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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可将他來到大玄王朝期間所經曆的事情,詳細的對着木碗說了一遍。
木碗那邊的人靜靜的聽完後,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
“沒想到道門那邊的人也要湊熱鬧,而靜琳仙姑隻擒不殺,想必那人應該是徐道玄的師弟,道慧吧?”
“雲陽老道跟我提起過這人,極爲崇拜他的師兄,是個刺頭。”
“夢衛,你覺得徐昊那娃娃如何?”
夢衛眉頭一皺,小聲的說道:“夢衛眼拙,我觀徐道友身軀如烈日般燦燦,氣息純正,修的也是道門符箓之法,不像是妖邪之輩。”
“我知道了。”
夢衛遲疑了片刻,繼續補充說道:
“在弟子看來,與其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印證一句莫須有的話,夢衛覺得,倒不如多除些禍亂的妖魔,還世俗界一個郎朗乾坤!”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他們不得不謹慎對待,而我們也不能松懈,至于世俗界之事,自有其背後的仙門自行處理......”
“無相真佛涅盤,這事不簡單,我隐隐約約的覺得,亂世将起,而且這次......甚至會全面波及修仙界,而且極可能比十八年前還要嚴重!”
“夢衛,你這一行到此爲此,回來吧。”
夢衛聞言,心神一震,住持說得很慢,但是他的聲音卻異常的凝重。
一字一句,都敲打在了夢衛的心頭上。
比當年還嚴重,難道修仙界勢力要大換血嗎?
夢沉思了片刻,低聲說道:“弟子明白。”
“嗯,明白就好......你還有事嗎?”
夢衛認真的想了想,忽然間,真的想到了一件事,他輕咳兩聲,好奇的問道:
“住持,下山之前,您曾說過,女人是老虎,不能惹,您是如何知道的?”
“......”
“住持?住持......您還在嗎?”久久不見住持的聲音響起,夢衛不禁舉起木碗,輕輕的敲了一下。
木碗“嗡”的一聲響,随後金光直接泯滅,吓得夢衛打了一個機靈。
這是對面粗暴的挂斷了!
......
清河縣城,是一個小城。
原先這小城其實隻是一個大點的村落,名爲清河村,因爲其建立在一條清澈的河流邊上而得名。
清河村環境清幽,氣候宜人,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因此很多路過的旅人,選擇了落根于此。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外來人口不斷聚集,直至十六年前,清河村發展成了清河城,接受官府轄制。
清河城,陽春街。
有着一座道觀模樣的建築突兀的坐落其中,那道觀......就是徐昊的家。
徐昊一行三人回到道觀門的時候,已是傍晚。
而此時的道觀面前,有着一群人正在忙碌着。
“歪了歪了,再往左一點。”
“對對,就是這樣,右邊的再擡高點。”
一高一矮兩個男子站在道觀的面前,對着前方的人群指指點點。
徐昊望着眼前似是在拆家的衆人,一臉錯愕,側過頭小聲的對着沐飛詢問道:“小飛,這裏應該是我家吧?”
沐飛白了徐昊一眼,說道:“你說呢?”
“這兩兄弟還真是敢啊!”
徐昊一陣好笑,眼前的一高一矮兩人他認得。
這是兩兄弟,外來人口,長得矮胖的是哥哥牛大郎,是個做小吃生意的,高個的弟弟牛二郎是個武夫。
之前就曾聽說他們因爲買不起房,所以經常打一些沒人住的房子的主意。
特别是那些已經無主的房子,雖然這般入住,地契不能算是他們的,但他們要房子拿來幹嘛的?
住的!
對他們來說,地契是否是他們的無傷大雅,隻要能住就行。
不過,打主意都打到他家了,他們還真的敢啊!
徐昊陰沉着臉走到兩人身後,剛想要呵斥他們。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旋即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爲溫和的笑容,輕輕的拍了一下牛大郎的肩膀,親切的問道:
“大郎,今天喝藥了嗎?”
“喝藥?喝什麽藥?”
牛大郎聽到背後有聲音傳來,聽清話裏的内容後,下意識的應了一聲,随後一愣,什麽人喝藥?
病人!
這人竟然敢公然詛咒自己,牛大郎旋即怒火突生,一邊轉頭一邊罵罵咧咧的道:“你是不是嫌活得太......”
話沒說完,轉過身的牛大郎仰着頭看清來人的面貌後,聲音一頓,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旋而瞪大了雙眼,失聲喊道:
“徐......徐昊!”
說着,牛大郎一邊後退一邊扯了扯他弟弟的衣袖。
徐昊笑了笑,應道:“嗯,可不是我。”
“你哥兩在這幹嘛呢?”
這時,牛二郎也是看向了徐昊,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身體一僵,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低下頭對着牛大郎小聲的說道:
“兄長,今天是什麽日子?不會是回魂夜吧?”
“瞎......瞎說什麽,今天是......是入宅大吉!”
牛大郎支支吾吾的罵了一聲,跳起來拍了一下二郎的腦袋,随後快速的跑到二郎的身後,抓着他的大腿指着徐昊喊道:
“說,你是誰?爲何扮做徐昊戲弄我等!”
“戲弄你等?”
徐昊橫眉一豎,喝道:“牛大郎,牛二郎,你兩好大的膽子,竟敢強占民宅,我要去官老爺那告你們一狀,後半生就等着關小黑屋吧!”
徐昊的這番話對牛大郎兄弟來說,猶如當頭棒喝。
他們作爲普通平民,對官老爺子都會有一股莫名的敬畏。
眼見徐昊要報官抓他們了,豈敢不怕?
雙腿不禁微微一顫。
至于懷疑徐昊身份的心思?
早就不知道被他們丢哪了。
不過,牛大郎不愧是做生意的人,腦瓜子一轉,當即是想好了折中之法,擺着手賠笑道:“徐......徐道長,你言重了。”
“我們兄弟倆一向對您敬重不已,總想着爲您做些什麽,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這不,趁着你不在的時候,我終于找到了個機會,爲您的寶觀修葺了一番,不是霸占,不是霸占。”
“原來這樣啊?”
徐昊摸着下巴,裝模做樣的沉吟了一聲,旋即看了一眼正在換牌匾的工人,自語道:“不過,修葺需要換牌匾嗎?”
聽到這話,牛大郎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滞,望了一眼牌匾上的大字,旋即露出了一副氣憤的模樣,罵道:
“這該死的老劉頭,我說的是給徐道長換新的牌匾,他竟然聽錯了......”
“原來如此。”徐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說道:“你們沒有亂動觀裏的東西吧?”
“額這......”牛大郎小心翼翼的看了徐昊一眼,低聲說道:“主卧我們沒動,不過廂房那裏......動了一些。”
徐昊對着兩人擺了擺手,笑道:“哦,那就沒事,多謝兩位的慷慨解囊了。”
說完,便是邁步向着道觀走去。
呼~
牛大郎見終于是将徐昊糊弄過去了,擦了擦額間的汗珠,大大的松了一口長氣,同時,望着徐昊的背影,突然間心神大震。
唐員外家的邪祟,他可是從來往的旅人那裏聽說了,特别的兇猛,他也是堅信不移,否則他也不敢生出霸占道觀的想法。
但如今徐昊安然歸來,意味着什麽,他再清楚不過。
他知道徐昊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對了!”
這般想着,牛大郎耳畔又響起了徐昊的聲音,将他的心神拉了回來。
一擡眼,他便是看到剛走了沒幾步的徐昊停下了腳步,當即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