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這條狗對自己的主人似乎也有些感情,這時又是搖尾巴又是伸舌頭,顯得十分興奮。
章俪很快發現保羅脖子上的髒繩子,這讓她一臉嫌棄的道:“真是惡心,竟然用這種繩子綁在我家保羅的脖子上,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讓他輕易的離開!”
重逢的喜悅讓章俪很快就把心中的不快抛到一邊,這時她終于發現保羅身上的皮毛都髒了,年過四十的她卻像少女一樣嘟起嘴巴道:“保羅不乖,竟然把自己弄的這麽髒,晚上還怎麽和我睡?”
章俪一邊唠叨着,一邊拉着保羅到浴室,準備給它好好的洗個澡,然後再給它做頓牛排大餐,畢竟保羅在外流浪了好幾天,都餓瘦了。
然而就在一人一狗剛進浴室,卻隻見保羅全身炸毛,兩隻不大的狗眼直盯着章俪,咧開嘴巴沖着她發出“嗚嗚”的咆哮聲,并且做出攻擊的姿态。
“保羅你幹什麽,給我蹲下!”章俪也吓了一跳,但還是強忍着恐懼命令道。
然而保羅對她的命令置若罔聞,“嗷”的一聲就撲了上去,章俪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撲倒在地,還沒等她掙紮着站起來,卻隻感覺肩膀劇烈,保羅竟然一口咬住她的肩膀,死也不放松。
“啊~”章俪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扭動着身子想要甩脫保羅的利齒,但比特這種狗隻要咬中了獵物就死不松口,除非把一塊肉咬下來。
肩膀的劇痛讓章俪發瘋似的慘叫救命,但家裏隻有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有人來救她,這讓章俪也滿心的絕望,這時的她才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麽要養比特這麽兇猛的狗?
一個小時之後,警察才終于趕到,報警的是402的那位漂亮女孩,畢竟章俪叫的實在太慘了。
等到警察把門撬開,裏面的比特犬竟然還想攻擊警察,最終被擊斃,至于章俪也被随後趕來的120緊急救治。
當時在場的警察也感覺奇怪,按說一個小時的時間,以比特犬這種烈性犬的攻擊性,哪怕一個成年男人也會有生命危險,但章俪雖然全身多處撕裂傷,卻沒有生命危險。
“韋小姐,我們需要對你的身份做一個登記,畢竟你是報警人,有些問題可能要問你。”402的客廳裏,一個警察正對漂亮女孩問道,漂亮女孩名叫韋諾,現在還吓的不輕。
“好的,有什麽問題你問吧。”韋諾有些神不守舍的回道。
“報警的原因可以說下嗎?”警察拿着筆準備做筆錄,這也是例行詢問,畢竟報警人肯定需要登記一下。
“我聽到對面女人的慘叫聲,所以立刻報了警。”韋諾這時終于回過神道。
“你們是鄰居,她家的狗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攻擊自己的主人?”警察随口又問道,其實本來這些問題是不用問的,隻是對面的那個女人傷的太慘,所以他也有些好奇。
韋諾聽到警察的話,腦子也立刻想到之前那個給章俪送狗的年輕人,這讓她也愣了一下這才回答道:“我不知道,不過她家的狗本來就十分兇惡,之前多次在小區咬傷了别人。”
韋諾沒有把李魚的事說出來,其實就算她說出來也沒人信,那個年輕人才剛說要除禍害,雖然看起來什麽都沒做,但随即章俪的慘叫聲就響了起來,這讓韋諾覺得這絕對不是巧合。
與此同時,身爲犯罪嫌疑人的李魚正在遊蕩在大街上,他現在身無分文,又沒有落腳的地方,更沒有親人可以投靠,這讓出了小區的李魚也感覺十分迷茫,不知道該去哪兒?
不知不覺中,李魚竟然來到一個熱鬧的夜市,到處都是擺地攤的人,特别是各種小吃攤更是十分火爆,李魚迷茫的在群中走來走去,忽然間看到前面是一個熟悉的大排檔。
這個夜市李魚也十分熟悉,以前他晚上加班時,都喜歡在這裏打包點宵夜回去,比如前面的大排檔,老闆做的炒河粉味道很好,他最後的記憶中吃的炒河粉就是在這家買的。
大鐵鍋裏正在翻炒着油亮的河粉,右邊的燒烤攤上正在烤着各種肉串,左邊的土家餅也剛出爐了一張大餅,攤主正在往上面刷着醬料。
李魚摸了摸衣兜,隻能轉身離開,不過沒走兩步他卻忽然停了下來,因爲他忽然發現一個異常。
隻見李魚抽動着鼻子四處聞了一下,像這種夜市上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會形成一種十分有沖擊力的味道,可是李魚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聞不到任何味道。
李魚再次轉身,看着不遠處那些誘人的食物,但他卻沒有絲毫的食欲,按理說他都兩年沒吃東西了,醒來後又不停的活動,現在卻對食物沒有任何感覺。
“糟糕,該不會連食欲也沒有了吧,如果人生不能吃飯,豈不是少了大半的樂趣?”李魚在心中暗自想道。
可惜現在兜裏沒錢,否則李魚倒是可以驗證一下,不過以他的感覺而言,他好像真的不需要進食了。
大受打擊的李魚出了夜市,辨認了一下道路後,他決定還是回自己醒來的那個院子裏,說來也奇怪,公園裏怎麽會有一個院子呢?難道是釘子戶不肯拆遷?可是釘子戶的主人又是誰,自己爲什麽會被埋在那裏?
帶着一連串的疑問,李魚回到了城隍公園裏的那個老宅子,當他雙腳踏進宅子時,卻隻見變故突起,隻見李魚身上忽然冒出一股金光,随後他竟然漂浮在半空之中,緊接着金光緊縮爲一點,李魚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李魚隻感覺全身一暖,緊接着金光刺眼,使得他禁不住閉上眼睛,等到再睜開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個古代的公堂之中。
沒錯,就是曆史劇中那種縣老爺審犯人的公堂,上面懸挂着“明鏡高懸”的匾額,正堂上的書案擺放着驚堂木,大堂兩側還立着“威武”“肅靜”之類的牌子。
但整個公堂之中卻空無一人,隻有李魚一臉懵逼的站在大堂之中。
“你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公堂之中響起,但卻沒有任何人出現,聲音也找不到來源,似乎整個公堂都在發聲。
“你是誰,這是哪裏?”李魚很快冷靜下來,畢竟他都已經是個死人了,還有什麽是無法接受的?
“我是城隍,這裏自然是城隍廟。”蒼老的聲音再次回道。
“城隍!”李魚聽到這個回答也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對神話雖然不怎麽熟悉,但也知道城隍是神話體系中的一員,好像是管理城市的神,而且還有地府有關系。
“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想要降妖除魔吧?”李魚忽然警惕的問道,他現在的情況絕不正常,說不定就屬于妖魔鬼怪之類的,而城隍管理城市,遇到妖魔鬼怪當然也要管。
“你一個僵屍,非妖非魔,又沒爲害人間,我除你做什麽?”蒼老的聲音似乎帶着幾分笑意回道。
“我還真是個僵屍啊?”李魚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之前他就有過猜測,但畢竟沒有證據,現在好了,城隍這個官方認證徹底的将他的身份訂死了。
“你既然是城隍,那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麽會變成僵屍,又爲什麽被埋在這個宅子裏?”得知對方不是要滅了自己,李魚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于是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雖是城隍,卻早就耗盡了壽元,隻是在神位的庇佑下存得一縷殘魂,平時沉眠不醒,所以并不知道你爲何會被埋在這裏,至于你成爲僵屍這件事……”
城隍的聲音在這裏停頓了一下,随後忽然長歎一聲道:“天地有變,人力難爲,望你好自爲之!”
随着城隍的聲音,整個公堂都開始抖動起來,無數光點自四周漂浮而起,随後彙聚成光流沖進李魚的身體裏。
李魚聽感覺一股莫名的力量沖進自己的身體,腦子裏也一下子湧入太多的信息,這讓他痛苦的雙手抱頭,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消化掉腦子中的這些信息。
“原來如此!”李魚忽然睜開眼睛。
城隍給李魚腦子中留了不少的信息,解答了他剛才的問題,原來城隍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眠,兩年前他發現了李魚的屍體出現在城隍廟,當時李魚已經死了,但屍體中卻有一點真靈不滅。
當時城隍的殘魂也快支持不住了,爲了給自己找個接班人,于是他用最後一點力量,将李魚的轉化爲僵屍,說起來城隍大多是有功于地方的英雄名臣充當,從來沒有僵屍做城隍的先例,隻是城隍的殘魂已經沒時間了,這才将城隍的神位傳給李魚。
不過城隍還是給李魚設了一個小小的考驗,因爲李魚的真靈不滅,成爲僵屍也保存了之前的記憶,城隍也不知道他的品性,所以李魚如果醒來後爲惡人間,就會罪孽加身,反之爲善的話,則會功德加身,而功德正是李魚進到這裏的鑰匙。
幸好李魚的品性不錯,出去後還懲治了惡狗和惡人,冥冥之中掙得一點功德,所以才能順利的進到這個空間,并且繼承了城隍的神位。
李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公堂,城隍的殘魂已經徹底消散了,畢竟神位已經給了李魚,沒有神位的庇護,他的殘魂根本無法存世。
這個所謂的公堂其實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存在于虛幻與真實之間,整個空間依附于城隍的神位而生,完全受城隍控制,比如空間的布置就可以随意改變,并不一定是公堂的樣式。
想到這裏,李魚心中一動,整個公堂就像是畫面轉換一般,眨眼間就變成一個會客廳的模樣,背後是一排高大的書架,前面是一張舒适的椅子,對面則是一排沙發,而在沙發背後有一道玻璃門,通往外界的虛幻與真實。
李魚畢竟是一個現代人,對于公堂審案這種形式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就在李魚剛把新的空間布置好,就聽到玻璃被拉開的聲音,他上任城隍後的第一位訪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