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揚揚眉,整理了一下導遊儀,默默跟上。
出乾清宮,經交泰殿,便是坤甯宮了。
看清宮劇看多了人,知道這裏是皇後住地方,可是卻從不知道原來坤甯宮離乾清宮這麽近,說白了,皇帝和皇後就住一個大四合院兒裏,古代那樣勾心鬥角争寵環境裏,皇後不是夜夜看着自己男人去别四合院會二奶三奶N奶?又或者,真如史上說述,接受聖寵女人用被子卷了來,就乾清宮内承恩?那于皇後而言,豈不是看着乾清宮燭滅便心如刀割?可是,乾清宮晚上熄燈嗎?
懷着對皇後深切同情,她追着首長問,“首長,你說皇帝寵幸妃子時候關燈嗎?辶”
首長眉頓時揪緊。
“首長!首長你說啊……”某桃不知死活,一副對曆史極度負責态度詢問。
首長臉這回不是黑了,而是綠了……“青天白日,你就不能想點兒正經東西?澌”
正經?首長還真是正經……首長,你要正經到底啊……
她不屑地扁扁嘴,低聲歎道,“我隻是替古代女人不值罷了,三宮六院,粉黛三千,你說一個男人心裏到底能裝下多少女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甯震謙腳步微微一頓,心裏莫名慌了慌,不由自主側目看了她一眼,未見她有任何異常,才平靜了心氣,繼續走。
“哎……皇後可憐啊,親眼看着自己男人夜夜和别女人你侬我侬,你說她心裏是什麽滋味?”她幽幽歎息。
不過,這隻是她自己感慨罷了,這個問題,并不需要人來回答,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支持皇後!堅決支持原配!男人都不是東西!吃着碗裏瞧着鍋裏!”
某人眼皮跳了跳……
陶子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還有個男人,馬上改口,“不是,首長……我是說男人……不是說你……”
“……”首長瞪着她,這叫什麽話?原來他不是男人?
首長眼裏寒光射得她涼飕飕,“不是……我是說……”
說啥說?首長又走遠了……
幾乎用了大半天時間,才把故宮遊玩,還有好些地方沒去,否則,不知一天夠不夠。
從神武門出來,陶子累得夠嗆,也餓得夠嗆,她沒忘記逛胡同吃小吃這一偉大任務。
“再回王府井!”他簡短地道。
“不要!那不都是诳遊客嗎?我要吃地道北京小吃!要逛胡同!”王府井那條街不知陪苗苗逛過多少次了,地皮被她倆踩薄了……
他盯着她腳,沉着臉不語。
陶子琢磨着,這是考慮她腳還能不能走嗎?
“能!你看!”她跳着給他看。
沉默了半晌,他才說,“那走吧!”
并沒有開車出來,兩人坐了輛出租,去了護國寺。
來北京這麽多年,陶子除了陪苗苗逛街,還真沒遊過北京,對于哪兒有好吃好玩,完全不了解,上車後問,“這是北京有名當地小吃街嗎?”
他略略沉默,目光變得深長,“我隻知道這裏。”
“你以前去過?”她随口問道,
而他,卻不語了……
是,曾經去過,隻不過僅僅也隻去過一次而已。
作爲土生土長北京人,對于這些傳統小吃并不熱衷,何況,他是男人,對于吃沒啥愛好,所以北京哪兒有好吃,哪裏小吃地道,他了解也和外地遊客差不多。
之所以知道護國寺,還是僅有一次,陪芊琪去體驗老北京,那也是很多年前事了……
仍然記得,那次護國寺之行,芊琪并不滿意,走了一半就打道回府了,因爲說實話,那些豆汁兒、豌豆黃、炸糕、焦圈什麽,并不合年輕人口味,中外美食彙集當今,實已經算不上美味,想到年少時曾拿這來哄小囡囡,委實幼稚。
陶子早已習慣了他沉默,雖然心思細密她對他此時沉默有種别樣敏感,但她隻是微微一笑,選擇了忽略。
十五天假期,隻争朝夕,一定,一定,不做自尋煩惱女子……
走進小吃街,他發現這裏還是和從前不一樣了,那條僅僅隻是老北京懷舊小街,聚集了許多其它地區特色小吃。他心裏,他一直還以爲這裏是老北京一個縮影,雖然不如故宮金碧輝煌,不如王府井繁華熱鬧,但卻有着它本身靜谧魅力,雖然芊琪不喜歡,但他倒覺得走入這一段,浮躁心會沉寂下來。
不得不承認,歲月是件奇妙武器,将某些美好質樸曾經包裝上華麗外衣,倒是絢麗多姿了,隻是他卻再認不出它本來模樣,甚至懷疑,他記得初,真是這般嗎?
一家清真店前,情不自禁駐足。
心口某處,緊緊地縮了一下,這裏,便是當初他和芊琪吃過小吃地方。
“清真小吃?應該很地道啊!進去看看!”陶子已先一步跨進了小店。
其實他并沒有再次跨入這家店打算,但是,看着她歡蹦跳背影,他沒有了選擇。
她真很歡樂,各種吃食前穿梭,不時回過頭來問他,這個好不好吃,那個好不好吃,興奮得像孩子。
他找了個座兒坐下,内心湧出一股蒼老感,還能笑着,跳着,真好……
她買了一大堆東西,開開心心地全部堆他面前,而後不死心,又去買了一碗豆汁兒來,濃烈怪味兒飄蕩鼻端,他下意識地皺了眉……
豆汁兒……他恨喝東西……
“這就是傳說中豆汁兒啊!聞起來怪怪,可能跟臭豆腐差不多吧,聞起來臭,吃起來香,首長,你說是嗎?”她極是興奮,小臉通紅,鼻尖上凝着細細汗珠。
莫名,他心裏冒出一種沖動,想給她把那些汗珠給擦了,手差點伸出去了,又縮了回來,見她一臉期待地等着自己回答,晶亮眼睛純澈得沒有一絲雜質,不知爲何,就想逗她一逗,“是啊!很好喝!特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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