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燦是我這邊的人?”,這屬實有點戲劇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仔細想來,這家夥除了把手機扔給我之外,其餘方面的确都是在幫我。甚至在我即将罹難之際,也沒有借機除掉我們,而是選擇了搭救。可我還是将信将疑,非親非故又不同屬一個陣營,憑什麽你說我就信啊。于是問阿燦說:“你說自己是我的人,這我姑且相信,那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呢?”
阿燦搖搖頭,一臉無奈地說:“我現在說再多,全都是一紙空談。一切等下了地,自然會有分曉。”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傍晚,負責夥食的村民送來了面條。詩傑吃得很香,整整幹了有三大碗,一邊吃還一邊盯着鍋裏的面湯,生怕有人跟他搶。
我倒是沒吃多少,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破布,思考着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一切。
“你們吃好了沒有?”阿燦推門進來,搖了搖手機說:“瞎子那邊來信了,讓我們趕緊趕過去,不要帶太多的裝備,輕裝不容易引起懷疑”。
詩傑放下筷子,指了指他鼓起的背包,一臉調笑地說:“我說阿燦呐,你讓我們輕裝上陣,自己卻裝得鼓鼓囊囊,是生怕我們多裝寶子吧?”。
阿燦倒也實在,一把拽下身上的背包,倒出背包裏的東西讓我們觀瞧。詩傑一下就來了興緻,開始積極地清點起來:防水礦燈、壓縮餅幹、鐵釺、洛陽鏟、短柄鋤,各種見過的、沒見過的東西應有盡有。
“你們這些東西也不稀奇啊”
阿燦歪嘴一笑,又從腰部的挎包裏掏出兩把“花撸子”放在桌子上,說:“那這兩樣呢?夠不夠分量”。
我拿起一把,心想這小子整個下午不見人,原來是弄這玩意兒去了。這種槍結構簡單、保險切實,特别是在戰鬥使用方便與安全可靠性方面的考慮甚爲周到。關鍵是再厲害的東西,用一梭子子彈也都倒下了,非常适合土夫子用。
詩傑笑得眼睛都閉上了。“很好,有了這東西,我們的腰杆子就硬了!”說着就要把“花撸子”揣到衣服裏,被阿燦一下奪了過來,然後遞給我,說:“你拿一把,山上的鐵片還沒有徹底弄幹淨,這胖子六根不淨,很容易被攝魂,東西在他手裏隻會壞事!”
我拿着手裏的槍,在詩傑面前晃了晃,說:“現在知道誰是老大了吧?”惹得他隻能連連搖頭,直呼:女大不中留。
我也沒搭理他,轉身和阿燦一同走出了屋子,朝着深山走去。詩傑見眼面條是吃不完了,隻能慌忙跟上。後來的路程就異常順利,阿燦在前邊帶路,邊走邊看着手機,生怕走錯路耽誤時間。夜裏走山路是真的提神,崎岖難走不說,林子裏還不時傳來飛禽走獸的呓語,簡直是對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突然,詩傑好像看到了什麽,驚叫道:“你們看樹上!好像挂了什麽東西”。
阿燦定睛一看,又把手電光移了過去,幾乎是在瞬間,成排的幹屍呈現在我們的眼前,整整齊齊地挂在兩旁的樹杈之上。光是目力所及的範圍内,就有近200具之多,四肢無力地下垂,頭部又伸得筆直,随風搖曳發出“吱吱”的怪響!
我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那麽多的屍體啊,随即又想到老太爺曾講過的故事,心裏不由得一陣發毛。可還是努力壓制着聲線,說:“這些幹屍挂在這裏,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嗎?就算不被發現,也該被野獸吃幹抹盡了才對啊?”。
詩傑倒是冷靜地很,撿起地上的石片,擡手就打落了其中一具,說:“走~瞧瞧去”。
我剛要伸手觸碰,又被阿燦攔住,隻見他拿出手套戴上,說:“小心有毒”,随後又俯下身子檢查。良久之後才開口:“這幹屍不對勁,四肢與身體不是配套,感覺像是用屍塊拼接而成的,各部位用鋼釘相連接,肩頸處還灌入了鐵漿”。
我對于幹屍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主要可以分爲兩類。一類是以木乃伊爲代表的人工幹屍,國内發現的大多是由于墓地地勢高爽,地下水位低,加之棺和墓内密封程度高,棺不漏氣,沒有受到地下水及濕度的影響。屍水被殓裝、棺木或棺内存放的燈心草、木炭、石灰等吸水物質所吸收,逐漸幹化而成的。
另一類是自然幹屍,比如XJ的樓蘭古屍就是由于該地區地勢低凹,氣候幹燥,降雨量極少,在炎熱幹燥的荒漠之中,體内水分很快蒸發,對細菌生長繁殖極爲不利,使屍體保存下來。而我們眼前的幹屍,則明顯是屬于前者。
“屍體拼接淬毒,懸挂于樹上陰幹,這可能是一種古老的祭祀行爲。這個墓主人不簡單,先是在外圍設置了一隊可以世代繁衍的護陵衛隊,而後又在這裏安排了這麽一道前菜。難道是已經吃定我們了?”
聽完阿燦的分析,我有點不置可否。詩傑倒是不以爲然:“不管這墓主人有多牛X,現在也都是死的東西了,死東西還能難倒活人嗎?等天亮了,我就把這些幹屍都打下來,一把火燒了才帶勁呢”。這話的确有詩傑的風格,“功夫再好,也怕菜刀”,沒有野蠻人不敢闖的地方。
就在我們安下心神,重新确認方位,準備繼續前進之際,手電掃過了一具挂在樹上的幹屍,驚得我一下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顫抖着聲音說:“是假瞎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