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座大城市應該是叫廣深市,隻因在城市的江邊上,有着一座類似銅錢的巨大寫字樓,而這座寫字樓我曾在很多電視新聞裏看到過。
廣深市距離歸雲寨足足有千裏之遙,但在一天一夜的工夫裏卻輕易抵達,不得不說路遙知馬力。
然而,道行高深莫測地位非凡的沉江客,卻在進城的那一刻碰上了釘子。
他的大黑馬被交警攔了下來,隻因在城市交規中,馬路上不允許行駛馬車。
“七十年前我還曾坐馬車遠赴京城,而今竟落得寸步難行,時代真的變了嗎?”
饒是沉江客喜怒不形于色,但在交警的一番阻撓下,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兩句,随即把大黑馬放飛在了郊外的荒野。
一路走來,路上皆是帥男靓女,他們衣着光鮮妝容精緻,一個個就好像是從電視裏走出來的。
沉江客穿着一身中山裝,我全身衣服也破舊不堪,看上去像是從幾十年前穿越過來的,卻是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沉江客不曾理會周圍時不時投來的異樣目光,帶着我沿着江邊一路走去,來到了一座百米高的大廈前。
大廈的停車場門口,此時車來車往,但沉江客朝着如流水的車輛中掃了一眼,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一台黑色的轎車上。
那是一台産自國外的新能源車,它的後面還緊跟着四輛路虎,依次從停車場内魚貫而出。
“林笙,坐在黑轱辘裏的人,去殺了他。”
沉江客朝我這麽說道,聲音裏沒有絲毫的感情。
若是換做以往,他人不由分說就叫我殺人,我定會選擇拒絕。可在經曆這麽多事,而且也知道是在複仇的前提下,我沒有做出任何的猶豫。
看着那輛轎車緩緩駛入主道,我當即一步上前,動用起了金行術。
咔擦!咔擦!咔擦……
随着我的一根手指輕輕落下,駕駛位的方向盤當即應聲折斷,刹車的踏闆也在瞬間徹底斷裂。
在我的這一系列動作下,車子的制動系統瞬間失靈,竟是以一百八十碼的速度直朝着馬路前方沖去,最終撞在了立交橋下的一座橋墩上。
在這番猛烈的撞擊中,整個車頭瞬間凹陷了下來,車身内部也徹底碎裂,大量的火光伴随着青煙從車底盤下騰起。
“快……快看,這款車刹車又失靈了!”
突來的車禍,引得周圍一陣嘩然,許多的行人下意識駐足拍照,周圍的車輛也下意識放慢了速度,朝着事故現場看了過去。
在俗世人的眼中,這隻不過是又一起刹車失靈導緻的交通事故,但在我的眼裏則是一次蓄意的獵殺。
三兩步間,我來到了立交橋上,在呼嘯的車輛與鳴笛聲中,我朝着橋下看了一眼。
此時,車輛已經完全凹陷了下去,青煙與火光不斷騰起,跟在他後面的四輛路虎此時都停了下來,一群衣裝得體的保镖打開門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卻對着已成殘害的車輛一籌莫展。
在這番劇烈的撞擊下,肉體凡胎自然必死無疑,而我此時要做的,就是等着來人将火熄滅,将屍體擡出,也讓我确定車主人已經徹底死去。
嘭!嘭!嘭!……
然而,就在我佯裝看客的時候,那破碎得不成型的車子中卻傳來一陣巨響,随着一個個清晰的拳印出現,整個車頂當即綻裂開一道道深長的裂痕。
不一會工夫,車頂破開一道碩大的豁口,我看到有一個人從中跳了出來。
一眼看去,隻見那是一個中年人,西裝革履好不光鮮,而他略顯富态的臉上此時淌滿了鮮血,渾厚的五行力量湧動于四周。
我雖然事先并不知此人的身份,但看到他的臉之後還是忍不住一陣驚詫。
這人名叫徐懷谷,是廣深市一帶知名的地産大亨,據說他是在二十年前淘下第一桶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成爲了當地聲名顯赫的企業家。
之前在潛龍鎮修道時,我曾在一張包油條的報紙上看過他的照片以及生平簡曆。
但我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和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富豪,竟然會和二十年前念氏滅門案有關系!
而此時,徐懷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他甩開了周圍想要保護他的安保人員,卻是一臉驚恐地朝着四周張望着。
顯然,他也知道這起事故并非因車而起,而是有同門中人在背後作祟。
對此,我不曾有絲毫遲疑,緩緩從衣服裏掏出了蒼生杵,就打算予以他最後一擊。
可就在這時,徐懷谷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卻是猛地一擡頭,看向了橋上同樣注視着他的我。
一時間,他的臉上露出了無盡駭然。
“不,不!我早已經金盆洗手,我與你們這些人已經沒有了任何關系!”
徐懷谷一聲驚吼,卻是在一個縱身間從車頂上躍起,跨過了寬達十米的馬路,直朝着江邊逃了過去。
對此我不曾有絲毫遲疑,當即翻過護欄一躍而下,直朝着徐懷谷逃跑的方向追去。
徐懷谷朝着前方逃着,不一會便逃到了江邊,随後踏水而行,直朝着江對岸瘋狂逃去。
看到這一幕,緊追上來的我也一步上前,就要邁入水中。
可在這時,徐懷谷突然回過了頭,随着雙手一招,原本平靜的江面立即狂風大作,一道高達十米的浪潮自平地而起,瞬間将我吞沒。
洶湧的水流席卷我周身,讓我的身體頓時失去了控制,瞬間卷入了水底。
在渦流湧動間,我的身體在水下越卷越深,而我擡頭看向水面,卻見有一行雙腳留下的漣漪正迅速地朝着前方蔓延。
想逃,沒那麽容易!
我的心裏一冷,也随即動用起水行術,一道暗流當即自我周身洶湧而出,自下而上朝着行于水面的徐懷谷沖擊了過去。
暗流破開了水面,直襲于徐懷谷自身,一時間我頭頂的水面在陽光下波光泛泛,原本清澈的水面,也在瞬間被染上了一層猩紅。
在我的一擊之下,徐懷谷俨然重傷,他的身體也一個踉跄重重地摔在了水面上,大量的鮮血從他周身彌漫開來。
我猛地一踏水,整個人立即沖出了水面,朝着徐懷谷看了過去。
徐懷谷此時的模樣顯得頗爲狼狽,他那一身名貴的西裝在暗流沖擊下已經支離破碎,他坐在水面上,鮮血止不住地從口中和身上流淌了出來。
“你……你是隐山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