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耀要鬧分家,傅明宗蠢蠢欲動,煽風點火,傅明光不樂意,傅老頭也不願意,大家就這麽僵持着不動彈。
呂氏直呼家門不幸,攤上這麽一個要鬧分家的兒子。
最終這家也沒分成。
二老差點都快背過氣去,傅明耀也不敢逼得太過分。
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的,大家散去時都心事重重。
幾房人都回去暗自斟酌。
*
夏江螢緊跟着傅伯舟身側,等回到房間才開始說道:“要是真能分家就好了,咱們賺錢就能自己留着花。”
不用藏着掖着。
更不用跟他們摻和,到時候攢夠錢就能搬出去住。
多自在。
琅琅也忽然開口說道:“我爹給我留了門手藝,我好好學也能掙錢,用不着跟他們争什麽,他們大可不必見我如虎狼。”
豆崽的心态很好,她知道自己就沒啥能力,都得仰仗哥哥們,所以心也放得寬,她很開心地說道:“是呀,要是能分家的話,咱們就不用一直看着他們臉色過日子啦。”
傅伯舟也隻是無奈,他說道:“若是能分家最好,不分家也沒辦法,其實各有各的好處同壞處,隻看自己怎麽想的。”
夏江螢卻還是暗自嘀咕說道:“哪裏成啊,還是分家好。”
這個得看二老的選擇,其他小輩都沒有這個權利決定的。
前邊吵吵鬧鬧,一桌飯菜愣是沒吃幾口,好在有買幹糧。
四個半大孩子湊合着也就将肚子填飽,至少不用挨餓。
另一邊。
傅家二老可是頭疼啊,一整夜都睡不着,輾轉難眠的很。
大房屋裏。
傅明光一臉憂心忡忡,他直言道:“這老三真看不出來!平常一聲不吭,屁都沒有一個,誰知道竟還有分家的心?”
尤氏正在折疊衣裳,這衣裳還是她讓平氏給自己收回來的,她聞言也生氣到:“這家無論如何都不能分!”
笑話。
真分家了。
誰還願意顧着别人家的兒子?那都是緊着自己生的孩子。
這道理誰都明白。
如今未分家。
家裏掌權的又站在他們大房這邊,尤氏還能狐假虎威,使喚妯娌幹活,累活髒活都能躲開,自己不知道多滋潤呢。
真分家後。
沒有二老光顧,沒有大家掙的銀錢補充公中給她兒子貼錢,那她别說偷懶,就連兒子到時候該怎麽上學都不曉得。
“不行,我坐不住了,我得去跟二老好好說叨說叨去!”
傅明光這個沒頭腦的,擔心起來直接就想往正房沖。
尤氏理智在線,哪怕再慌張,她目前頭腦還是很清楚的,她隻是開口說到:“站住,你這會兒過去幹嘛去?”
二老正在生氣呢,他過去再提這事情,可不是撞上刀口?
“你是不是傻啊?眼下二老心裏真煩着,你過去找罵?皮癢癢呢?可給我好生呆着,别給我們屋裏頭惹事了!”
尤氏将衣裳用力一甩,黑着臉就這樣對着傅明光說着。
傅明光不服氣呀,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媳婦對待二老的确挺有一套的,她都說現在過去不合适,那就真不能去。
畢竟她最清楚二老的心思了,她都猜不準就更别提别的。
傅明光乖乖站住腳,隻是洩氣地喊道:“這事兒可太煩人了!”
尤氏也歎口氣,心裏不知道二老怎麽想的,她也慌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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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二房。
傅明宗和姚氏也正在說這事兒,還先将閨女倆哄睡才聊。
“這你三弟也是一根筋,腦子一熱,分家的話怎麽就說出來了?瞧瞧這一通鬧得,孩子都差點吓破膽,說歸說,好好的發什麽脾氣?還踹凳子,幸虧咱們閨女不在他旁邊!要是被他傷着可怎麽辦啊?太吓唬人了點!”
姚氏也在将衣裳收拾起來,說起這事情心裏還來氣呢。
傅明宗給倆閨女蓋好被子,才蹑手蹑腳地坐到床邊上,而後小聲說道:“那不能,要是真傷了我閨女,哪怕是親兄弟,我也不能随随便便放過他啊,指定得掰扯!”
姚氏一天就被他逗樂,“行吧,你就一天天地吹牛皮!”
傅明宗瞧見她笑得好看,便也跟着樂呵,而後又歎口氣,“其實我想着三弟他這麽鬧一通,要是真能分家倒也好了,我還想着能添把柴火什麽的,供拱火呢!”
就是想借這把勁兒,将分家這事情給落準了是最好不過。
姚氏也歎氣,将一家人的衣裳收到箱子裏頭,旋即回到床邊坐下,開始拆頭發,傅明宗見狀趕緊幫忙拆起來。
“這我哪不知道?你這副蠢蠢欲動的模樣,我生怕拉不住你!爹娘那麽生氣,你還敢在旁邊瞎胡鬧?仔細把你也記恨起來,二老氣性長,不好哄,你得罪他們倆做什麽?”
等會兒自家也被記恨上,到時候可還有好日子可過的?
傅明宗也納悶,他手不停,話也說着,小聲道:“我這不也是心急?要不是你一直勸着我,我指不定就跟着鬧起來,瞧瞧他們大房占去多少好處?咱們心裏哪能平衡?”
大房就是跟二老利益挂鈎,所以幹什麽都要跟着二老。
就是馬屁精。
姚氏被傅明宗逗笑了,心情總算是好上許多,能笑了。
倆人甜甜膩膩地說着小話,不再憋氣,氣氛倒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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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耀和平氏這邊,倆人都格外沉默寡言,不是能說的。
平氏默默給丈夫打了盆洗腳水,還特意給他端屋裏頭來。
傅明耀瞧見後,就說道:“給我端什麽熱水?等會兒被他們瞧見,又該去爹娘那邊告一狀,說咱們三房用熱水多,費柴火。”語氣裏頭滿是嘲諷和冷意,是真心涼了。
平氏沒說話,隻是将熱水放他腳下,示意他脫鞋泡腳。
傅明耀讓她起來,不用她幫忙,他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不喜歡讓她伺候着,見她起身才願意泡腳。
平氏看了會兒,忽然開口說道:“我沒想到你還能有這麽勇一天。”
竟然敢開口跟他們争論,她還以爲他一直都會這樣沉默下去,原以爲他心裏是不管自己這個小家的呢。
今日見他争取,才知道自己壓根不了解他,說起來也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