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莊也覺林芝此時走是最合适的,她兩人在一起越說越激烈,隻怕會控制不住場面,便起身送林芝。
哪知,林芝的表情卻觸怒了馮佩紅,本就覺女兒遭人遺棄全都因陶子這隻小狐狸精,如今找小狐狸精不着,怒火又被燃到極緻,所有的火氣便在這一刻燃爆,并盡數往林芝身上撒。
于是,憤怒而起的馮佩紅一巴掌就打在了林芝臉上,并破口大罵,“你個臭不要臉的!以爲狐狸精是贊美你是嗎?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狐狸女人!”一邊罵一邊還揪住了林芝的頭發,“我今天就收拾了你這狐狸精!再收拾那小狐狸精去!”
林芝論手段論心計固然遠勝馮佩紅,然,論打架,怎是馮佩紅對手,何況頭發被抓,疼得她隻顧護着頭,無從顧及其它,儀表亦盡失,隻嚷着,“瘋子!放開我!你這瘋子!辶”
她原是随口而罵,并不知馮佩紅精神上真有毛病,馮佩紅一聽,更是氣憤,下手極狠,生生抓掉林芝幾把頭發,把林芝的臉也抓破了。
嚴莊前來相勸,也無法把林芝從馮佩紅手底下解救出來,聲響驚動了服務員,驚動了保安,最後在幾個保安的拉扯下,才把馮佩紅拉開,馮佩紅依然在那“狐狸精狐狸精”地罵個不停。
林芝則頭發淩亂,臉上劃破,更重要的是顔面大失澌。
嚴莊一面安撫林芝,一邊還要叫莫剛來把馮佩紅接走。
林芝利落地重绾了頭發,卻無法掩蓋臉上的傷痕,暗自懊惱,真是撞鬼了!
“嚴董!你們家的私事我可不想管,我隻要你給我們囡囡一個交代就好了!”林芝說完,快步離開了包間。
林芝走後,馮佩紅什麽也不和嚴莊說了,隻是哭。
嚴莊好言相勸也無濟于事,再不和嚴莊說一句話,一直到莫剛前來。
對于妻子的執着,莫剛很是煩惱,跺腳道,“老伴!你這又是幹什麽?到底要怎麽鬧?不是說好了安安心心給女兒治好病再說嗎?女兒的病才是我們首要關心的!”
馮佩紅哭着向莫剛傾訴,“你不懂,你不明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們寶貝是爲了誰變成這樣?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寶貝最大的心願就是和小震在一起,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了就是爲了小震,他們現在卻嫌棄寶貝有病,做人不可以這麽不厚道啊!”
“佩紅!我們……”嚴莊走過來,還待解釋。
馮佩紅卻立時打斷了,“不要解釋了!你們這些大戶人家高官子弟我們高攀不起行了嗎?”
“佩紅!别說了!”莫剛繃緊了臉,“你這樣是幹啥?閨女都知道要自尊!要有骨氣!你這是要幹啥呢?拖閨女後腿嗎?争點氣行不行?我們好好地把閨女的病治好,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馮佩紅眼淚巴巴地看着莫剛,“可是我……”
“還可是什麽?走吧!閨女還等着我們去看她呢!”莫剛扶住馮佩紅的胳膊,喝斷了她的話。
馮佩紅默然不語。到底還是由着莫剛拖走了,臨走,莫剛側頭說了一句,“首長夫人,對不起,打擾了。”
嚴莊苦笑一聲,“沒關系,辛苦你了。”
“這是我的家事,怎麽談得上辛苦?”莫剛淡淡的一句,轉身離去。
嚴莊望着莫剛的背影,有些怅然,“對不起”這三個字,莫剛說過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因爲馮佩紅的胡鬧,但是,近來的兩次,似乎,莫剛說得也不再那麽真誠,莫剛和他們,疏遠了……
她不怪莫剛,她理解,隻是,這到底是誰的錯呢?
對不起,對不起……
這八年裏,甯家對莫家說對不起,莫家對甯家說對不起,何時,對不起這三個字可以在他們的關系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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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
陶子從家裏出來,準備回市區。
原以爲嚴莊的司機已經走了,沒想到,又在門口遇到嚴莊的車。
司機請她上車,說是嚴董令他等她的。
于是仍然搭了嚴莊的車回去,隻是,司機卻沒有将她往苗苗家帶。
“是不是……走錯了?”她忍不住提醒。
“沒錯,嚴董讓我帶你去公司。”司機道。
去公司?有事?爲了甯震謙?陶子心中狐疑。
抵達莊美時已經是下午,陶子一路抵達莊美頂樓,嚴莊的辦公室,其實她還是第一次來,但顯然嚴莊已經吩咐過了,她剛到,秘書便領了她進去。
“桃桃!”見了她,嚴莊很是高興。
陶子卻感到嚴莊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難道,嚴莊知道了?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桃桃!來!快坐下!”嚴莊欣喜地過來,扶着她坐下。
于是陶子明白,嚴莊是真的知道了……
“水?還是喝牛奶?”嚴莊問。
“水吧……”這大半天的也沒能喝上一口水來,這時候是真渴了,牛奶不解渴。
于是,一杯溫熱的白開水便遞到了她手邊。
“媽,我自己來。”她趕緊站起來接水。
嚴莊卻笑着把她按回去坐下,“傻孩子,又生分了?從前在家裏的時候,沒喝過我給的水?”
陶子默然。沒錯,嚴莊是個好婆婆,從前在家裏的時候,親手給她遞上熱騰騰的湯,暖呼呼的牛奶……
“桃桃,我可就不繞彎子了,告訴我,是不是懷孕了?”嚴莊在她身邊坐下。
陶子點點頭,“是……”
“爲什麽瞞着我門?”
陶子稍稍沉默,輕道,“我隻是……不希望孩子成爲團長選擇的羁絆,我不希望,他因爲孩子而跟我在一起。”
“桃桃!你這樣很傻知道嗎?”嚴莊疼惜地看着她,“你以爲這樣就是偉大了?你爲孩子想過嗎?孩子長大了問起爸爸了你怎麽回答他?孩子有權力知道他的父親,有權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