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茹若初之言,衆多冢士搖了搖頭,“我等本爲冢士,是爲精絕陵宮之守護者,我等存在之意義,便爲拱衛陵宮之周全,還望諸位就此止步。”
對此,茹若初的臉上逐漸流露一絲陰寒,她不曾再有絲毫言語,随後緩緩展開了雙手。
而原本平靜的峽谷之中,突然狂風大作,大量的黃沙自外界朝着這般湧動而來,卻是化作了一個個黃沙甲士,直朝着在場衆多冢士侵襲而來!
嗚呖呖!
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當即相處而起。
在茹若初的神力之下,這些冢士隻在頃刻間灰飛煙滅,他們身着的兵甲頓時脫體而出,構成他們身軀的根根骨骼也支離破碎。
不過眨眼間,紙屑冢士便已經崩飛瓦解,碎落成了滿地的兵甲與碎骨,散落當場。
茹若初不曾理會這片戰場狼藉,一步一步朝着那九層妖塔走去。
“好熟悉,這種感覺我從未有過,就好像本來就應該有的樣子。”
說着,茹若初的雙眼之中也散發出七彩神光,朝着那九層妖塔照耀而去。
一時間,九層妖塔也受到了她的神力牽動,卻是開始劇烈的震蕩起來,大量的流沙不斷從塔間紛落。
滋啦啦!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原本已經被茹若初抹滅的冢士屍骸,卻是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加持下,再度聚合,再度複合如一。
不過眨眼間,那些覆滅的冢士再度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他們朝着茹若初齊齊躬身道,“九層妖塔已爲有主之地,還望大人莫要跨越雷池一步!”
可是,對于這些重新複蘇的冢士的告誡,茹若初無動于衷,她置若罔聞的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着,不曾将他們的言語挂于心中。
對此,衆冢士相互對視了一眼,原本還算和煦的眼中,逐漸流露出一絲殺意。
下一秒,這些冢士重新提起了兵刃,卻是直朝着茹若初所在的方向殺來!
“區區怨靈,也敢再本尊面前班門弄斧!”
這時,陸消川一聲怒喝,一張黑色的鬼面當即在上空生成,開始瘋狂的吞噬着來自這些冢士的陰氣。
與此同時,積屍氣也從他的體内爆發而出,直襲于前方來犯之敵。
見此,柳乘風、陸消川、枯榮、槐靈聖也不曾遲疑,也紛紛祭出自身無上道法,對這些冢士展開了無情的虐殺。
這些冢士若是對上普通道門高手倒是遊刃有餘,奈何此時面對的,卻是爲數不多的幾個道門巅峰強者,哪怕他們悍不畏死,也終究難免逃脫覆滅的命運。
不過眨眼工夫,這些冢士當即身魂俱滅,化作了茫茫黃沙飄散當空!
至此,所有的阻隔頃刻間消散一空。
而茹若初看着我們,眼神裏流露出一絲複雜。
最後,她将目光投向了我,“林笙,我很懷念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天的感覺,可我很擔心,一旦我真的覺醒前世,是否還會将你視爲丈夫,視爲紅塵故人。”
聽了茹若初這話,我的心裏也不禁一陣咯噔。
畢竟教訓在前,我的俗世之妻念冰,因爲覺醒前世,好幾次差點讓我深陷死地。隻因她今生雖愛我,但過往與我恩怨摻雜,幾度讓我置身死地。
而茹若初在我的印象裏一直都是溫和可親,是可以讓我毫無保留信任的人,如果她也和念冰一樣因爲前世恩怨對我加以仇視,這絕不是我所能接受所敢預見的事情。
可是,宿命也好,因果也罷,該去面對的也終究要去面對。
此時已經來到了九層妖塔近前,我們也沒有了再去回避的理由。
“若初,你且去吧,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
帶着這一想法,我朝茹若初這麽說了一聲。
茹若初點了點頭,随後朝着九層妖塔所在的前方走出了一步。
可在她一步之間,衆多冢士卻是收回了先前的善意,提起兵刃直朝着她沖殺而來!
見此,我的心中一秉,蒼生之力随即從蒼生杵中呼嘯而出,直朝着在場衆生侵襲而去!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出手了,萬千的佛光、龍威之力、積屍氣、五行力量開始傾瀉而出,猶如洪荒猛獸般襲向了衆多冢士。
這些冢士雖然已守護此地千年之久,但他們的實力并不算太強。
在衆多道門巅峰強者的聯手攻擊下,他們有若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瞬間湮沒,頃刻間消散于無形,來自他們的力量潰散于風中,他們的身軀也重新化作了一截截冰冷的骸骨。
眼下的這場戰鬥,輕松得如我所料,而茹若初也沒有再多言,依舊繼續拾階而上,就打算繞過眼前的這座巨佛石像,赴入九層妖塔中。
“阿彌陀佛,此間冢,非凡人行。”
可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這尊佛像忽然佛光大盛,陣陣浩瀚梵音從中響徹而起,一個莊嚴而宏偉的聲音忽然自佛像之中響徹而起。
我們下意識朝着那九層妖塔前方的巨佛石像看去,卻見這尊佛像不知何時也複蘇了過來,他低下了頭,看向了我們這些芸芸衆生。
“你是誰?”
茹若初擡起了頭,朝着這尊石像問道。
石像周身此刻佛光萬丈,渾厚的佛力湧動周圍。
不一會,佛像之中響徹出一個莊嚴而且肅穆的話語,“阿彌陀佛,老衲法号須彌天,永生門之初代弟子,九層妖塔之二代護陵人。今日顯出法身相,隻爲力阻諸位赴身陵中。”
長生天的臉上流露一絲凝重,“聖女已故,而今再返黃沙,隻爲覺醒前世再封爲神,此爲黃沙乃至永生之幸事,汝等一再加以阻攔,未免有失長幼尊卑之道!”
聽了長生天這話,這尊複刻于石像之中的古佛虛影微微颔首,看向了有若蝼蟻般渺小的他,“長生天,爾乃永生之叛徒,亦爲永生之棄徒,爾今日之行徑,已爲永生鑄成彌天之大患,還望就此回頭是岸,否則定苦海無涯!”
聽了這話,長生天不禁一聲冷笑,“回頭是岸?小僧之彼岸乃生我養我之至親,而今,生我者桃山村已毀,養我者摩柯寺亦滅,罪魁禍首皆爲永生之衆。生我養我者皆因我而死,我該如何應付從容?唯有血債血償!”
“阿彌陀佛,老衲明白了,即若如此,咱們也不必再藏着捏着,且讓你們随風去吧!”
話落,伴随着一陣陣岩石崩塌聲,由須彌天所化的佛像伸出了岩石巨臂,緩緩揮了揮手。
在他的這一動作間,大量的黃沙伴随着狂風呼嘯而起,直朝着我們所在的方向侵襲而來!
見此,我當即催動蒼生杵,大量的蒼生之力呼嘯而出,直朝着四周侵襲而去。
不過頃刻間,來自須彌天的這股佛威鎮壓之力頃刻潰散。
可是來自其中的佛力并不曾因此消散,反而順着狂風吹蕩于天地間,萦繞在了峽谷兩側諸多佛像的周身。
咔擦!咔擦!咔擦……
這一刻,一陣陣清晰的碎裂聲從兩側峽谷之中響徹而起。
那些镂刻于石壁之上的石佛,此時竟是一一活了過來,暴戾的佛光伴随着黃沙與生俱來的滄桑之氣,直朝着我們侵襲而來!
“黃沙故土,精絕聖地,永生卧榻之下,豈能容九州之人酣睡!”
“黃沙故土,精絕聖地,永生卧榻之下,豈能容九州之人酣睡!”
“黃沙故土,精絕聖地,永生卧榻之下,豈能容九州之人酣睡!”
一連串的爆喝聲從四面八方響徹而起,隻見那一座座佛像從岩層之中剝離而出,出現在了我們近前,而他們的身上,都爆發出一股極爲渾厚的佛力,即便最弱者,其佛法也不弱于覺禅寺凡字輩四大弟子之流!
見此,我當即動用了陰陽道法,卻發現這一座座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佛像,包括九層妖塔前所謂的須彌天在内,他們所身懷之力量并非源于上古源于結界,而是來自一個個活生生的黃沙高人!
此時,他們正利用着無上道法,将自身的力量投身于這九層妖塔外的一座座佛像之上。而他們的本體,卻均遠離是非當中。
“看來,今日我們若是不能解決了你們,還真見不了九層妖塔的廬山真面目了!”
我發出一聲冷哼,“既然如此,那我讓我把你們這些怪力亂神的家夥一道隕滅,還我道門之妻一個完整前世!”
一聲爆喝間,我将手中蒼生杵重重刺入了地面,大量的蒼生之力從中爆發而出,化作一道道紫色流光從地底探出,直朝着在場衆生侵襲而去!
“不過都是永生門之異類,何必在此故弄玄虛裝神弄鬼!”
這時,陸消川也發出一聲冷喝,大量的積屍氣從他的周身爆發而出,所過之處,所有的佛像岩石盡數腐朽,化作了黑色屍水。
在我出手的同時,陸消川、沉江客、柳乘風、枯榮大師、槐靈聖也在同一時間出手了。
一場九州道門與永生門的正面碰撞,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