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得幾乎将她融化,長久得她無法呼吸。
可是,她願意。哪怕就這麽他懷裏,一直到彼此白了頭,哪怕下一秒就是世界終結,也都不再害怕琰。
她終于明白,這許久以來不安、惶惑、漂浮、不定,都這一刻終止,仿若塵埃落定…罩…
原來,所有逃離、抗拒、堅硬、推脫,都隻是表象,生命裏經曆種種,都隻爲這一刻真正,徹底,靈魂相融。
因爲有了這一刻,因爲有了這樣相融,便是終于走到了天之涯海之角,再無所求,不再流離,心内,安甯一片……
如果,就這樣帶着她燃燒,即便燃燒成燼,她亦無怨無悔,隻是,後邊緣,他努力平穩着自己呼吸,膨脹到極點某處隔着薄軟遮蔽抵着她,蓄勢待發,仿佛稍一用力,就會沖破阻礙……
“說!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他聲音暗啞,汗滴滴落她臉上,渾身如火一般熱。
她眯着一雙水霧迷離眼,有着貓兒一樣乖順和迷媚,支起上身來,雙臂繞着他脖子,貼上了他唇,貝齒一點一點,細細咬着他唇瓣……
呼吸,再一次地火熱而急促起來。
他閉上眼,一邊享受着她小貓一樣啃咬,一邊忍受着欲九歲年紀,寝室姑娘們談戀愛便是這樣,人約黃昏,花前月下,她竟然開始期待每一天夜幕降臨,并如同情窦初開女子,梳妝打扮,以爲伊對鏡貼花黃心境等待他到來……
這樣日子,她很喜歡,靜水流年,點滴情深。
這樣日子,亦過得飛,轉眼丹桂飄香,銀月漸圓,又是一年中秋将至。
陶子早早完成了今天稿,關了電腦,眼看時間尚早,決定先去趟超市,再等他來接,結果等
來卻不是他,而是跑得大汗淋漓甯家司機小陳。
“怎麽了?”陶子一邊給他倒水一邊問。
小陳卻不進門,接過水一骨碌就喝幹了,焦急地道,“沒事兒!小首長下午有事,暫時還來不了,讓我來接你。”
陶子一笑,其實如果他沒時間,也沒必要專程讓人來接,她自己可以過去,他現是過于謹慎了,于是讓小陳等等,她去換衣服,也沒去想爲什麽會是嚴莊司機提前來接她。
到了大院,小陳卻沒把車開去家屬區,而是停了操場邊。
陶子正詫異,聽得小陳道,“小首長那邊,讓您這等他。”
陶子一看,這是他們團小操場,他正訓話。
許久沒見他訓話樣子了,堅硬挺拔地像一顆松,像一座塔,雖聽不清吼什麽,卻聲聲铿锵。
她站立一邊樹下,靜靜等着他。
宣布解散以後,他微笑着向她走來,手不時捏捏褲兜。
這動作陶子看眼裏,隻覺有些礙眼,軍人四平八穩幹脆利落行走儀态,是不會有這多餘動作。
“走吧。”他她面前站定,黝黑臉龐透着些許暗紅,眼神也不複平日鎮定。
這異常太明顯,陶子正覺得詫異,忽聽一陣歌聲響起,“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給别人,一定要嫁給他。帶着你妹妹帶着你嫁妝,騎着那馬車來……我們參謀長,好小夥呀,個頭帥又壯啊,我們參謀長好小夥呀,兩隻眼睛大又亮,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給别人,一定要嫁給他……”
“……”這是《大阪城姑娘》軍營版?陶子瞅着他身後那些宣布了解散之後還整整齊齊歌聲嘹亮軍裝小夥子們想笑,閃爍着笑意目光也落了甯震謙身上,卻見他滿臉通紅,一臉錯愕地回身瞪着這群孩子,可見,他事先也是不知情……
“郭正!”他一聲怒喝。
歌聲停止,他警衛員跑了過來,發亮雙眼透着興奮和不安,同時還和一邊候着小陳對了對眼。
陶子終于明白,原來這事兒還和小陳有關啊……他們這是爲甯小首長終生大事憂心到了何種地步?
“報告首長!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完全是兄弟們自發!真不知道!”郭正一臉冤屈,卻掩飾不住眼裏笑意。
“是嗎?”他
臉一沉,“所以是算準我責不罰衆?”
“不是!”郭正站得筆直,臉也紅透,他怎麽能說是想給首長大人添把火呢?首長今天不是有行動麽?這是給首長破釜沉舟,不讓首長臨陣脫逃!
偏偏,兄弟們依然熱情洋溢,歌唱完了,那高呼着,“嫂子!答應參謀長!嫂子!答應!答應!嫂子……”
一連串高呼把别團都給招來了……
答應什麽呀?參謀長大人可是啥也沒說過……
陶子仰目看着甯震謙,笑容裏帶了揶揄和淘氣。
“那啥……别理他們!”他黑臉紅得泛紫,一雙黑亮眼睛躲閃着。“你怎麽提早來了,也不等我接你?”故意岔開話題。
陶子明白了,這言下之意,他壓根就沒讓小陳來接她?目光掃過小陳,小陳嘿嘿一笑,不言而喻……
隻聽甯震謙身後呼喊再一次震天響,“參謀長!參謀長!參謀長!”
這是吼啥呢?
甯震謙和陶子兩人同時回頭,隻見戰士們居然拉開了一條巨大橫幅,上寫:陶子,我愛你,嫁給我!
陶子有些窘迫,臉色绯紅,甯震謙則加,不過,卻馬上用威嚴來武裝自己,大吼了一聲,“還有沒有紀律?!”
“參謀長!已經下班解散了!”有布置死活孩子回了一聲。
“下班?”甯震謙冷着臉輕哼,“你們下班時間太閑了……”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一種不祥陰雲籠罩頭頂。
“郭正!”甯震謙沉着臉冷哼,“你是主謀?”
“不是……是……”郭正臉色苦逼,本來想否認,可是什麽時候誰能逃得過參謀長火眼金睛?
“全體一萬米!沒跑完不準吃
飯!你,跑完寫檢查!”甯震謙震天響聲音回蕩操場上空。
大夥兒目瞪口呆,連橫幅都忘了收。一萬米?跑完食堂早沒飯了……
他們耳邊回蕩着之前和郭正對話:兄弟們,你們知道嗎?參謀長兜裏求婚戒指已經揣了一個月了,我親眼看見,你們急不急?
“急!”
“參謀長行動已經策劃了不下三次,今晚是他策劃第四次行動,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引爆火線?”
“要!”
“堅決不讓參謀長再當逃兵!”
“堅決不當逃兵!”
所以,才有了這次行動麽……
陶子腦袋努力換算,一萬米,等于十千米,也就等于十公裏……
她真很同情這幫孩子們……
可是她同情心才剛剛冒泡,那幫孩子們已經樂颠颠地跑圈兒去了,還整齊劃一地喊着沒有喊完口号,“一二一,一二一,參謀長娶媳婦拜天地,一二一,一二一,參謀長加油說愛你,一二三——四,逃兵可——恥——”
甯震謙習慣性臉黑此時已經黑得烏雲滾滾,咬着牙哼道,“還會寫詩?很有才華啊!每個人加寫兩千字檢查!”
口号聲終于消停,甯震謙黑着臉氣勢洶洶地走她前面,語氣冷淡,“還不走?”
陶子暗暗好笑,他這是裝啥呢裝?
忍住笑跟上,回頭看了一眼跑圈苦逼孩子,卻見他們一個個照樣樂呵呵,當然,如果跑個一萬米能讓參謀長把媳婦兒抱回家,值了!
走回甯家路上,甯震謙邁開大步前面走得虎虎生風,陶子得跑步才能跟得上,還跑得氣喘籲籲。
她就不明白了,難道走得一點,窘迫就可以少一點嗎?
忽,他不知怎麽停下了腳步,陶子一下收不住腳,直接撞了上去了,撞他鐵一般後背上,腦門生疼。
“怎樣?疼不疼啊?”他趕緊扶着她,胡亂揉着她額頭。
拜托!她沒撞疼,被他給揉疼了好嗎?
“沒事兒!别揉了!”她推開他手,自己站穩。
他也知自己慌亂之下,手底不知輕重,她面前站了着,讪讪,手摸着褲兜,臉色窘迫。
“咳咳……囡囡……”他手伸進褲兜裏,遲疑。
“剛才……”陶子想說,剛才是小陳來接她。
可是,他卻心虛地以爲她說是剛才戰士們胡鬧事,馬上截斷了她話,“剛才就那麽回事兒!你懂嗎?”
懂啥?她一臉錯愕地瞪着他。
隻見他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來,打開,裏面一枚戒指,而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戒指,盒子一扔,抓過她手就把戒指套進了她無名指,臉依然是黑着,“就是這個意思!就這樣了!嗯!”
陶子愣愣,什麽叫就這個意思?什麽叫就這樣了?就哪樣了啊?
而他,卻此時舒了口氣,臉不黑了,眉不皺了,走路也輕多了,眉目舒展地,一派陽光燦爛,“就這麽着了!回家吧!”
完成此生艱巨一項任務,他神清氣爽,早知就該像今日這樣直接把戒指套上她手指,管它什麽氣氛和時機,那些東西還真不适合他,橫豎結果都是一個——堂堂正正抱她回家當媳婦兒!
想他苦心積慮甚至融合了郭正智慧,設計了三次求婚場景,都出師未捷身先死,不由慶幸自己第四次求婚直截了當終得勝利,如果按照原計劃實施,不知道又要出什麽幺蛾子呢,痛數他前三次經曆,不堪回首啊……
第一次,他打算陶子家裏,彼此吻得難舍難離時候,趁她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将戒指拿出來,向她求婚,可是,沒想到,這種緊要關頭,迷迷瞪瞪人竟然是自己,他伸手一掏,戒指竟然忘家裏沒帶出來……
第二次,他打算和陶子去看電影,電影大團圓結束時候,趁她心情好,借機求婚,沒想到,那晚選錯了電影,看是個悲劇,陶子從看電影時開始就一直哭,一路心情郁悶,他戒指也無法拿出手了……
第三次,是找郭正借招,極浪漫創意
。因她喜歡吃甜食,刻意去了家蛋糕店,囑托蛋糕師把戒指放蛋糕裏,他帶她去買蛋糕,而後戒指會被她吃進嘴裏,再然後就順理成章了,他自己都覺得這是個絕好主意,可是,天不遂人願,那晚嚴莊燒菜太好吃,陶子吃了三碗飯,怎麽也不肯再去買蛋糕吃了,還瞪着一雙疑惑眼睛看着他,爲什麽要逼着她吃蛋糕……
他痛憶求婚史時候,陶子盯着自己無名指上閃閃發亮鑽石,恍然,這就是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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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吉祥回來了~!親們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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