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座封魔圖還未徹底形成,我當即發出一聲冷哼,蒼生杵重重地刺入了地下。
蓬!蓬!蓬!……
方圓十裏的大地之中,頓時響徹起一陣陣劇烈的轟鳴,大量的流水聲伴随着地裂聲響徹周圍。
而下一秒,這些陰兵所在的大地忽的支離破碎,一道道由弱水所化的水柱沖天而起,直襲于在場衆生!
啊!!……
一連串凄厲的慘叫聲響徹而起!
弱水侵襲,不過須臾間便将衆陰兵的陣型輕易沖垮,即将成型的封魔圖也因此支離破碎。
弱水之中,共有生死二氣,而此時,弱水之中的生命之力已被我盡數抹除,浩瀚的死亡之力伴随着水流不斷沖襲于萬千陰兵!
在這一弱水沖擊中,萬千陰兵的慘叫聲再度提升了一個幅度,可緊接着便戛然而止。
滔滔的死亡之氣,順着弱水侵入衆陰兵的四肢百骸侵入他們的靈魂,他們的身軀因此腐朽,他們的靈魂隻在瞬間支離破碎,化爲了雲煙。
酆都城一萬大軍,在我一杵之間頃刻湮滅,而與我随行衆多鬼仆甚至還完全沒有參與此戰間。
陰兵若要與神明相戰,唯一的取勝之道便是布兵陣。
兵陣若成,即便是我也要忌憚三分。
可若無兵陣把持,那麽所謂萬人大軍不過一盤散沙,頃刻間便可覆滅當場。
而這,就是神明與蝼蟻之間最大的差距。
身後迎親的長隊無絲毫慌亂,各種喜樂演奏聲還在有條不紊的繼續着。
原本還帶着一萬精兵來襲的陰鬼使,此時卻成了光杆司令。
“陰鬼使,我向來先禮後兵,可你卻一再辜負我的善意,而今你大勢已去,你覺得自己當如何收場?”
看着孤家寡人一個的陰鬼使,我面無表情如是言。
“狂妄!魔神,我确實低估了你!可你不要忘了,此時個路神明皆彙聚于酆都城中,我确實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敢踏足酆都城一步,你必死無疑!”
陰鬼使自知不是我的敵手,放下這句狠話後,當即迅速轉身逃去,意圖逃回酆都城中。
“陰鬼使,我現在明确告訴你,酆都城我今日必去不可,而你這條命,也得給我留在這裏!”
一聲冷哼,一道接着一道的弱水化作鎖鏈沖天而起,朝着逃亡酆都城的陰鬼使侵襲而去。
凄厲的慘叫響徹而起,隻見那由弱水所化的鎖鏈徑直穿透了陰鬼使的身軀,随後蔓延至他全身,将他的身軀牢牢禁锢。
随着我手一指,陰鬼使當即從半空衰落,重重地砸落在了地面。
沒等他有所掙紮,我的一隻腳已經踏在了他的胸膛上,層層的弱水也瞬間彌漫他周身,将他禁锢原地。
與此同時,蒼生杵也重重落下,刺入了他的眉心。
磅礴的吞噬之力,從杵中應運而生,侵襲于他全身。
啊!!……
陰鬼使頓時發出一陣痛不欲生的慘叫,來自他的神力,開始瘋狂地朝着惡鬼世界洶湧而來!
“魔……魔神,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要誅神,而你便是第一個!”
一聲冷哼間,蒼生杵再度深入他的頭顱三分,他的整個頭顱頓時支離破碎。
可下一秒,他破碎的頭顱又重新愈合,可神力依舊源源不斷順着蒼生杵注入到惡鬼世界中。
一方世界一方神,在陰鬼使的背後,也同樣有着一方世界。
在這一方世界未徹底崩塌前,陰鬼使俨然不死不滅。
在陰鬼使慘絕人寰的慘叫聲中,我再度加大了吞噬的力度,來自他的神力以及他背後一方世界的力量,開始瘋狂的爲我世界所吞噬。
“魔神大人,求求您……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大人大量莫要計較小人之冒失,放小人一條性命……”
這一刻,陰鬼使終于放下了強橫,選擇了服軟。
隻可惜,他的這一決定來得太晚了。
“抱歉,你已錯過了我最後的憐憫。”
說話間,酆都城内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坍塌聲。
這一聲響,來自陰鬼使所屬的一方世界,可其中的力量已經被我通過蒼生杵盡數剝奪,一方大好山河也因此不複存在。
陰鬼使也同樣不複存在。
在吞噬完陰鬼使的最後一縷神力後,燃燒在他身軀的冥火盡數潰散,他那化作白骨的身體也層層龜裂,最終淪爲灰霾飄散當場。
一枚萦繞着陰火的神格也因此湮沒于沙塵之中。
我撿起了這顆屬于陰鬼使的神格,随性抛入了惡鬼世界中,惡鬼世界的一位幸運兒剛巧接住了它。
熊熊的陰火頓時肆掠于他全身,來自神格中的力量開始瘋狂的湧入他的身軀,使得他魂魄綻裂出一道道深長裂紋,凄厲的慘叫聲也随即接踵而起。
可最終,這個鬼靈終于承受住了來自神格力量的侵蝕。
在将神格的力量盡數吞噬後,這個鬼靈渾身燃燒起了熊熊陰火,陰火交織不休,化作了他的血肉,化作了一席黑色的長袍,讓他一舉成爲了半神。
準神也好,上位神也罷,死後的神格都将褪去他們生前的力量。
而繼承了他們神格的鬼靈,其境界最多達到半神,若想成爲準神甚至上位神,還需高人的指點抑或漫長的修行。
不過須臾工夫,這一萬陰兵以及陰鬼使盡數隕滅我手。
我收回了外發而出的力量,随即從容躍上了馬背,猶如沒事人一般繼續朝着酆都城前行。
不多時,我已來到酆都城北城門下。
而在城樓之上,大量的陰兵已經彙聚,爲首者也同樣是一尊準神。
可剛才城外一戰,衆陰兵看在眼裏,這尊準神也同樣看在眼裏。
“諸位,我今日前赴酆都城,并無殺生之意,隻爲迎娶迷失在紅塵中的愛人,你們若是行個方便,咱們互留一線,若是執意相阻,我也不介意讓我的婚禮多添一分血色。”
我看向了城樓上的那尊半神,朝他發出了警告。
成爲準神後,如今我的感知已經足以覆蓋整個酆都城。
可我掃蕩酆都城内外,發現各路神明齊聚,唯獨最終主導者酆都大帝卻不在城中,這讓我感到分外蹊跷。
和我一樣,這尊拱衛城樓之上的準神也沒有感知到大帝的存在,他的臉上随即流露出了一絲猶豫。
準神看着兵臨城下的我,又看了看陰鬼使身死之地,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絲猶豫。
“魔神大人,您的威名威震三界,能與您對峙于城下,是我三生的榮幸”
猶豫片刻後,這尊準神說道,“可是,末将職責所在,決不允許你踏足酆都城中!你若非要踏足,還且在我身上留下一點利息!”
這尊準神示意衆陰兵莫動,随後竟獨自一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我侵襲而來。
對此,我的心裏不禁一陣冷笑。
這尊半神也算是個有眼力勁的人,他看到了陰鬼使的下場,也知道我的手段,可他也不敢私自放我入城。
所以他和司馬欣一樣,選擇了一個互不得罪的中庸之道,而我也很樂意成全他的這一中庸之道。
随着我手一招,一道冥火掌印徑直轟擊在了他的胸膛。
這一擊我沒有動真格,而準神也沒有做任何的防禦,任憑這一掌落在了他的身上。
蓬!!
冥火當即在他的胸膛綻裂開來,他的整個人也随即重重的砸入了城牆之中,随後又嘭地一聲砸落在了地上。
“魔神,我乃酆都城衛,忠心侍奉于大帝,你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否則休想靠近酆都城半步!”
這尊準神說得正義凜然,可身體卻是很誠實,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是嗎,那你可真吓到我了。”
我冷哼一聲,随即驅馬大步跨入了北門之中,進入了酆都城,負責迎親的隊伍也随即魚貫而入。
真是的,做戲何必非得做全套,真以爲自己是演員嗎?
瞅着那個趴在原地佯裝不共戴天的神明,我的心裏忍不住碎碎念了一句。
主将示弱,衆多陰兵自然不敢逞強,紛紛退避三舍,不敢對我有絲毫的阻攔。
就這樣,我和我的迎親隊伍毫發無傷的赴入了酆都城中。
城外之戰,雖然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可值此非常時期,卻是以極短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酆都城。
立即有大量的陰兵朝着我這邊彙聚而來,其中更是不乏酆都城各路神明。
一時間,我的前方陰氣森森,萬千陰兵密密麻麻,粗略一看,足有十萬之衆,再度将我的前路堵死。
“諸位可是意圖與本尊一戰?”
說話間,我目光掃向了衆多領兵的準神。
可我目光所及,那些準神卻是一個個不約而同避開了我的眼神。
此時的我雖是準神,但我自信已有不亞于上位神的底蘊。
相比之下,這些同爲準神的陰兵統領,在我眼中不過是一隻稍微強大的蝼蟻,終究經不住我的信手一捏。
陰間神明中,像陰鬼使這般不識利害關系的并不多,更多的則是活了幾百上千年的人精。
爲此,在我的這一威懾下,足足十萬大軍,竟是無一人膽敢對我發出挑戰。
隻因他們知道,誰敢先出手,誰就必死,而這些人精自然也不願意甘當出頭鳥。
更何況,關于陰間之母的審判尚未開始,陰間未來的局勢依舊未定。
每一尊神明的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算計,都在權衡着自身的利益。
八面玲珑的他們,無一人膽敢将所有賭注盡壓在某一方身上,斷絕自己未來可能的退路。
哼,所謂神明,不過都是一群善于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罷了!
而酆都大帝在陰間的統治,似乎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穩若泰山。
帶着這一念頭,我繼續強裝着身爲魔神的傲慢,率領着迎親隊伍繼續前行。
一時間,衆陰兵在神明們的示意下紛紛退居兩側,給我讓開了一條道。
而我手握蒼生杵,以防途中任何遍布。
可這些陰兵雖然始終如影随形,但還是無一人膽敢對我動手。
好一會,我終于抵達了平都山下,回到了彼岸被鎮壓之地。
我到來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酆都城。
在我莅臨山下的刹那,所有人齊齊轉過了頭,朝着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