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漫天繁星。
山峰之上,忽然有着一道破風聲響起,旋即一道矯健的影子從峰壁的一處陡然躍出。
當聽到裂天大仙給出的回答時。
徐昊心中立即有了一個連他都覺得荒唐的念頭。
他,想試一試。
縱然徐昊一直告訴自己,他不是救世主,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管好自己就行。
可每當他靜下心來之時,那個念頭又是占據了他的腦海。
耳邊也隐隐約約的有着煩人的聲音響起。
最後,不知是想通了,亦或是爲了擺脫那種狀态,他的雙腿卻是自己動了起來,而方向,正是山峰。
腳尖點地,徐昊沒有說話,沉默的走向了峰頂的一處邊緣。
目光遠眺。
散着晃眼白芒的結界之外,蔥郁的顔色延伸到視線盡頭,猶如一片無邊無盡的綠色海洋般。
山頂風大,氣候清寒,徐昊閉上了雙眸,張開雙臂,感受着空靈的氣息。
忽而狂風一動,調皮的穿進衣袖,讓得徐昊腋下一涼,大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睜開雙目,向着下方望去,林海微搖,一股股足足百丈巨大的墨綠色浪潮,從遠而近的席卷而來,又從近及遠湧動而去。
兩方交彙,堆起一道高高的浪花,之後又各自散退而去,循環往複,壯觀得令人咂舌。
徐昊惬意的躺在了峰頂之上,目光盯着如銀盤一般的皎月。
而眼角餘光,則是瞥向了來時的方向,眸光閃動。
若不是有着裂天大仙提醒,他還真的感知不到有人跟來。
而且即便此刻,他亦是沒有發現一點有人的蹤迹。
“果然,即便是沒有網絡的世界,自己也是極有可能被人監視着,而且還不自知。”
“日後行走江湖,這方面的問題一定得萬般注意!”
經一事,長一智,自從上次在小雷寺碰了一次壁之後,徐昊就養成了每日三省吾身的習慣:
“今天我飄了嗎?
夠不夠穩健?
我有沒有輕視别人的念頭?”
總之,自那之後,遇到事情,他已經沒有那種想當然的自以爲是了。
因此,他覺得自己成長了,已經變得夠謹慎了。
而如今,他知道,自己還是有點嫩,光那還不夠。
有仙有妖有魔的世界,他不能再以前世的觀念來看待。
“從這一刻起,我需要更加低調的做人,穩健做事,最好是做到低調得能讓人忽視的那種,或許那樣會安全一點!”
僅僅一個念頭,擅于思考的徐昊,就想到了很多。
也就在這一刻,深入淺出,他覺得他總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生哲理。
并深深的引以爲是,勢必要全面貫徹!
咚!
咚!
咚!
靜靜的聽着自己胸前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望着頭頂的月亮,徐昊突然高歌道:
“啊,月亮啊,你好靓!
啊,月亮啊,你好......”
“咳咳!”就在徐昊高歌吟唱之時,來時的階梯處,在靜了兩秒聲之後,傳出兩聲深沉的咳嗽聲。
而後,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哒哒哒!
一陣腳步聲響起後,在潔白的月光輝映之下,身影主人的樣貌,頓時展露了出來。
身着一襲碧色衣衫,走動間虎步龍行,十分的穩健。
而那嚴肅的臉龐上,此刻卻是帶着一絲尴尬之色,一邊凝視着那躺在月光之下的徐昊,一邊走近。
聽到咳嗽聲響起,徐昊嘴角微微揚起,他可不想就這麽一直耗着下去。
停下了自己優美的歌聲,猛的回頭,望着來人,武仙師。
“呀!武仙師晚上好!”
望着中年男子,徐昊慌忙的站起身,自然的拍了拍塵土,臉龐上的笑容更濃了一分,“難道您跟我一樣,也喜歡賞月吟詩?”
“啊?!”聽到徐昊的問話,縱使一貫嚴肅的武仙師,也是愣了一下,而後想起徐昊剛才的吟的詩,不禁嘴角一抖。
“沒有。”回過神的武仙師,再次恢複了從容的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大步上前,來到徐昊的跟前。
“哦,不是啊~”徐昊遺憾的歎息了一聲,“我還以爲碰到同道中人了呢。”
“額…”望着徐昊那有些稚嫩的清秀臉龐,以及不像作假的神情,武仙師臉色一僵。
他倒是聽說過有些人喜歡喝酒賞月吟詩,不過徐昊這水平......
着實是有些令他汗顔!
武仙師怪異的看了徐昊一眼,沉默了片刻,忽然沉聲道:
“徐昊,這大晚上的上這裏來,我覺得你應該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來賞月吟詩。”
“而是,你有辦法打開這宮殿的禁制,這個時候上來,你是要打開?”
“啊?!”聽到武仙師有些問話,這會輪到徐昊愣神了,他擺了擺手,笑道:
“沒,武仙師你想多了,我上來,真的不是因爲要打開什麽禁制的。”
武仙師聞言,又沉默了,炯炯有神的雙眸深深的盯着徐昊,仿佛是想要找出徐昊說謊的證據。
良久,武仙師移開目光,邁步上前和徐昊并排了起來,遠眺前方,悠悠的聲音響起。
“餘元書是你殺的吧?”
說完,他立即轉過身來,直接打斷了想要回答的徐昊:“你不用回答。”
“餘元書是餘家一脈的嫡系,像是這類人,閣裏都是留有命牌的,一般情況下,都能在死前将殺他的人的面貌傳回。”
“不過,餘元書并沒有能傳回殺人的面貌。”
“而這種情況,無非是有着實力遠超他的人,瞬殺!或者,趁他沒防備的情況下,滅殺。”
說道此處,武仙師聲音頓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沫後,繼續說道:“在清河城這裏,能正面瞬殺他的,就連我也做不到。”
“但,後一種情況,閣中的人認爲我可以!”
“不過,若你在清河城的表現傳到他們耳中,不管是不是你殺的,甯錯殺,也不會放過,他們必然也會找上你!”
徐昊擡眼迎上了武仙師的目光,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武仙師的意思,他聽得很明白。
被抓了,不管結果如何,他的手段也必然被強行奪走!
至于性命,估計也保不住!
徐昊沒有說話,沉默片刻之後,他沉聲問道:“先前武仙師說防守清河城是爲了一個賭約,而今算算日子已是過去。”
“徐昊鬥膽一問,那個賭約是什麽?”
說到此處,徐昊看了一眼懸浮的宮殿,而後盯着武仙師,道:
“還有,我看武仙師的樣子......”
“好像對這座宮殿不是一無所知的樣子。”
“呵呵。”聽到徐昊的質問,武仙師爽朗的笑了一聲,而後搖了搖頭道:
“賭約一事倒是可以說給你聽,不過這事,還是讓陳師侄給你解釋吧。”
“至于這宮殿,其實跟那賭約是有關聯的,不過我也确實是不知詳情。”
說完,不給徐昊反應,忽然收起笑容,嚴肅的問道:“你這大晚上的來這,真不是因爲那禁制?”
“不是。”徐昊一臉認真的搖頭,道:“我真的不是爲了這禁制而來!”
“看來是我多想了。”武仙師長歎了一聲,轉身離去,留下一臉狐疑的徐昊。
良久之後,虛空中傳出了一句話。
“他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