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的光柱當即從巨佛的第三隻眼中爆射而出,直襲于天空中彼岸血魔本尊!
轟!
一聲震天巨響響起,隻見那道金色的光柱徑直擊在了彼岸的眉心中央,她那有鮮血所化的頭顱頓時四分五裂,化作了漫天的血花飛濺開來。
爲了不讓我免遭毒手,彼岸在和無常祖師對抗間,竟然分身過來對付沉江客。
可強者對決,一棋下錯滿盤皆輸。她的這一刹那的分心,卻也讓相持不下的無常祖師找到了一絲破綻,讓她當場重創!
“人世間的僧與道,如今都已經這般不要顔面欺軟怕硬嗎!”
天空之中,彼岸的血魔身在佛光沖擊下再也無法維持原型,而她留在地面的那一道鮮血分身也随即潰滅開來。
沒有了彼岸的阻隔,沉江客也不曾理會自己身上的傷勢,熊熊的三昧真火重新湧動而起,他的身體化作一道殘影迅速抵達我的近前,一記重掌就要朝着我當頭落下。
蓬!
然而,就在沉江客打算對我動死手之際,一股比我身上更加渾厚的陰火卻突然降臨,代替彼岸抵達了我的近前。
不曾想,原本還處于觀望狀态的陸消川,此時竟然攔在了我的近前,替我擋住了沉江客的緻死一擊!
“主上,還請您莫要分心,消川會保護林笙的周全!”
陸消川擡頭看了一眼彼岸,朝她如是說道。
血水凝聚間,彼岸點了點頭,随後一道血浪劃過了天際,徑直沖擊在了巨佛的眉心之上。
鮮血漫眼,那道光柱頃刻間赴入湮滅,可彼岸身上的氣勢還是比先前明顯弱去了三分。
“陸消川,你可知道,你今日阻止我動手,可是與整個人間爲敵!”
看到陸消川突然到來,沉江客的臉逐漸猙獰了起來,三昧真火從他的手中噴薄而出,直灌入陸消川的胸膛。
可陸消川的體内,此時也湧動出大量的鮮血,雖然不及彼岸來得純粹,卻也和三昧真火相互蠶食相互毀滅,二人之間頓時水火泾渭分明。
鬼火萦繞的臉上,陸消川擠出了一絲冷笑,“人間?本尊早已不向往人間。陰間才是本尊的聖地,而彼岸,則是我在陰間的主上。”
“可現在,你竟妄圖借林笙之手對付我的主上,身爲她的鬼仆,本尊又怎能答應!”
聽了這話,沉江客的臉抽了抽,“堂堂陰離門主,身無蒼生之念,無大局之心,竟甘願拜作魔的奴仆!與你齊名,實在令人不恥!”
“你有你的人道,我有我的鬼道,你我道不同不相爲謀!”
說話間,那一道道演化成雙翼的陰火在陸消川的身後迅速凝聚,化作了一張覆蓋了半邊天空的黑色鬼面,一股如源幽冥的氣息随之從鬼面空洞的雙眼中傳蕩而出。
“沉江客,上次在方外你我未曾分出高下,今日于覺禅寺中,你我且一戰定勝負!”
話落,陸消川伸出了一隻手,直朝着前方的沉江客重重劈了下去。
“是嗎,如你所願!”
沉江客一聲冷喝,一股金行之力從他身上爆發而出。
在這股金行之力的作用下,位于禅院中央的青銅香爐瞬間融化,滾燙的銅水重新凝聚,化作了一柄長達三米的長刀出現在了沉江客的手中。
刀入手間,一道淩厲的刀罡沖天而起,與陸消川的陰火長刃重擊于半空之中,湧動的氣浪随之侵襲四方。
随着二位門主出手,整個覺禅寺瞬間殺聲震天鬼嘯連綿。
隐山門人和陰離門人,這一刻也終于放下了一切顧忌,大打出手,雜亂的五行之力伴随着陰氣縱橫于廟宇内外。
而這些人當中,唯獨站在凡塵法師旁邊的念夕朝沒有動手。
是的,他是我的親人,雖然念冰已經離去,但我和他終究還是親人。
看着自己的門主對我動手,兩大宗門的人也因此徹底撕破臉皮刀兵相向,他無法阻攔,他也不能加入任何的一方,最終和我一樣的,淪爲了這場圍繞宿命而展開的戰鬥中的看客。
凡塵法師時不時在他旁邊說着什麽,念夕朝時而點點頭,時而又搖了搖頭,可目光始終都落在我的身上,充滿了無奈。
“枯榮,你還在猶豫什麽?難道真想看着貴寺祖師和那女魔同歸于盡嗎!”
可是,就在和陸消川正面較量間,沉江客卻突然朝着枯榮大師大喊了一聲。
聽了這話,枯榮的身體微微一顫抖,随後緩緩擡起了頭,也朝着我一步一步走來。
察覺到他的這一動作,一直閉口不言的茹若初張了張口,就想要上前制止。
可她一步走出,卻又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終究停止了接下來的動作,選擇了噤言。
“枯榮大師,爲了對付彼岸,您……也打算對我動手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一點點靠近的枯榮,朝他問道。
枯榮雙手合十,眼中滿是無奈,“阿彌陀佛,林笙你與佛門佛緣深厚,老衲自始至終都未想要與你爲敵。可正如隐山門主所說,你才是彼岸最大的軟肋。對付你,能讓祖師有可乘之機,殺了你,可讓彼岸歸入陰間,老衲實在别無選擇!”
話落,一輪七彩的光暈從枯榮大師的身後逐漸浮現,一股浩瀚的佛威從他身上降臨,隻在瞬間便覆滅了我全身陰火,将我打回原型。
浩瀚佛威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忽然變得有千鈞之重,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了地上。
我目光駭然地看着枯榮,可枯榮眼中的慈悲早已消散一空,一抹殺意卻是逐漸變得實質化,一道道金色的梵文也随即萦繞他的左右。
“阿彌陀佛,枯榮你想對林笙動手,是否也得經過師兄我的同意?”
然而,就在枯榮打算對我動手的時候,一聲佛号卻忽然響起。
在一陣拐杖聲和腳步聲中,先前一言不發的槐靈聖卻走了上來。
隻見他渾身陰氣彌漫,和枯榮一樣的,身後也凝聚出一輪代表着半佛身的七彩光暈。
初見槐靈聖時,他對我唯唯諾諾,不曾想道行高深如斯,以至于在他佛光和陰氣的雙重鎮壓下,枯榮的臉色微微一白,外發而出的佛力瞬間破滅。
枯榮下意識朝後退出了一小步,眼中殺意盡散,朝槐靈聖說道,“槐師兄,還請您行個方便。”
槐靈聖是爲無常祖師千年前親手種下,身上佛法也均由無常傳授,雖然是由槐樹化形,但和枯榮也是同一輩。
可對于枯榮的這一懇求,槐靈聖搖了搖頭,“祖師之前曾說過,貧僧雖身在佛門,卻心向陰間。陰間之于貧僧是爲聖地,彼岸之于貧僧亦同于主人。他人妄圖對付林笙貧僧不管,但師弟你不行。”
聽了這話,枯榮大師皺了皺眉,“那麽敢問師兄,如果老衲執意要對林笙動手,你又将意欲何爲?”
“當然……是和你探讨探讨佛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