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沒理她，而是對李魚關切的問道：“怎麽回事，這麽離譜的請求你也接？”
“不是我想接，是它自己鑽到我身體裏的，根本沒給我拒絕的機會。”李魚小聲道。
不過就在李魚的話一出口，他似乎感受什麽，當即閉上眼睛，片刻之後這才睜開道：“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夜遊好奇的追問。
“等下再解釋！”李魚說着身子前傾，看着大媽笑道，“大姐，聽您話裏的意思，是不是您日後再也不想在江城看到那些鄉下人了？”
“對！我再也不想看見那些鄉下人了！”大媽立刻點頭道。
“沒問題，您的這個請求我答應了！”李魚說着伸手一指，一杯熱茶出現在大媽面前，“您先喝口茶，我和同伴商量一下！”
“太好了，老天總算是開眼了！”大媽聞言也是歡天喜地。
李魚這邊卻被夜遊拉到後面，随後就焦急的道：“這個老太太瘋了，你怎麽也陪她一起瘋，幾百萬的人口，你怎麽把人遷走？”
“誰說要讓幾百萬人遷走了？”李魚反問道。
“還不承認，明明你剛說過！”夜遊急的小臉通紅。
“我說的是讓她再也看不見她口中的鄉下人，可沒說讓這些人都遷走。”李魚耐心的解釋道。
“這有區别嗎？”夜遊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這時也轉不過彎來。
“區别大了！”李魚看着夜遊呆萌的模樣也有點想笑，随後這才給她講解了一下兩者的區别。
簡單來說，後者需要改變幾百人的命運，而前者隻需要改變那位大媽一人。
夜遊聽完之後也終于醒悟過來，随即白了李魚一眼道：“你這人也太壞了！”
“我這算什麽壞？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好不好？”李魚無語，“你學的法術現在有用武之地了，怎麽樣，有問題嗎？”
“沒問題，不過我的法力有限，效果隻能持續一個月左右。”夜遊已經明白了李魚要做什麽，當即點頭道。
“足夠了，這個老太太雖然可惡，但也隻需要略加懲治就行了。”李魚笑道。
李魚做爲現存的唯一神仙，手中的權力其實是不受任何制約的，他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好惡來行事，就像曆史上的城隍也不全是一心爲民，随心所欲，甚至是爲惡一方也十分常見。
不過李魚卻一直盡量避免感情用事，盡量的站在公正的立場行事，他給自己立的行事标準也很簡單：我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絕不是什麽壞人！
李魚帶着夜遊回來，大媽也立刻問道：“怎麽樣，你們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大姐您現在閉上眼睛，馬上就可以實現您的願望了！”李魚笑的十分真誠。
大媽對神仙十分信任，當即閉上眼睛。
李魚向夜遊使了個眼色，隻見對方施展法術，一道青光落在大媽的雙眼上。
大媽隻感覺自己眼睛一涼，情不自禁的睜開了眼睛，結果隻見眼前卻是一片黑暗，這讓她有些驚慌的叫道：“誰把燈關上了？”
這個法術名叫一葉障目，在法術失效前，大媽都不可能看到任何東西。
李魚卻不理對方，揮手就将大媽抛出了空間，她自己說了不想再看見鄉下人，李魚當然不會讓對方失望。
“又幫人達成了一樁願望，明天她醒來肯定會對我感激不盡的！”李魚伸了個懶腰，一臉自戀的道。
夜遊已經連白眼都懶的翻了，随即她就再次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麽她的功德會直接進入你體内，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你？”
“想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就需要先知道一件事，功德是怎麽來的？”李魚向夜遊反問道。
“功德不就是那些來訪者提出自己的請求，你幫他們達成，所以就有了功德？”夜遊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大部分情況是如此，但還有另外一種特殊情況，就是有些人本身就具有功德，比如有些人一生爲善，留下無數的善行，自然也有功德加身……”
“等一下，那個大媽可不像是一生行善的人！”夜遊對李魚的解釋十分懷疑，畢竟沒有哪個真正的善人會去故意爲難公交上的陌生女孩？
“你别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李魚無奈道，“除了自身行善，從而具備了功德外，功德還可以像遺産那樣留給後代子孫，那個大媽就是受到了祖上的蔭庇，身上留有祖先的功德。”
李魚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功德就是天地對善人善行的認可，所以身具功德的人，本身也受到天地的照顧，而城隍是天地秩序的一員，自然無法拒絕這些人的請求。”
“那如果你無法完成他們的請求會怎麽樣？”夜遊好奇的問道。
“如果是一般人的請求，他們的功德進入我體内，假如我無法完成，功德會自行消散，如果是這些身具功德的人提出請求，我無法完成的話，就要扣除我身上的功德。”
“那如果有人身具功德，故意提出一些你無法完成的要求怎麽辦？”夜遊緊張的追問。
“的确有這種可能，但也不用太擔心，城隍空間的本質還是等價交換，他們提出的要求越離譜，需要的功德就越多，就比如那個老太太，提出讓幾百萬人江城消失，就需要海量的功德，可她身上也隻有祖上留下的些許功德，所以就算我想答應也沒用。”
“原來是這樣，于是你就設下文字陷阱，騙了她一點功德？”夜遊終于放下心笑道。
“這怎麽能叫騙呢，我是替她祖上教訓一下她，免得她這種不屑子孫連累到祖上挨罵。”李魚振振有詞的道。
李魚說着将心髒中的一點功德取出來，隻見這點功德金光閃閃，就像是一粒小小的種子。
“這點功德終于不用被城隍書吸取了，隻是不知道它該怎麽用？”李魚看着手上懸浮的這點功德，低聲自語道。
夜遊看着功德也露出迷茫的神色的道：“我感覺它對我很有吸引力。”
“給你了，這是你用法術掙來的！”李魚十分大方的送過去道。
“不用，你還是自己留着吧，下次再給我也不遲！”夜遊卻拒絕道，因爲她知道功德對李魚這個城隍肯定有更大的用處。
“好吧，那下次再給你。”李魚也沒再推辭，反正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
功德被李魚收回體内，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麽用這東西，最後他靈機一動，調動體内那股氣，試着去接觸功德。
李魚本以爲這股氣就是老城隍留給自己的法力，可是之前學法術失敗讓他知道，這東西絕不是什麽法力。
體内的這股氣很快被調到心髒，李魚也十分小心，分出一絲慢慢的接近功德。
沒想到的是，功德竟然十分主動與這股氣息融合，這讓李魚也更加大膽，将氣息全都調過來與功德相融，最後功德消失，但這股氣息卻染上了幾分金色，同時也更加壯大了。
“原來是這樣！”李魚自語道。
夜遊這時也好奇的詢問，李魚倒也沒有隐瞞，将功德可以讓自己體内那股氣壯大的事講了一下。
“你那股氣不是法力，對外隻能殺傷，卻對你極爲有利，怎麽想都不可能和功德扯上關系啊？”夜遊聽後也皺起眉頭，一臉不解的自語道。
“我可是神仙，當然不能用常理猜度！”李魚牛氣轟轟的道。
天亮了，外面又是個陰天，李魚決定出去蹭個網，搜一下那個丁浩的消息，所有訪客之中，就數丁浩最讓他擔心，畢竟丁浩走的時候，超過十的加法都不會算了，這樣的人還怎麽在社會上生存？
不過就在李魚打着雨傘走出城隍公園時，一個在公園附近跑步的年輕人立刻向同伴報告道：“注意注意，目标已經離開公園，向東邊的商業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