府,想要用這份‘軍機圖’置長甯侯府于死地,隻是可惜被當場抓獲,扯出了‘軍機圖從何處而來’的問題,将懷南王拉下水。
大概懷南王都懵了,自己蟄伏多年,卻被這麽一個胡先生坑成這樣。
北亭侯見此路不通,又哭訴起當年昭明太子的功績,還指責陛下若是敢治罪懷南王,就是對不起昭明太子雲雲......
真的是頭鐵得很。
據說最後都是被人架出太極殿的。
缃葉吃了一顆松子糖,然後道:“北亭侯府自诩昭明太子之臣,有昭明太子這個免死牌護着,誰人也奈何不了他們,便是陛下也需得給昭明太子臉面,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們自然是不懼的。”
昭明太子是何等人物,想當年他英勇赴死,便是死的時候都沒有後悔,雖然他們這些人不喜懷南王府,可誰人都不敢不敬昭明太子的。
可偏偏有這麽一些人,就像是蛀蟲一樣地活着,簡直是玷污昭明太子的名聲,而這些人之中,北亭侯府當以首惡。
有時候,許多人真的恨不得是将北亭侯府這一幹人等都給處理了,丢進河裏喂魚。
謝宜笑微微阖眼,慢慢道:“陛下念及昭明太子,或許真的不會治他們的罪,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離死也不遠了。”
謝宜笑不知陛下到底是真的因爲昭明太子這個兄長對北亭侯府這樣放任,還是有意任由他們蹦跶以削弱昭明太子的影響,或者說兩者有之,但陛下能容忍,到了太子殿下這一代,肯定不會再忍了。
馬車剛剛抵達江上清風樓門口,謝宜笑便聽到那北亭侯世子叫嚷的聲音:“顧三,你真的是好大的膽子,連本世子都敢打,當真以爲本世子不敢治你了!”
“我告訴你,今日便是你老爹長甯侯來了,本世子都要讓你好看。”
顧知軒的馬車走在前面,這會兒已經下了馬車,而後大步地往裏面走去,大約是擔心顧知楓對上北亭侯世子吃虧。
饒是之前還想對顧知軒很有意見的明心也贊了一句:“世子爺這兄長也是做得盡職盡責了。”
謝宜笑轉頭笑她:“怎麽,我之前還聽你說他這人實在是很讨厭呢,如今又變成好兄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