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融合術下,我的實力已達到至高神之境,與之相比,化身血獸形态的穆高峰實在差了太多太多。
缭繞周身的血水隻在瞬間潰散,化身血獸的穆高峰瞬間被打回原形,而他的本體也随即暴露在了我的攻擊下,那血色的爪影也直接襲于他本身。
刺啦啦!
刺耳的開裂聲從穆高峰的本體中響起,在這我的這一攻擊下,他的身軀當即綻裂開一道道深長的裂痕,大量的腐屍水不斷從中揮灑開來。
随着這一重創,缭繞穆高峰周圍的血海隻在瞬間潰散,化作血雨飛濺當空。
原本在應龍攻擊下就已經傷痕累累的他,此刻身軀再添新痕,一眼看去通體上下支離破碎。
先前還一臉決然的穆高峰,此刻眼神裏浮現出無盡恐懼。
可他恐懼的不是死亡将近,而是恐懼于我自身,恐懼于正施展了血魔融合術的我。
“血魔融合術……此乃魔宗至深之奧義,雖多爲宗門諸神所銘記,但有底蘊将其修行至爐火純青者,萬年以來不過寥寥數人。而你隻是準神,你是遊離宗門之外的叛徒,你爲何能如此熟練動用血魔融合,你……到底是誰?”
穆高峰的質問聲再度從口中響起,眼神裏的困厄也變得越發濃厚。
對于他的困厄,我也抑或依舊。
以穆高峰的意思,血魔融合術在魔宗之中是一門頂級秘法,魔宗諸神雖然對其奧義牢記于心,但真正有實力将其修行至大成者寥寥無幾。
而剛才他通過融合血影分身将自己化作血獸,使得其自身實力瞬間暴漲,其實也是因爲自身底蘊不夠,所以退而求其次所領悟出的血魔融合衍生技能。
血魔融合術和三生禅有着異曲同工之妙,而且和三生禅相比,血魔融合術幾乎沒有任何的反噬作用,并且能将血魔形态更長久的保持下去。
而我從夜歸人那獲得血魔融合術的刹那,就知道這定然是魔宗内部高深秘法。
但從穆高峰的這番話中聽來,這一秘法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卻是隻有魔宗之中少數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不世強者才有底蘊明悟。
可我卻在不怎麽修行的情況下,将其娴熟掌控,這豈不是意味着,我前世在魔宗之中也同樣是站在金字塔頂端并且位高權重的存在?
剖析着穆高峰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我不由深深皺起了眉頭。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艘艘五行空艦卻是主動從包圍圈中駛出,來到了我和穆高峰交戰的空域,将穆高峰重重包圍。
嗡!
所有的五行空艦光芒大亮,來自各艘戰艦的五行力量當即從艦體中外發而出,直朝着穆高峰所在的方向侵襲而來。
五行神力侵襲而來的瞬間,卻是化作了一道道金色的鎖鏈,将穆高峰的手腳牢牢束縛。
穆高峰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腐屍水在他的身上激蕩不休,妄圖掙脫鎖鏈的禁锢。
可在應龍和我的接連攻擊下,此時的他早已是強弩之末。
饒是他奮力掙紮,可鎖鏈無動于衷,随着暴桀一聲令下,鎖鏈猛地一緊,卻是拽着穆高峰直朝着旗艦之上掠去。
“鎮山神使,歡迎來我船上做客!”
看着五花大綁的穆高峰被拽入艦上,暴桀那招牌式的笑容再度從臉上浮現。
随着他手一招,一道金色的結界當即應運而生,将整個旗艦層層籠罩。
這一金色結界類似于之前陰陽五行法陣,有着隔絕結界内外所有氣息的能耐,讓周圍的其他神明無法看到感知到旗艦中的絲毫動靜。
看着戰事結束,我也随即登上了旗艦,來到了暴桀面前。
此時穆高峰已經淪爲了階下囚,本就虛弱的他,在登艦的瞬間就被暴桀封印了所有神力,再也無法對諸神構成任何的威脅。
“穆高峰,老老實實束手就擒不好嗎,非要受這皮肉之苦?”
暴桀帶着一絲虐笑朝穆高峰說道,來到了他的近前。
“賤民,你想幹什麽?”
穆高峰的身體抽搐着,他擡頭看向了向他走來的暴桀,眼神裏充斥着無盡的憤怒和仇恨。
“真是死鴨子嘴硬,都已淪爲了階下囚,還保留着魔宗不知從何而來的傲慢!”
對于他的這一輕蔑的稱謂,暴桀也不加掩飾的嘲諷道,“今日将你擒來并無他事,隻是想跟你打聽打聽魔宗的消息。”
“說吧,這千年來,魔宗内部究竟發生了什麽,是否真的已經全面衰弱?”
暴桀問着,但聲音裏卻是漫不經心,似乎這所謂的審問,隻是在走着一個枯燥的流程。
“魔宗内部究竟如何,是你這種賤民所配知道的嗎?”
穆高峰冷冷說道,“賤民,我的靈魂已獻給宗主,我也絕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助纣爲虐,成爲魔宗的叛徒!殺了我,魔宗的威嚴不容你們這群賤民玷污!”
他俨然已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以至于淪落階下囚之際,語氣卻是一次比一次硬。
“叛徒,誰是叛徒?你指的叛徒可是林大人嗎?”
面對穆高峰的挑釁,暴桀倒也絲毫不生氣,卻帶着一絲嘲諷的語氣朝他說道。
“不是他又是誰人?”
穆高峰怒聲道,“身爲魔宗中人,卻爲賤民打開通往聖地的大門。因爲他的這一舉動,青丘山萬千魔宗後裔慘遭屠戮,大好山河淪爲焦土!他不可饒恕,他必将遭來魔宗最殘酷的罪罰,而你們這些賤民也必将爲今日的興亂付出滅族的代價!”
然而,穆高峰的這一宣言,換來的卻是暴桀一聲又一聲的冷笑,似乎聽到了一個極有趣的笑話。
穆高峰皺起了眉頭,“你在笑什麽?”
“笑什麽?”
暴桀冷哼,卻是指着我問道,“你可知道,這位林大人究竟是誰人?”
對此,穆高峰搖了搖頭,“他的身份我并不知曉,但他既然能以準神之境明悟血魔融合術這一魔宗至高奧義,他過去在魔宗的地位定然不凡。”
“是啊,他的身份自然不凡,隻可惜在經過無數次重生和輪回後,他早已忘去了自己的生前身後事,早已忘記了自己是誰。不過,在一次次追逐前世的宿命中,他多少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暴桀看着我,對穆高峰說道,“而他……就是萬年前讓三千世界都爲之顫抖的滅世魔神!”
“魔神?你是說,他就是當年叱咤風雲的魔神大人!?”
穆高峰幾乎咆哮了起來,眼神裏浮現出了萬千難以置信。
顯然,對于我前世的身份,穆高峰絲毫不陌生。
“除了他,試問世間又有那尊魔宗中人能遊離三千世界之外,并且以準神之軀明悟血魔融合術?”
聽了暴桀這話,穆高峰的身體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青……青丘山鎮山神使拜見魔神大人……”
在我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原本還一副铮铮鐵骨的穆高峰,竟是朝着我彎下了雙膝低下了頭顱,以一種極爲卑微的姿态朝我卑躬屈膝道。
穆高峰如此迅速的轉變,一時間讓我措手不及。
似乎在他的眼中,我的前世在魔宗之中,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而穆高峰擡起了頭,眼神裏充滿了恐懼與敬畏,“魔神大人,時隔萬年,您……您終于還是和預言中的一樣,回到了修羅界。您……這次歸來,是真的要像預言中一樣,覆滅整個魔宗嗎?”
穆高峰的這番話,讓我一下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他所說的預言,以及說我要覆滅魔宗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深深皺起了眉頭,朝穆高峰如是問道。
與此同時,我朝着暴桀看了一眼,而暴桀似乎早已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一樣,卻是不曾再有言語,反而擺出了一副看客的表情。
他之所以向青丘山發起攻擊,之所以不計代價也要生擒穆高峰,似乎專門是爲了這一刻而準備的。
有着那金色結界存在,四周其他的神明無法感知到旗艦内所發生的一切,無法聽到我們的對話,無法看見其中的種種。各州主神試圖登上五行旗艦一探究竟,也都被暴桀的屬下一一阻攔了下來。
在得知了我的身份,确定了我就是魔神後,穆高峰眼中的恐懼與敬畏變得越發濃厚了。
面對我的疑問,他說道,“千年前,有一尊創世神降臨在了修羅界,他來到了魔宗聖地,留下了一句谶言……”
“創世神說,千年之後,魔神您将重返修羅界,奪回魔宗中本屬于您的一切。您會把戰火蔓延整個世界,您将覆滅魔宗,殺光所有背棄你的門人。”
“因爲創世神的這句谶言,魔宗宗主阿修羅萬分惶恐,故而下達神谕,将修羅界的各方世界分封給了身爲附庸的各方神明,并開始全面收縮魔宗的力量,讓魔宗勢力盡數退回聖地中,以防範千年後的您到來。”
“現在千年已逝,魔神您終于還是返回了修羅界,您真的打算讓谶言成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