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也樂了,會露出高深莫測笑來,誇她,“念之,你妹妹真乖!”
她并沒覺得吃虧,她才十八歲,本來就是他們小妹妹,隻是,每每聽得陸念之眯着眼兒笑,這妹妹含義,可多了……
“來一杯嗎?”身邊多了一個柔和聲音。
小囡側目一看,一個一身正裝人手裏托着一個托盤,盤子裏幾杯酒,酒盛玻璃杯裏,顔色鮮豔,極是好看轹。
“爲女士調酒。”那人又道。
小囡是學生,從不喝酒,所以搖搖頭,“謝謝!”
那人便一副沮喪表情,“這麽不給面子?翮”
陸念之笑了笑,從托盤裏取出一杯酒來,對小囡道,“這家夥酒調得還不錯,别人想喝還不一定能喝得到。”
說完,他親自試了一口,而後才重又取了一杯來,遞給小囡,“甜,果酒調。”
“像果汁嗎?”小囡聽說是甜,才接了過來。
“嗯……差不多吧……”陸念之思量了一下,道。這樣酒對他來說,算是果汁了……“來,幹杯!謝謝你今天肯幫我忙,答應做我……妹妹!”
小囡笑了笑,這點小忙,還真不足挂齒……
和他杯子輕輕一碰,小囡淺淺嘗了一口,果真是甜,很像櫻桃汁味道,于是,便毫無顧忌地把它當果汁喝了。
當那調酒師轉了一圈,再把酒送到她面前來時候她也沒再推遲,說話也會口渴啊,喝着這加了點冰果酒很舒服。
隻是,她不知道,即便是果酒,哪怕是調過果酒,它也是酒,像她這樣滴酒不沾人,喝了之後結果跟喝果汁是完全不同,就連陸念之也沒想到這一點,這樣甜甜飲料會醉人……
小囡初時還不知道這是醉酒,隻覺得越來越疲倦,眼前陸念之說起話來聲音好像遙遠了些。她便靠沙發靠背上,臉色微燙,眸光水潤,懶懶地看着陸念之,聽他說話,自己卻懶怠再多說一句,而漸漸,他聲音越來越遠,她眼皮也有些沉重起來……
陸念之覺察到異樣,蹙眉問道,“小囡?你醉了?”
“嗯?沒有……”小囡迷迷糊糊地搖搖頭,越來越困倦了。
“這還叫沒有?”他也難以置信,這樣酒也能讓她醉成這樣?那她這酒量是有多糟糕,不過,暗裏大男子主義略根性卻冒出來興奮了一下,這也說明,這個咋咋呼呼,風風火火,從小到大闖禍不斷丫頭,骨子裏是有多乖……
“真沒有嘛……那酒好甜,怎麽會醉……”小囡說話甚至開始大舌頭了。
陸念之知道,他攤上事兒了……
就小囡這樣子,要她自己走回家得有多難?而如果他把她抱回去,震叔叔不殺了他?原本就是偷偷帶着她出來,還讓她醉着回去,他光想想就背後吹冷風……
“小囡,我們回去吧……”橫豎是一死,他陸念之還不是一個敢做不敢當人,既然是他把小囡帶出來,也是他讓小囡喝醉了,他斷然不會把過錯推到别人身上。
“唔……好……”小囡已經不知道此時是何時,隻當已是很晚,迷迷糊糊站起來就要走,可是腳步虛浮,才走了一步,就左搖右晃,差點摔倒。
陸念之趕緊扶住她,而她,竟然軟軟地,就倒了他懷裏。
“小囡?小囡!可以自己走嗎?”他扶着她問。
“唔……嗯……”她自己完全無法站穩,靠他身上點頭。
可是這模樣,是能走回去樣子?
陸念之無奈,隻好将她抱起來……
不,這是多麽高興一種勉爲其難啊……
抱着她朋友中穿行而過,連他自己也有些飄飄然了……
遇見童博和樂顔時候,樂顔大吃一驚,“二哥,小囡這是……”
“醉了……”陸念之心中惶然,卻又忍着幾分好笑。
“糟了……”樂顔同情地看着他,“你怎麽讓她喝酒啊!震叔叔非把你劈了不可!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啊?”
陸念之搖搖頭,“不用!我自己拿得下!”如果真要挨震叔叔訓,他一個人頂着就好了,怎麽舍得讓樂顔陪着一起挨訓?
說完,抱着小囡離開了prty。
回大院路上,車裏飄着淡淡果酒香味,身邊是深醉入睡心愛之人,陸念之有種雖将赴死之感,忍不住開了點小音樂,陶醉其中。
當車緩緩停甯家時候,小囡已經進入深睡。
甯家窗戶内,燈火通明,他從車内望出去,心生感慨,他要什麽時候才能真正走進這個家門?
打開車内燈,扭頭看身邊副駕座小囡,一身紅裙,襯得她肌膚如雪一樣白,微亂短發掩映下,兩頰卻透着玫瑰一般酡紅,而她那粉嫩唇,橘色燈光下泛着淡淡一層光,像抹了一層蜜,讓人不禁遐想,這滋味到底是有多甜?
他是個成年男子,而眼前又是他喜愛女子,這樣畫面讓他身體一熱,莫名躁動和不安體内奔騰。
他稍加猶豫,緩緩向她傾過身去。
小心,謹慎,聞着那越來越近香味,那是她體香和酒香混一起氣息,他沉浸其中,已是眩暈自醉。
終不再猶豫,朝着他向往唇瓣覆下去,他已經能想象,吻她唇上将會是怎樣美好感覺……
他自己也忍不住陶醉地微眯了眼,就他即将觸到她唇瞬間,忽然一陣涼風吹了進來。
他渾身一顫,睜眼一看,隻見副駕駛室門已打開,而門外,站着黑塔一般甯震謙……
他頭皮微麻,徹底清醒過來,“震……震叔叔……”生平第一次,他說話打顫……
話音未落,一記重拳便打了過來,正中他鼻梁,而後,他便感覺有溫熱液體從鼻子裏流了出來,用手一抹,果然是鼻血……
甯震謙拳頭和小囡可是無法相提并論,幸而他車裏,而甯震謙車外,角度關系,甯震謙不好發力,不然,他懷疑自己這隻鼻子會從臉上被打飛……
“她怎麽了?”甯震謙見女兒昏迷不醒,這小子又欺負她,第一個反應便懷疑是不是被下了迷藥好多了……
甯震謙哼了一聲,冷冷地對他下了死命令,“從今天起,陸連長,再不許踏入我甯家半步!不能靠近小囡!若讓我發現你出現小囡周圍三米以内,招呼你就不再是拳頭!”
說完,俯身抱起小囡,大步朝家裏走去。
他是怒極了,連稱呼都改了,再不叫他念之,而是叫陸連長,這便将他們之間,甚至和陸家關系都拉遠了。世界上沒有什麽比他寶貝女兒重要,和女兒清白和幸福比起來,跟陸家關系又算得了什麽?
看着女兒車裏被他非禮那一幕,他肺都要爆炸了!正如陶子所說,如陸向北和童一念那樣父母,爲什麽會教出像陸念之這樣兒子來?分明有了女朋友,卻還四處沾花惹草打他寶貝女兒主意?而今晚,隻要他晚來一步,女兒就會被他給欺辱了……
想到這裏,他心便如火燒一般難受,看樣子,不但要對陸念之嚴加防範,等女兒酒醒,還得讓陶子給女兒好好上一課!居然敢外面喝酒!難怪打她電話,“樂顔……”
“哥,你到哪兒了?小囡送回去了嗎?”樂顔急忙問道。
“嗯……”
“怎麽樣?震叔叔罵你了嗎?你還好嗎?”
“……”還好嗎?看看他鼻子就知道好不好……可重要不是這點,他甯可被甯震謙打得橫屍當場,也不願被下了禁止令……“還好,震叔叔就責備了幾句,沒啥。”
“哦,那就好,我還一直擔心呢,好吧,那你先休息吧,我和大哥馬上就回來了。”樂顔松了一口氣,震叔叔脾氣她清楚,能夠隻被責備幾句,算是二哥幸運了。
“二哥沒事,已經到家了。”樂顔沖着童博一笑。
是嗎?童博沒說其它,隻是隐約覺得沒那麽簡單,如果甯震謙此時不家還好,隻要家,目睹喝醉小囡,隻怕弟弟今後路難了……
可是,無論念之有多麽難,小囡卻明明白白那兒,就大院裏,離他們家不過短短距離,看得見希望,也知道努力方向,而他呢,她離他那麽遙遠,遠得就像是仙凡差别……
“大哥!那停一下!我去拿點吃!”樂顔指着路邊一家餐廳。
童博一看,他們現不是到了姑父左辰遠餐廳了嗎?樂顔一直特喜歡吃他們餐廳自制甜食和自己碳烤腰果。
他把車停了路邊,陪着樂顔一起下車。
姑父這家門店是和酒店開一起,旁邊就是姑父酒店,他不經意瞟了一眼,隻這一眼,又讓他頓時如雷轟頂……
“樂顔!你自己回去!”他不顧一切地沖進了酒店,追逐着那個身影而去!
是她!真是她!他會看錯第一眼!但是第二眼也看錯絕不可能!那一瞬,他幾乎熱淚盈眶,她不是瑞士嗎?怎麽會回來?!
前方那個瘦削,穿着墜地亞麻長裙,長發披肩女子,酒店大堂裏翩然而行,步履輕盈,體态婀娜,就像行走雲端一樣,這個世界,再沒有人會能像她這般行走……
近了!他和她距離漸漸近了!距離她身後三米地方,他不敢再向前,他真害怕,這是一個夢……
夢裏無數次,他都如這般追尋着她背影,分明已經到了觸手可及距離,卻因他一伸手,而讓她身影化成了虛空,一切都消失無影無蹤……
所以,如果,這真仍然是個夢,他甯願這夢做得長久一些,讓他可以多看她幾眼……
rll……”他抑制不住激動心情,她身後輕喚了一句。
很輕一句,夜晚酒店安靜大堂裏,如破空而開琴音,讓前面身影也驟然一顫……
他知道,這一次,真沒有錯……
rll!”他大聲地重複着她名字。
終于,她轉過身來……
那一瞬,光華亮過了酒店奪目大堂燈光,他被灼得雙眼發疼。用力地閉上,再狠狠地睜開,她,依然還站原地……
那麽安靜,那麽平靜……
rll!”他低喃着她名字,淚光終于模糊了視線……
走下雪山仙女,仍然美得光彩奪目,俗世塵埃并沒有使她光彩蒙塵,就連那份清冷,也不曾改變半分……
隻是,重逢,讓他變得如癡如狂,讓他如瘋如癫,而她,卻仿佛隻不過遇見一個陌路一般,眼睛裏無一絲波瀾……
她,如何能做到這一點?難道真如她所說,她心,是冰雪所鑄?
rll……”仿佛,除了念着她名字,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靜靜地凝視着他,數秒,而後轉身,往着她原本方向而去……
rll!”他要瘋了!她卻是如此冷漠嗎?連聲招呼也吝啬于給他?
日夜思念瘋狂,燃燒到頂點渴望,讓他既狂且怒,唯恐她就這樣如冰雪一般消融他塵世裏,他不顧一切沖上前,揪住了她胳膊。
“你幹什麽?”她終于開口說話了,清冷質問,亦如問一個陌生人……
“我有話跟你說!”他知道這裏不是說話地方,“帶我去你房間!”
“不……”輕輕淺淺一個字從她花瓣一般唇裏吐了出來,卻浪潮一般,拒絕并摧毀了他所有期盼……
他真憤怒了,扭着她胳膊就往電梯走,邊走邊對服務員道,“給我一個房間!迅速!”
服務員認識他,這是老總侄兒,所以戰戰兢兢,迅速給了他一張房卡。
他連拖帶拽把她扭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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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不幸睡着,又隻好早上起來趕,不知怎麽回事,今年身體不如從前,遠沒有以前能拼能熬夜了,苦了等親,吉祥也很難過: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