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圍攻而來的衆人,我發出一聲冷哼,磅礴的陰氣也随即從我身上洶湧而出,化作了一張陰森的鬼面。
嗚呖呖!!
凄厲的鬼嘯之音從鬼面之中響徹而起,一股磅礴的靈魂威懾之力從中爆發而出,傾瀉于在場衆生。
一時間,所有人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他們的眼神瞬間陷入空洞,緊接着便是無盡的恐懼。
鬼嘯之音此起彼伏,不斷的侵襲着他們的靈魂,衆守墓人的眼耳口鼻中随即流淌出殷紅的鮮血,靈魂皆遭受重創。
如果是我認識的人間衆生,即便是敵人我也可以将他視爲故人,可對于這些陰陽界的土著,在我眼中不過是一群蝼蟻。
但蝼蟻腿也是肉,剛剛獲得修行的我,此時還急欲增強自身的道行。
有着噬魂術傍身,我在陰陽界提升修行境界最快捷的方式,便是無盡的殺戮!
一股黑色的陰氣從我的體内洶湧而出,磅礴的吞噬之力籠罩于在場的每一個人。
噬魂術下,所有守墓人齊齊發出一陣凄厲的哀嚎,他們的靈魂開始層層瓦解,他們的力量猶如泉水一般朝着我洶湧而來。
撲通!撲通!撲通!……
伴随着一陣陣倒地聲,這些家夥甚至還沒有對我發出像樣的反擊,便一個個被我抽幹了力量,破碎了靈魂,淪爲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可來自這些守墓門人的力量,對現在的我而言猶如絲縷,根本沒法對我的實力造成顯著性的提升。
這些家夥的修行實在太低了,以至于我所吞噬的他們的力量,還抵不過我對付他們所消耗的心力,未免有些虧損。
也不知那道浮現于烏雲雷霆間的神明究竟是誰,通過他賜予我的力量,顯然遠超乎我的想象。
“大人……您有如此能耐,即便是在天絕城中也足有一席之地,爲何偏偏要降臨在我們這窮山惡水中,與我們在地裏争吃食?”
所有守墓門人都死了,唯有主簿還活着,或者說是我特意給他留了一條活路。
而看着周圍成片的門人的屍體,他的眼中浮現出萬分駭然。
顯然,他是将當成了從大世界裏出來的大人物了。
我搖了搖頭,“抱歉,我也是剛剛降臨陰陽界。我今日之所以對你們出手,一來是因爲你們守墓門曾對我不敬,二來是我師父想在你們守墓門主的位子上坐一坐。”
“原來如此。”
主簿點了點頭,“三天前,我們門中一處亂葬崗,有九名門人慘遭殺害,想來定是出自大人之手。”
“此間之中靈氣稀薄,大人您能在短短三日之間便重獲如此高深道行,恐怕生前定然是一大人物,莫不成曾經也是神明?”
“神也好,人也罷,一朝隕落皆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唯有重來,何須再往事重提?”
說話間,我朝着那主簿伸出了一隻手,周圍的草木在我的意志下紛紛枯萎凋零,來自植物本源的生命力量開始迅速從中剝離,最終彙聚在了那主播肩胛的傷口上。
在這股力量的治愈下,主簿的臂膀斷茬處開始迅速的結痂生出新肉,不過眨眼間便已經恢複如初。
“這位朋友,我今日暫且留你一命,還希望你給我們當一回引路人,帶我們去見一見你的門主。”
對此,主簿點點頭,“神明發話,小人又怎敢推辭。可事後您若殺了我們門主,不知可否大人大量,饒小人一命?”
“我不會殺你,我對你們守墓門也沒有任何興趣,你如果真想活着,倒不如問一問我師父。”
聽了這話,主簿朝着暮行舟看了一眼,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小人明白了,還請三位大人稍後。”
說着,主簿吃力的站起身來,來到了一處烽火台前。
随着一根火柱丢入烽火台中,堆放其中的木柴以及動物糞便立即熊熊燃燒起來,冒起了滾滾濃煙。
陰陽界中,并沒有像過往人間一般高端的通訊工具,卻恢複起了千年前狼煙傳訊的古老通信方式。
随着一個烽火台點起,緊接着我看到群山深處又有一座座烽火台冒起了狼煙,一直綿延向遠方。
咚!咚!咚!……
在陰嘯山遙遠的深處,此刻警鍾長鳴,似乎是在預示着敵襲将至。
“神明大人,您既欲挑戰我門主,那麽小人事先點狼煙鳴警,想來大人是不會介懷的吧?”
做完這些後,主簿朝我這麽問道。
“這是你的職責,我又何必怪罪?”
“既然如此,還請大人順着前方狼煙前行,狼煙彌漫的盡頭,便是守墓門宗門所在地。”
留下這句話,主簿不曾再多言,而是一臉惶恐的看着我,或者說是在等待着我決定他的生死。
我不曾馬上做出對他的判決,而是朝着暮行舟看了過去,想看看他是什麽想法。
“既然我的徒兒本是神明,跟你們這些凡人斤斤計較确實有失體統,既然如此,就讓你一馬,陰嘯山中是去是留,由你自己決定吧!”
聽着我們之間的對話,暮行舟的臉色顯得頗爲不自然,他時不時地朝我瞟上一眼,對那主簿說道。
“謝大人開恩!”
說罷,這主簿頭也不回的就選擇了離開。
“林笙,你在人間當真成神了?當初你說自己鎮蒼天斬祖龍,這些都是真的?”
看着那家夥離開,暮行舟急忙朝我問道。
我不禁一陣苦笑,“師父,在您面前我有必要說謊嗎?”
“娘希匹,真他娘的丢人!”
對此,暮行舟猛地一拍大腿,“爲師可真是沒出息,徒兒都成神了,我竟然還眼饞着陰嘯山這一畝三分地,真是太沒格局了……我應該讓你給我打下一座城才對!”
“師父你若想要過一把城主瘾,弟子照辦就是。”
聽了暮行舟這話,我一陣哭笑不得。
不過凡人終究有凡人的局限,對此也不多做評說。
但既然來都來了,守墓門的宗門怎麽着也是要去走一走的。
畢竟我對守墓門的所作所爲,本身就深惡痛絕,即便沒有暮行舟此次的囑托,指不定哪天我也會将他們連根鏟除。
仗着微薄的道行,擅自奴役他人,讓赴入陰陽界的衆生,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奴隸的命運。
雖說弱肉強食,但如此行徑着實令人不齒,倒不如毀滅了落個幹淨。
帶着這一念頭,我和暮行舟張育澤随即朝着狼煙傳遞的方向大步走去。
而與此同時,我看到山林間人頭攢動,有大量的守墓人在看到狼煙之後,紛紛朝着集市所在的方向趕了過來,與我們碰了個正着。
“是你們向守墓門發起挑戰的?”
看到我們三人前來,衆守墓人齊齊朝我發出質問。
“除魔衛道,天經地義。”
話落,陰氣起,鬼嘯之音響徹陰嘯山。
待到鬼嘯之音平息,整個陰嘯山瞬間歸入死寂。
那些原本還沖着我虎視眈眈的守墓人,此刻齊齊淪爲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他們的靈魂盡數碎裂,他們的力量被我剝奪,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麽,便已經化作了一具具屍體,在萬分驚恐的眼神中齊齊倒在了地上。
不過眨眼間,便有數百名守墓人死在了我的手中。
“魔鬼……魔鬼!他這是要将我們守墓門趕盡殺絕!!”
“逃,快逃,守墓門似乎惹到了什麽大人物……”
看着自己的同伴隻在瞬間死于非命,原本正朝着這邊趕來的其他守墓人頓時傻了眼,卻是齊齊發出一陣驚恐的咆哮,随後抱頭鼠竄,就朝着山林深處狼狽逃竄而去。
可煞行術下,一張張鬼面接連從我身上應運而生,襲向了所有逃跑的衆生。
鬼面所過之處,這些家夥猶如骨牌一般成片成片倒地,他們的力量被剝奪,靈魂支離破碎,肉身化爲腐朽。
而我踏着衆生的屍體不緊不慢朝着陰嘯山深處走出,将這片守墓門的地界化爲了地獄修羅。
看着我殺人時的這般冷漠,就連一旁的暮行舟也不禁倒抽了口涼氣。
他環顧了一眼躺滿了地上的屍體,有些後怕的對我說道,“林笙,我隻是想在這當個山大王而已,你也沒必要把所有人斬盡殺絕吧?”
“守墓門滅絕人性,擅自奴役買賣衆生,視衆生爲牲禽,斬草除根是對他們最好的責罰。”
我朝暮行舟看了一眼,“況且斬盡殺絕這種事兒,不是師父你最開始就教我的嗎?”
聽了這話,暮行舟的臉微微一白,“也是,也是,孺子可教……”
“但如果你把所有人都殺光了,那我還怎麽做山大王?”
“師父,弟子心有宏願,這種奴役衆生的事情,還是請你不要做了。”
我說道,“你放心,弟子也一定不會虧待你,待滅了守墓門,弟子定會給您尋一個好去處。”
對此,暮行舟不曾再有多言,而他看向我,眼神裏也不禁多了一絲畏懼抑或擔憂的情愫。
而在說話的這會兒工夫裏,我們已經來到了守墓門的宗門核心地帶。
一眼看去,卻見此間竟是一片古墓之中,古墓的墓門緊閉。
“墓中人且出來吧,我的時間要緊,待殺了你們,我還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做。”
随着我一揮手,一道淩厲的氣轟然爆發,直接将那墓室的大門轟得粉碎。
可下一秒,我卻深深皺起了眉頭。
不知爲何,在這墓室之中,我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絲頗爲熟悉的氣息。
莫不成在這守墓門中,我還有着什麽故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