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茹若初所說,懸棺門的護山大陣,是由當年門中老祖宗,以一道神符所化,是爲當今道門最強法陣,甚至足以抵擋來自神明的攻擊。
隻可惜兩百年前古道門覆滅,老祖宗也因此隕落,而出自他之手的神符,也至此失傳于人世。
可是,老祖宗留下的這一護山符陣,在之後的兩百餘年裏依舊蔭及後人。
哪怕懸棺門因爲内鬥徹底沒落,可有着這一護山符陣的庇護,卻始終無宵小之人膽敢觊觎山門絲毫。
即便如今門中隻剩下了我們三人,依舊爲正統道門所認可。而茹若初雖然與其他巅峰強者相比,年紀最輕道行最弱,但面對諸強依舊渾然不懼,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有着這一護山符陣做後盾。
而所謂懸棺守山人,其實就是掌管護山符陣之人,因爲位置特殊,通常是由曆代懸棺門主親自兼任。
隻是我沒來到,身爲門主的茹若初,竟然會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全權交給了爺爺處置。
爺爺的道行雖然不強,但借助着這一護山符陣,卻足以在懸棺門中,輕松應付來自天行門的入侵。
“唉,還是待在自己的故土舒服呐!在柳泉村時,整日提心吊膽畏手畏腳,去了你們天行門,天天還得看你們的臉色。而在這懸棺門中,老爺子我也終于有了與你比劃的資本!”
一番手段過後,爺爺朝柳乘風這麽說道,聲音裏充滿了不曾掩飾的挑釁意味。
聽了他的這話,柳乘風的臉抽了抽,“林隐耕,少在這兒小人得志!有本事你就從這陣中出來,老夫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嘿嘿,老爺子我偏安一隅慣了,早就膩歪了外邊的世界,要不還是你進來和我談談吧!”
爺爺朝柳乘風這麽說着,那挑釁的意味變得更加濃郁了。
對此,柳乘風頓時勃然大怒,大量的龍炎在他的手中迅速凝聚,化作了一團充斥着無盡毀滅之力的幽藍火球,直朝着爺爺所在的方向轟射了過來。
爺爺不慌不忙,手指在石棺的一處山巒浮雕上輕輕一點。
随着他的這一動作,位于我們不遠處的一座石山立即爆發出陣陣嗡鳴,一股耀眼的白色光柱當即從山巅之上爆發而出,直朝着那團龍炎火球侵襲而去。
蓬!
一聲炸響響起,那足以燃燒天地萬物的龍炎,在這一光柱之下,竟猶如落入了水中一般,甚至還沒來得及觸及符陣半分,便在頃刻間湮滅瓦解,消散于無形。
而光柱在破滅了龍炎之後并沒有停息的依舊,依舊扶搖直上,直指于上空的柳乘風!
看到這一幕,柳乘風的眼裏首次流露出一絲錯愕,連忙催動青龍向旁邊躲避。
可青龍的速度雖然快,卻始終快不過光。
霸道的光柱貼着青龍的脖子處呼嘯而過,在青龍的身上劃出一大片血光。
吼!!
一聲痛苦的龍吟聲響徹蒼穹,隻見青龍的脖子上,此時被光柱生生抹去了大塊血肉,以至于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邊的龍骨與内髒,潺潺的龍血如雨一般于長空揮灑而下。
這頭青龍在覺禅寺時就已經深受重創,而今再度铩羽于爺爺之手,龐大的身軀終于無法再繼續支撐,竟是一頭朝着下方栽了下去,若不是柳乘風及時制止,隻怕早就落在了法陣之中粉身碎骨了。
至此,這頭青龍徹底失去了戰鬥力,而柳乘風也終于不得再騰臨長空,駕馭着青龍回到了地面,周圍的衆牧蛇人以及護龍人紛紛趕了過來,開始給青龍治愈傷勢。
一直所向無敵的柳乘風,而今在懸棺門終于栽了一個大跟頭,并且還是栽在了爺爺的手裏。
他看着置身護山符陣之中的爺爺,臉上的怒火濃郁到了極緻,卻終究無可奈何。
“都說懸棺門符道冠絕天下,如今看來,果真名不虛傳!”
說着,他的目光掠過了爺爺看向了我,冷冷說道,“林笙,眼下你置身神符庇護中,老夫的确拿你無可奈何,可你在這是呆不長的,總有要離開的一天,屆時你還是得面對我,面對整個天行門的怒火!”
“來日的事情來日在說吧,不過今天可就由不得你了!”
爺爺這麽說着,卻也沒有再動用法陣對柳乘風以及天行門衆人動手,似乎并不想因此而徹底撕破顔面。
随後,爺爺朝我和茹若初看了一眼,“若初,現在林笙終于回了門中,該辦的事情你趕緊帶他去辦吧,這裏的事情交給爺爺我。”
聽了這話,茹若初點了點頭,“那麽就辛苦爺爺了,爺爺您小心爲上。”
“放心吧,都是自家在打自家人,老爺子我自有分寸。”
留下這句話,爺爺也不曾再搭理我們,卻是笑呵呵地看向了柳乘風,“怎麽着親家公,現在你鬥又鬥不過我,走又不甘心,要不咱倆就坐下來喝兩杯?不過我得說好,這酒錢可得你出!”
爺爺不斷地激怒着柳乘風,可後者如鲠在喉,被他氣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林笙,跟我走吧。”
見眼前局勢暫緩,茹若初也不曾再理會天行門衆人,朝我說道。
有着護山符陣在手,爺爺隻要不從門中走出,自然是置身不敗之地,爲此我點了點頭,随即跟着茹若初離開了當場,同時也不禁好奇,他們說的要去辦的事情,究竟是什麽?
可茹若初神秘一笑,并不曾回應我的疑惑。
在她的帶領下,我們步入了山谷中的那片古建築群中,而這兒正是懸棺門的山門所在地。
可因爲年久失修的緣故,這兒大部分的建築都已經破舊衰敗,随處可見成片成片坍塌的房屋,滿眼都是斷壁殘垣雜草叢生。
唯獨處于最中央的幾幢大宅子修繕完好,而這兒便是茹若初以及我爺爺目前所居住的地方,也是我林家列祖列宗之前世代生活的地方。
劫後餘生後,我在這片林家故土間張望了好一會,心中莫名生出一陣蒼涼。
從這成片成片的古樸樓閣中,我多少可以看出懸棺門當年的門中興盛,而今衰落破敗,門中之人也不過三人,不覺一陣唏噓不已。
茹若初看出了我眼中的失落,笑着說道,“林笙,我們的宗門雖然已經衰落,但還有你我和爺爺在,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說着,茹若初邁過門檻步入了她所居住的古宅中,将那面封印着我殘魂的青銅鏡從牆上取了下來。
做完這些後,茹若初便走了出來,“林笙,咱們走吧,去拜見一下你們林家的列祖列宗。”
返回故土拜見家中列祖列宗自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此時内憂外患,茹若初身上的傷勢不輕,而柳乘風以及衆天行門人更是在山門外虎視眈眈,茹若初突然提到這事兒,未免太過突兀了些?
“若初,現在不應該是應付我外公要緊嗎,幹嘛非要這麽急着去祭拜我林家祖先?”
帶着這一想法,我不解的朝茹若初問道。
茹若初看了我一眼,說道,“當然是想在列祖列宗的見證下,将懸棺門交付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