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的位置處于破舊與繁華之間,一邊臨近A市熱鬧的商業街區,而僅一街之隔,便是破樓爛瓦的拆遷房。
鄒月說,這個地方是她找了很久才選定的,這樣鮮明的矛盾沖突,是擁有藝術感的。
畫廊裏有管理員在,他們走進去時長廊僻靜,沒有其他人。
雖然溫欣并不了解藝術界,但也在網上了解過鄒月,她是一位國内外知名的畫家,按理說都不可能門可羅雀至此。
許是看出了溫欣的疑惑,鄒月領她往前走,解釋道:“這裏一般不對外開放,隻是我個人的畫集儲藏處。”
原來如此,不過建造這麽大一個畫廊,隻是爲了收集自己的畫作,真真是大手筆。
溫欣原以爲像鄒月這樣很有風格的畫家,她的畫作風格大約也是常人很難讀懂的,但事實卻恰恰相反,鄒月是寫意派畫家,畫裏的意境很好懂,也處處藏着溫柔浪漫。
難怪被稱爲“玫瑰歌者”,她的畫就像一首輕歌小調,娓娓道來,每一處都蘊含着人世間的愛與美好。
走完整個畫廊,他們花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溫欣還有些意猶未盡,對鄒月說:“阿姨,我都快變成你的粉絲了,下次您辦展,我一定要來。”
“行啊,”鄒月點頭,又突然說,“我給你畫一幅畫吧。”
溫欣揚起嘴角,“真的可以嗎?”
“當然,我已經有了靈感。”
“那真是太謝謝您了。”
充實的一天結束在一場舒适的溫泉SPA後,空氣中彌漫着天然玫瑰精油的香氣,渾身的疲憊在溫熱的水流中得到緩解。
…..
隔了大概三天,溫欣便收到了鄒月郵寄到家的畫。
畫面背景是虛構的場景,在茂密的樹林間,有陽光順着樹葉和枝幹的空隙,散落在草地上,也灑在少女的白紗長裙上,少女背對着畫面,她雙手提着裙擺正要往前走,像是被身後的誰叫了一聲,忽而回眸,像是在看向畫面之外。
她眼裏流露出幾分迷茫,嘴角又帶着淡淡的笑容,将整個畫面活了起來。
而少女的臉,正是溫欣。
溫欣對這幅名爲《幻夢》的作品,簡直愛不釋手,她不僅親自打電話跟鄒月緻謝,還拍照發給了周衍。
溫欣:铛铛铛![圖片]
溫欣:猜猜這是誰畫的!
一盞茶的功夫,周衍回她:我媽?
溫欣:真聰明!是不是畫得特别好看!
此人超愛溫欣:主要是你好看。
溫欣:白眼
此人超愛溫欣:這麽多年我媽都沒給我畫過畫,看來是真喜歡你。
溫欣:那當然,我人見人愛呀
此人超愛溫欣:人見人愛的寶寶,今晚能不能視個頻?
溫欣:……..不要
自從上次浴室意外之後,溫欣再也沒跟周衍視頻過,每次打來都直接挂斷,簡直像是患上了PTSD。
…..
這幅畫她越看越喜歡,溫欣拍了張照片,忍不住發到微博大号上。
甜椒不加辣:好喜歡![圖片]
很快就有粉絲在下面評論:
[老婆餅裏沒老婆]:吼吼看!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老婆你是準備按季度更新微博嗎
[C市王祖賢]:這誰畫的太好看了吧
[甜椒寶貝]:畫得也太像了吧
不一會兒就有眼尖的網友認出了作品右下角的小小落款。
[國家一級吹牛大師]:這是鄒月的作品嗎?!
溫欣看見了這條,也不遮眼,直接回複道:是哒,我太喜歡她啦。
[國家一級吹牛大師]:這是什麽夢幻聯動,我超喜歡鄒月的畫,也很喜歡大大。
……
秦藝入職盛閱的第一天不太順利,雖然在業内是老編輯了,但進了新公司各種事物還是需要有人指導,公司這邊給她分配了一個臨時的幫帶師傅,是盛閱的資深編輯,秦藝聽過她的名字。
秦藝原本本着空杯的心态來學習的,但沒過多久她就覺得這位資深編輯對她的态度有點奇怪。秦藝有不懂的地方去問她,她愛答不理的,秦藝在旁邊站了老半天,那位呢坐在位置上喝着咖啡,瞟了她一眼,就去打電腦了。秦藝以爲她忙,結果不小心瞟到她的屏幕,她在跟人閑聊。
秦藝:“……”
她有些無語,站了會兒覺得自讨沒趣,便準備轉身回工位,結果那人有叫住她,語氣不耐的講解了她的問題。
畢竟每個人性格不同,秦藝見她還是願意跟自己解答,便以爲這人就是這樣的性格,雖然一上午秦藝沒少看她臉色,心裏也郁悶。
中午吃飯的時候,有幾個同事起身準備去食堂,那人也站起笑着叫住他們,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那燦爛的笑臉,與面對秦藝時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别。
秦藝OS:原來她不是面癱啊…..
還以爲自己得孤身一人去食堂吃飯,沒想到走廊上碰見了見過兩面的吳秘書,也正準備去食堂,兩人便一同前往。
食堂這會兒的人不多,兩人挑了個僻靜的位置,吳秘書問她上午工作感覺如何。
秦藝:“還可以,有些不懂的問題也問了幫帶師傅。”
見她這樣說,吳秘書視線往兩邊看了看,聲音壓低了一些:“步衣對你怎麽樣?”
步衣便是那位幫帶師傅的藝名,秦藝不知道吳秘書是什麽意思,斟酌了一下說:“問題解答簡單明了,人性格好像有點冷?”
步衣在離他們十米遠的位置和其他同事吃飯,吳秘書朝那邊稍稍揚了揚下巴,“你看她現在高冷嗎?”
隔着老遠也能聽見步衣跟其他人嘻嘻哈哈的交談聲,但秦藝不清楚吳秘書說出此話的目的,便沒有回答。
吳秘書看出了她的猶豫,主動說:“你不用擔心,我跟你是一邊的,是Sara總監讓我來問候你的。”
“什麽意思?”
吳秘書:“我就明說了吧,你應該感覺到了吧,步衣在針對你。”
“…….”
“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吳秘書喝了口湯,緩緩的說,“原本要負責溫欣的編輯,是步衣。”
簡短的一句話,秦藝瞬間明了了中間的幹系,原來是被她搶了溫欣這個香饽饽,難怪步衣才處處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