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晰的血肉破碎聲,當即從穆高峰本體中響徹而起!
在穆高峰分心進攻其他冷嘲熱諷的諸神之際,應龍也終于抓住了這一破綻,以爪影命中了他的本體!
一時間,原本就要隐沒于血水中的穆高峰,渾身的腐屍水當即朝着四周潰散開來,七道深長的裂痕随即出現在了他的胸腹之間!
大量的龍炎也也随即從這七道裂痕中噴薄而出,朝着穆高峰的本體侵染而去。
不過眨眼間,萦繞他通體的腐屍水當即被暴戾龍炎潰散,他的整個人也因此化作了一道通天的火柱。
在龍炎瘋狂的燃燒下,穆高峰渾身的血肉開始迅速翻卷幹裂,化作陣陣灰霾飄散當空,他的靈魂深處也因此綻裂開一道道不斷加深的裂痕。
這一刻,穆高峰俨然重創。
可即便如此,他也僅僅隻是發出一聲痛哼,随後他的目光透過侵體的龍炎,望向了應龍。
“應龍,你乃堂堂至高神,對付我這區區準神,久久不得勝不說,最後竟然還動用偷襲這種卑劣手段,實在有愧大丈夫!”
穆高峰如是說着,對應龍卻是表以深深的不屑。
應龍本爲龍界鼻祖,是爲無限接近于主宰者的九爪金龍,先前久攻不下引來諸神譏諷,如今又遭來穆高峰如此不加掩飾的嘲諷,應龍自然也臉上無光。
“十一州諸神與魔宗不共戴天,你既爲魔宗中人,自是我等仇人不死不休,隻要能擊敗你,手段如何又何妨?”
應龍冷哼道,但聲音裏多少有些愠怒和不甘,畢竟眼前的結果也确實勝之不武。
随後,他掃了一眼周圍諸神。
在諸神的合力下,由穆高峰所召喚的血色龍卷風此時已陸續平息了下來。
可饒是如此,依舊有十餘艘戰艦被龍卷風摧毀,數千衆神兵死傷,其他拱衛包圍圈内側的戰艦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損毀。
在遭到應龍的追殺下,穆高峰依舊以一己之力對諸神造成了巨大的創傷,如此能耐,已遠遠超出了諸神的意料。
這一刻,原本戲谑的笑聲消失不見了,所有人眼中的輕蔑也蕩然無存。
諸神看向了在龍炎中熊熊燃燒的穆高峰,眼神裏都浮現出了凝重,也散發出了無盡的憤怒。
以一己之力,能在至高神的纏鬥中久立不敗之地不說,甚至還能抽空重創諸神,如此能耐誰也不敢将他做任何輕視。
而在船艙中目睹着這一切的我,心裏也不甚唏噓。
穆高峰之所以能造成如此局面,多半原因還是因爲暴桀意欲将其生擒。
所以應龍不敢動用真格對他痛下殺手,衆多戰艦也隻是将他重重包圍,而不是朝他炮火齊發。
可即便如此,穆高峰的底蘊,依舊高出了尋常神明太多太多,甚至完全不像同一個級别的存在。
也不知是出于對先前嘲諷自己的諸神的報複,還是覺得此戰繼續下去隻會顔面盡失,在一舉重創了穆高峰後,應龍卻并不曾再有出手,轉身就返回了龍族的陣營中。
見最大的敵人突然退去,穆高峰也随即騰挪一躍,沒入了天空中由他所化的血海中,原本燃燒周身的龍炎,也至此徹底熄滅。
嘩啦啦!
伴随着穆高峰的隐入,整片血海當即發出陣陣不安的激蕩,一道道高達千丈的血浪此起彼伏,在天空中洶湧澎湃。
“應龍,你現在明明勝局已定,爲何又突然放棄進攻,這究竟是何意?”
看到應龍突然退出戰鬥,正在作壁上觀的暴桀有些坐不下去了,随即朝他問道。
應龍沒好臉色的瞪了他一眼,“我之所以與穆高峰伊一戰,是爲發洩内心郁積萬年的怨氣,不是自讨其辱,更不是給你們演猴戲的。你不是說要生擒他嗎,那就還請陰陽界主親自出手吧!實在不行,讓在場諸神一輪炮火齊發,将他轟成渣滓也不是不可以!”
應龍的這番話,顯然充斥着一種賭氣的情愫在裏邊,畢竟之前戰鬥久久不曾結束,周圍諸神的譏諷之聲就不曾聽過。
這對于應龍而言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冒犯,但因爲是盟友的緣故,又不便施以嚴懲,索性撂挑子不管,将爛攤子還給了暴桀。
吼!吼!
就在這時,陣陣凄厲的咆哮聲從血海之中響起。
隻見在血浪洶湧間,穆高峰以再度顯露身形。
在應龍先前的重創下,穆高峰的四十九尊血影分身已經潰散,可此時來自天空中的血海正迅速的朝着他本體洶湧而來。
以他的本體爲中心,一頭鮮血淋漓的洪荒巨獸應運而生!
血獸發出聲聲咆哮,來自他的力量卻是比先前強上了十倍不止!
此時穆高峰赫然是動用了某種魔宗秘術,讓自己的本體實力短時間内得到了巨大提升。
雖然這一秘術遠抵不上我先前所動用的血魔融合術,但依舊給在場的諸神造成了極大的壓迫感和震懾感。
眼看着穆高峰實力暴漲,鎮守包圍圈内側的衆多戰艦,在先前吃了他的大虧之後,卻是紛紛顯露出深深的忌憚,以至于所有戰艦不約而同的朝後退去,生怕穆高峰做困獸之鬥,要與諸神同歸于盡。
而事實上,穆高峰也确實是這麽想的,隻見由他所化的血獸一個騰挪,卻是裹挾着無盡的血浪,直朝着包圍圈的一處薄弱點瘋狂的沖擊了過去。
“不好,這家夥要拼命,防禦,防禦!”
看到穆高峰襲來,處于包圍圈薄弱點的諸神頓時一陣驚呼。
一時間,諸神也顧不得修複破損的艦體,一艘艘戰艦開始快速朝着進攻所在的方向迅速集結,一門門大炮也紛紛對準了血獸襲來的方向。
“魔宗中人不可小觑,這家夥已執意赴死,我等若繼續生擒于他,必然要付出莫大的代價,還是炮火齊發将他轟殺了再說,不然我們又将遭來莫大的死傷!”
眼看着穆高峰的距離越來越近,負責防禦的艦長随即朝周圍各戰艦如是說道,同時又将這一決定禀報給了自己的主神。
穆高峰的這一戰,各主神也都看在眼中,也看到了應龍的吃癟。
對于麾下艦長的這一提議,其主神在思量了片刻後,也随即同意了下來。
“諸位,調整火炮角度,聽候我命令再同時開火!”
得到了這一允諾後,艦長直接無視了暴桀的意志,當即指揮起各戰艦,開始了作戰準備。
一時間,一門門火炮紛紛調整仰角,齊齊指向了進擊而來的穆高峰。
與此同時,周圍的其他戰艦也不約而同将炮口對準了過來。
不僅是他們,其他諸神也對這次生擒行動失去了耐心,不管是出于爲戰友複仇還是将損失降到最低,抑或是别的緣故,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将穆高峰徹底了結。
“這群該死的王八蛋,将我的意志當成了空擺設了是嗎!”
眼看着大量的火炮集結完畢,暴桀當即暴怒,猛地一拍欄杆。
可對于這一切,他又無可奈何。
畢竟他雖然是盟軍名義上的總指揮,但實際上每一州的諸神都各懷心思,每一州的實力都不弱于他的五行艦隊。
他們本就是爲了一個共同利益而聚集起來的一盤散沙,暴桀提出的建議若是有利他們自是聽從,可一旦自身遭到威脅其意志無疑廢紙一張。
對此,暴桀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無奈。
要殺穆高峰很容易,但要生擒于他,卻需要有至高神親自出手。
但有着應龍的前車之鑒,各州主神都不願親自下場,畢竟這是一件賣力不讨好的事兒,辦成了沒什麽好處不說,辦砸了反倒落了自己體面,倒不如宰了一了百了。
不僅是他們,暴桀也同樣有着這樣的心思,随後朝着我看了過來。
“魔神,您和穆高峰一樣,也同樣是魔宗中人。而在見到真正的魔宗之前,您難道就不想通過其他魔宗中人之口,了解一番魔宗的真實情況,窺測一眼自己在魔宗中的前世今生嗎?”
暴桀不願出手,卻将這個臭皮球踢到了我的身上。
窺測自己在魔宗中的前世今生?
聽了這話,我不由深深皺起了眉頭。
是啊,我在魔宗中的前世今生。
我的前世本爲魔宗中人,是爲魔宗的叛徒。
可是,關于我爲何叛逃魔宗,我前世在魔宗中又究竟是怎樣的身份,對此我統統一無所知。
而現在,穆高峰這樣一尊魔宗中人就在眼前,從他所展現的底蘊來看,過去的他定然也是一尊傲視天下的存在。
若能從他口中提前得知關于魔宗的真實情況,以及關于我前世在魔宗的些許信息,對我來說都有着莫大的好處。
正因爲如此,暴桀把皮球踢給了我,而他所提出的這些卻又恰恰是我無法拒絕的。
事實上,同爲魔宗中人的我,也确實是最适合生擒穆高峰的人選。
“暴桀,沒想到你還是把算盤打到我身上來了!”
我頗爲不悅的朝暴桀說了一句,随即登上了甲闆。
滔滔的血水在我身上湧動不休,掩蓋了我的真實模樣和過往氣息,将我化身成了血魔形态。
“諸神且慢,這肆且交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