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住進他們結婚的新房,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雖然同樣是屬于他們的家,但是,那時候的一切都是嚴莊打理的,而他,亦不過一個“陌生”的住客,不,連住客都算不上,隻是匆匆停留的旅者,那套裝飾得時尚豪華的房子隻能算是房子而已,而眼前這她親手燕子壘窩般一點一點壘起來的小窩,才是他們的家,真正的家。
爲了配得上他鍾愛的軍綠色,家裏一切的都以墨綠色爲基礎,沙發是墨綠色的,靠枕則是墨綠和本白色相間,窗簾和桌布也是同樣的綠白相間,這樣,便使那些濃重的綠看起來不那麽沉,且多了些清新和溫馨。
小海送她的格桑花,已經開過謝了,她搬了花盆來,放在窗台上,取了種子,準備來年再播種辶;
卧室的窗戶上,挂着一串風鈴,是陶子自己親手制作的,是這房子裏唯一五彩缤紛的東西,她喜歡聽風吹動風鈴的聲音,每天早晨在這樣的聲音裏醒來,會讓她覺得這一天都十分美好;
他們沒有婚紗照,床頭的牆壁上,她便貼了牆貼,溫暖的陽光下,一棵大樹舒服地伸展着枝葉,樹洞裏,一隻小鹌鹑,正舒舒服服地在睡覺……這樣的牆貼,市面上沒賣的,亦是她自己diy。
這些小驚喜都是她下午才弄好的,甯震謙還沒見過呢,不知他看了喜不喜歡澌?
剛把地上的紙屑垃圾打掃幹淨,就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随即,響起他的呼喊,“囡囡?”
微微上揚的尾音,仿似在詢問,她在不在?或者,她在幹什麽?
“來了!”脆生生地應了聲,從卧室裏跑出來,隻見剛進門的他正在取帽子,天氣很熱,他的短發上亮晶晶的,已被汗水潤濕。
她趕緊倒了杯水給他送上,而後又去浴室擰了把毛巾來,給他擦汗。
才喝完水的他,接過毛巾來,微微皺眉,“熱的?”水也是熱的,毛巾也是熱的,這麽熱的天,他真想到水龍頭底下擁冷水沖個頭。
“必須溫熱的!”她嚴肅地闆着小臉,雖然把他當心肝寶貝似的疼着慣着,可在某些問題上,決不能由着他。
抗/議無效……
他隻好默默用熱毛巾擦了把臉,仍然不解熱,起身,還是準備先洗個澡。
走到卧室裏去拿衣服,剛到門口便聽見“叮叮咚咚”一陣清脆的聲音,極是悅耳,順聲而望,看見了窗口挂着的風鈴,那些在風中碰撞的五顔六色的小東西直覺上有些熟悉……
陶子也跟了進來,發現他的目光後得意地說,“猜猜!是用什麽做的?猜中有獎!”
“你自己做的?”他十分驚訝。
陶子點點頭,“你猜啊!”
他站着又凝視了一會兒,眼睛一亮,來了靈感,“子彈殼?”
“你怎麽知道?”陶子啞然,太神了!确實是用廢棄的子彈殼做的,可是每一個她都上了不同的顔色,完全已經看不出是子彈殼了……
他不言,唇邊淡淡的笑意,跟軍隊相關的東西,化成灰變成煙,他也能一眼認出……
走近,仰頭細看,發現那些塗了色的彈殼上還寫了字母,不由問,“寫了什麽?”
陶子爬上桌子,把風鈴取下來,獻寶似的給他看,“你拼一拼看!按顔色的順序!”
甯震謙從不曾做過這樣細膩的事,見她興緻挺高的,便陪着她玩,一個字母一個地拼,“t-a-n-g-t-a-n-g,糖糖?”
“嗯!”陶子猛點頭,示意他繼續拼。
“糖-糖-愛-囡-囡?”他拼了出來,同時愣住。
她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抿着唇笑,終于聽到他說這句話了呀……
他似乎有些不自然,放下風鈴,不知該說什麽,也不知該怎樣回應她這樣的眼神,倒有幾分躲避,喃喃地問,“爲什麽……不是囡囡愛糖糖?”
陶子眨巴着眼睛,“因爲……囡囡愛糖糖……那是肯定的呀……”
氣溫似乎驟然間更加高了,周圍好像燃了火,汗,又開始滲了出來。
他凝視着她,隻見她眼睛裏透着幾分靈動幾分怯弱,過于晶亮的眸好似總是懸了一滴淚似的,随時都能滴下來,于是他的心也随之懸得高高的……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
他走近,空氣更加火熱了。
忽的伸手,撫着她後頸,隻覺指尖一片膩滑若瓷,心中不覺一蕩,熱血便沸騰起來……
低了頭,吮/吻那柔軟甜馨的唇,迷醉間,喃喃的低語從他齒間溢出,“我……也是肯定的……”
他的氣息一靠近,陶子就開始眩暈了,輾轉被他吮/吻,已經軟倒在他懷裏,依稀聽見他說“肯定”,嗯?肯定什麽?迷迷糊糊的開始聯系之前的對話,猛然間恍然,睜開眼,驚喜不已,“你是說……”
隻是,話還沒能說完,便被他完完全全吞沒了……
陶子不知道怎麽吻着就到床上來了的,直到被他脫去了上衣,才略略清醒,推着他道,“不行!今天……”
“爲什麽不行?”他初時以爲她不方便,伸手一摸,并沒有,興緻更高了,“不是說猜對有獎勵嗎?我就要這個了……”說完低頭,埋首她胸前,撩撥着她的敏/感……
“不好……等下……晚上……”陶子被他弄得氣喘噓噓,已完全無力再推開他。
“就現在……”他興緻起來,哪裏還能等到晚上,再說了,自從上次在s團草地上得逞一次後,還沒有機會再一親芳澤的……
“可是爸媽……”
陶子的話還沒說完,便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别管!”他心下焦躁,更加賣力了。
“不行啊!是爸媽!他們來吃晚飯的!”陶子推着他,終于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頹喪不已,從她身上起來,整理着衣服,“真掃興!沒事來吃什麽晚飯?家裏沒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