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掉了下去,懸崖很深,很黑。
連璇泺不禁皺眉,這是誰的記憶?
“泺兒,你在幹什麽呀?!”
看到她愣在了上方,姜姜急忙喊道。
此時的神獲鳥已經惱羞成怒地向她撞來,連璇泺身子向後一靠,輕松地躲開。
大概是因爲嘴巴掉了一半的原因,神獲鳥已經神志不清了,它現在猶如一隻無頭蒼蠅一般随處亂撞,竟一不小心又将自己剩下的喙撞到了牆中。
這神獲鳥确定是上古神獸嗎?腦子何在啊!?
“趁現在!”姜姜在下方不住地提醒道。
連璇泺踮起腳尖,星月劍縮小回到了她的手中,她對準神獲鳥的頭頂,一劍而下,刺入了它的腦中。
又是一陣驚天地的叫聲,神獲鳥就這樣插在牆上,沒了動靜。
“好耶!”
姜姜蹦蹦跳跳地從石塊後跑了出來,飛到了連璇泺的肩膀上。
她渾身滾燙滾燙的,胸口處還在流着血,姜姜忽然說道:“對了,仙尊之前是否給了你一顆藥丸?”
若不是姜姜提到,連璇泺早已把這件事情忘在了九霄雲外。
從腰間将藥丸取出,連璇泺不假思索地一口吞下,她頓時覺得身子輕盈了許多,胸口的血漸漸止住,腦子也清醒了很多。
“這下,咱們應該可以出去了吧?”
連璇泺不确定地說道。
又是一道藍色的光,是門的形狀。
她帶着姜姜走了過去。
“這是出口嗎?”姜姜問道。
“我不确定,但是現在除了這個,我們别無去處了。”
不能一直在這裏用火烤着吧。
連璇泺屏息,一腳踏了進去。
前樓門前,又一個仙使前來急報。
湘兒聽完她的話,臉色巨變,她走到淨詩茵身邊,小聲地說道:“大人,赤焰山丘……也關閉了。”
這話被星樓聽了去,她興奮地說道:“泺兒殺了神獲鳥!”
寒忘舒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已然落下,隻剩下最後一關了,她一定可以的。
阿哲雖然還是一知半解,但是看到星樓這麽開心,寒忘舒的表情也變得輕松了一些,他明白連璇泺已經快要出來了。
對比之下,淨詩茵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沒想到居然連神獲鳥都死在了連璇泺手中,這個女人,是個厲害的角色!
連璇泺被上方突然傾瀉而下的瀑布澆個正着,她瞬間感覺自己身上涼飕飕的。
這裏是一個洞穴,她們進來的地方似乎是一個瀑布。
在洞穴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深不見底。
不會吧,還來啊?
她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啊!
連璇泺不敢上前,因爲除了怕高,她還不會水。
“你也太廢物了吧?”姜姜忽然嘲笑道。
連璇泺尴尬地咽了一口唾沫,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東西罷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又不是聖人,自然不是什麽都會。”
湖泊底部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來者何人啊?”
這個兇獸居然會說話?
連璇泺探了探腦袋,并未看到什麽,她向後退了幾步,說道:“在下玉門山紫月仙尊座下弟子,敢問閣下是?”
“你闖進了我的地盤,還敢問我是誰?不怕我吃了你嗎?”
聲音撞在牆壁上産生回音。
連璇泺又說道:“在下不是故意闖進來的,還請閣下給指一條明路,如何才能走出這裏?”
她等了等,這次卻沒了聲音。
她又向前探了探腦袋,卻看到能讓她睡覺驚醒的恐怖畫面。
隻見一個男人披散着頭發,面容煞白地出現在水裏,正在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連璇泺将姜姜舉到面前,閉着眼睛,不敢擡頭。
“喂,你害怕也不用拿我做擋箭牌吧?”姜姜奮力地掙紮着,連璇泺小聲地說道:“好姜姜,你幫我擋一下,等回了玉門山,我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聽到美食,姜姜放棄了掙紮,反正在冥府她什麽樣恐怖的魂魄沒有見過,還會怕這個不成。
“你說的哦。”
連璇泺點點頭,眼睛依舊緊閉着。
她忽然感覺腳下有什麽東西在纏着她,她輕輕睜開眼,一條類似海帶一般的東西緊緊纏住了她的腳腕,未等她反應過來,她整個人便被拉入了水中。
急忙把姜姜扔了出去,她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你怎麽又扔我啊!”
湖水冰冷刺骨,眼前的男人死死盯着連璇泺,繞着她轉了幾圈,腳腕上纏着的海帶來到了她的脖子上。
“泺兒!”
姜姜在岸上着急得直跳腳,她恨死自己現在是個沒用的廢物了!
漸漸窒息,她的雙手撕扯着,卻無濟于事。
連璇泺看清楚了水下這個男人,他有着一條極其美麗的魚尾巴,絕美的臉上帶着的是冰冷的表情,他冷冷地看着連璇泺,絲毫沒有想要救她的意思。
他是個鲛人。
就在連璇泺以爲自己要死在這兒的時候,鲛人忽然神情一變,像是看到了什麽,急忙将連璇泺拖到了岸邊。
“咳咳……”
連璇泺大口地呼吸着空氣,時不時地向後看去。
那鲛人就在湖中心,目不斜視地盯着她。
“泺兒!”姜姜哭唧唧地躲在了連璇泺的懷中。
“我以爲你要死了。”
她輕輕用手指摸了摸姜姜的小腦袋,擠出一絲笑容。
“你是誰?”鲛人忽然開口道。
她又将自己方才來的時候那一套說辭重複了一遍。
鲛人搖了搖頭,又問道:“你到底是誰?”
連璇泺滿是疑問。
“我叫連璇泺,是玉門山的弟子,你聽不懂人話嗎?”
她用的幾乎是她最後的力氣了,腰部的疼痛,胸口的疼痛,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能夠看到她的胸口有一個巨大血洞,連璇泺自己都覺得她能夠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迹。
一顆紅色的光點從鲛人的眉心間而出,幽幽地飛到了連璇泺的胸口處,緩緩地與她的身子融爲一體。
傷口在慢慢的愈合,連璇泺不敢相信,他這是在救自己?
可方才明明他想殺自己啊?
“你爲何要救我?”
鲛人想了想,說道:“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故人。”
就這?
連璇泺不想去提醒他,他是否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了。
如今能活着,她便已經要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