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首長給惹毛了……
她不是故意挂他電話!也不是故意不接他電話……
打開車門後,她單腳站地上,索性不走了,等着首長大人走過來。
果然黑氣沖天啊…辶…
首長把手機舉給她看,面色鐵青,“你說馬上,是半個小時?!夠精确!就這個精确度,擱打仗時候,可以橫屍遍野了!”
陶子不懂打仗事,隻知道今晚很有可能橫屍是她……
賭一把澌!
她不怒,不惱,亦不辯,隻睜大一雙亮晶晶水汪汪眼睛看着他,雙目盈然,似要滴出水來,粉色唇瓣微嘟,一臉隐忍。
“看着我幹什麽?”他眼皮微顫,冷了臉呵斥。
“疼……”
她軟軟地吐出一個字來,像羽毛輕輕拂過心尖,那種酥癢感從心尖兒上漫至四肢百骸,入了骨,入了髓。
夜風中,他竟微微一顫,是風太涼,定然是……
“疼你還四處跑!”他有些恨恨,咬牙切齒。
她輕咬了唇瓣,看着他,眸色如籠一層薄霧。
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是多餘,她張開雙臂來,示意他抱。
他怒視着她,兇巴巴甩出那句老詞兒,“回去再收拾你!”可是,人卻已俯下身來,将她抱起,一直,抱回了家。
嚴莊和甯晉平早已休息,客廳裏亮着燈,是他等她原因。
把她放沙發上,他沉了聲音問,“今天擦了幾次藥?”
她努了努嘴,“一次……”
“你怎麽就這麽不省心!”他低聲呵斥,轉身進了房間,給她拿了藥出來,“腳!”
“哦……”她乖乖,把腳伸到他面前,面對他呵斥,心裏卻是十分安定,他果然沒有再提苗苗事了……
她賭,賭他對她是有着關心,而現看來,是賭赢了……一個“疼”字,便轉移了他注意力,瓦解了他怒氣……
他蹲下來,給她脫去襪子,她腳踝還是腫着,他眉頭又皺了起來,狠狠瞪了她一眼,卻瞥見她沖他吐了吐舌頭,眼珠骨碌骨碌轉着,一副做了壞事樣子。
他記得,他婚後第一次回來,和她一起逛商場走丢了,她廣播裏喊“甯震謙小朋友,你媽媽等你”之後,也是這樣表情……
讓人氣不過,卻又惱不得表情……
那一回,終他是怎麽?應是笑了吧?竟是笑了……
他已經多久沒笑了啊……幾乎忘了笑感覺……
當時便覺得她那份古靈精怪樣子似曾相識,隻是當時他,怎麽也想不到其實是因爲她是囡囡……
囡囡,心裏默念着這個名字,竟然癡了……
她有些詫異。爲什麽首長捧着她腳發呆?然,她沒有,亦不願叫醒他,因爲,她他眼裏看到一種前所未有溫柔。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起了什麽而忽然變成這般眼神,隻是覺得這一刻很美好,他握着她腳,表情認真而專注,眼神裏溫柔不管是爲了什麽都足以将人融化,若将這一幕拍下來,将是多麽溫馨圖畫……
後,是他自己猛然警醒,放下她腳,竟有幾分躲閃她眼神窘迫。
陶子不禁輕笑出聲,他窘了,黑臉微微發熱,努力繃着臉,“洗澡!睡覺!”說完将她抱起,打算抱去卧室。
哎喲,這個别扭男人,是害羞嗎?那剛才他想什麽?是不是不健康東西?親,臉繃得再緊也掩飾不住你眼神了……
不過,現睡覺還早了點,她好像還有事情沒有做……
她指了指廚房,“過去!等下再睡!”
他雖疑惑,仍抱着她走了過去。
“放我下來!”她看見保姆阿姨買回來藥材了,放櫥櫃上。
下地後她,找了個大鍋,藥材放進去,又洗了姜,也擱裏面,然後盛滿水,要怎麽把這鍋水端到火上去?她如今可沒這本事,兵哥哥呢?轉回頭來看着兵哥哥,他臉又黑成烏雲了……
“又瞎忙活什麽?這會兒不疼了?”黑臉加兇巴巴,他走過來,一把抓住她手腕。
其實,有時候,黑臉兵哥哥兇巴巴時候也是挺可愛……
比如現,她就很想他黑臉上親一下,而她,确實這麽做了,然而,踮起腳尖來,竟然沒夠着……沒夠着……
這要命身高……
平時想要偷襲他,得雙手吊着他脖子,兩腳離地才能夠着,可現她手腕被他抓着,一直腳還瘸着,難怪會失敗……
她隻好沮喪地哀求,“把這鍋水搬到竈上去。”
他擰着眉,不高興樣子,“别瞎操心了!睡覺去!”
“不!”她固執地道,并且手腕從他掌中掙脫,自己去搬水。
身後傳來深長呼吸,而後便響起他無可奈何聲音,“别擋着!我來!我自己來!”
她暗笑,又勝利咯!就知道他不會讓她動手……
餘嫂說,女人有力武器是溫柔,有一個詞叫“以柔克剛”,他暴躁剛烈,我就柔軟如水,任你拳頭再硬,砸水裏也無濟于事。
等着燒水時候,她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寂靜夜裏,這聲音分外明顯。
她抓了抓頭發,難爲情地看着他,晚上苗苗打電話來,她飯吃了一半就跑出去了,現自然是餓了。
他臉色臭臭,“看什麽看?出去瞎混一晚上飯也沒能吃上?”
“我……吃了飯才出去……”她一副我很乖樣子。
甯震謙哼了一聲,顯然對于她很乖這個事實持否定态度,末了,說了句,“我隻會煮面……”
難怪他每次都說“我對吃不講究,随便煮點面條就好”,敢情他以爲人人都和他一樣,廚藝到面條這個階段就停止增長了……
“我對吃不講究,随便整點面條就好……”她學着他口吻,暗笑。能吃到首長煮面條多麽不容易!
隻見他小鍋裏燒了水,抓起一把面條扔了進去,開火,蓋鍋蓋,開始了偉大煮面條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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