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它出現的瞬間,一股聖潔而且祥和的佛力頓時籠罩了我全身,開始淨化我的惡念與殺意。
而從我體内爆發出來的黑氣,每每外發而出,卻很快就被那無盡的佛光所壓制,消散于無形。
我的身體劇烈抽搐着,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那枚玉佛墜飾,那蓬勃的佛光正是從玉佛之中散發而出。
“林笙,你想幹什麽?”
佛光彌漫間,一個女人的聲音從玉佛中傳了出來。
我的雙眼已經猩紅 ,可聽到這聲音後還是一陣詫異,因爲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贈我玉佛的茹若初!
而現在,她似乎是利用某種我不知的道法,利用這枚玉佛對我隔空傳音。
“幹什麽?當然是殺人,殺了他們所有人!”
“我不允許你這麽做,你早已油盡燈枯,再動手會死的。”
話落間,越發璀璨的佛光從玉佛中湧動出來,将我層層籠罩,卻也如囚籠一般牢牢禁锢着我周圍的陰氣,讓它們不得外洩分毫。
與此同時,一股無盡的佛威也從玉佛中爆發出來,卻是讓我重重匍匐在了地上,瞬間動彈不得。
“茹若初,你給我滾開!你當你是誰,我幹什麽犯不着你來說三道四!”
我就好像一個想要打架的孩子被人按住了頭,頓時惱羞成怒。
“可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這時,茹若初平和的聲音再度從玉佛中響起,卻聽得我心裏微微一頓。
“林笙,你信我,就此離開,不要再鬥下去了。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一根毫毛。”
玉佛中,茹若初的聲音語重心長,卻也讓我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
我沒有再理會她的言語,當即将那玉佛從脖子上扯了下來,用力地扔下了遠處的山林。
沒有了玉佛和佛光的羁絆,來自蒼生杵中的陰氣與我融爲一體,來自衆歸雲寨人的靈魂也被我蠶食。
當陰氣凝聚到一個極點時,我的靈魂從身體裏從容走出,與周圍的黑霧融爲一體,我的肉身被黑霧所籠罩,化爲了其中的一部分。
化身虛無間,我的靈魂伸出了手,輕易的就将蒼生杵握在了手中。
一時間,蒼生杵中的惡靈世界屍水翻湧,被封印其中的鬼靈發出聲聲凄厲悲嚎,卻在我的意志間從中紛飛而出,整個山林頓時群魔亂舞。
随着我靈魂出竅,四周湧動的每一絲陰氣都化作了我身軀的一部分。
由實質化的陰氣所化的黑霧,也以我靈魂爲中心迅速湧動,最終演化成了一張駭人鬼面。
嗚呖呖!!
我下意識發出一聲長嘯,可長嘯聲剛出口,卻變成了凄厲瘆人的鬼嘯之音。
伴随着這一鬼嘯響起,一股攝人心魂的力量頓時傾瀉而出,襲向了在場衆人。
琴棋書畫道行高深,雖然對于我此舉頗爲驚詫,但他們屹立紋絲未動,但周圍屬于他們的門人卻一個個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顱,大量的鮮血不斷從他們口鼻中滲出。
很多道行低微的門人,他們終究沒能抵擋得住這股直擊靈魂的威壓,一個個魂魄紛紛被擠出了肉身,漂泊在了半空。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逃逸,一個個立即被我所吞噬,來自他們的力量随之化作了我靈魂的一部分。
鬼道是爲邪道,鬼道的無上道法煞行術,更是正道人眼裏的魔道。
在同伴盡折油盡燈枯之際,窮途末路的我終于選擇背棄正道,化身成魔!
這一刻,化身鬼面的我帶着陣陣鬼嘯朝山坡之上呼嘯而來,噬魂術也在這一刻催動到了極緻,開始無差别針對在場的所有人。
從未見過這一場面的歸雲寨人紛紛面露驚恐,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朝後逃竄了出去。
可在煞行術和噬魂術的雙重侵襲下,這些人猶如深秋的麥子一般開始成片成片地倒伏了下去,來自他們的靈魂也紛紛灰飛煙滅,他們的力量也盡數湧入我的靈魂,成爲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原本油盡燈枯的我,在吞噬了數十人的靈魂後,體内心力再度豐盈。可因爲頻繁消耗靈魂符陣的緣故,兩道符陣上的符文雖然都已光亮如出,但也因此出現了一道道細長的裂痕,而這些裂痕此時還在不斷朝着四周蔓延,深入了每一道符文之中。
但現在我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符陣徹底碎裂之前,殺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爲我們陪葬!
“大家快閃開,這家夥是要玩命!”
嚴守柯也察覺出了我的意圖,當即朝他的門人喊道,而衆人也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後方撤離,唯獨琴棋書畫四人擋在了我近前。
“哥幾個趕緊制住他,萬一有所閃失,我們所有人都得給他陪葬!”
琴棋書畫四人看着呼嘯而來的我,一個個臉色變得極爲凝重。
留下這句莫名的話,畫癡一步上前,一張畫卷在他手中鋪展開來。
四周的景色開始迅速變幻,琴棋書畫的身影消散于無形,茂密的樹林也消失不見了,灼熱的火光沖天而起,整個大地仿佛融化一般,頓時遍布着炎炎烈火。
實質化的意念之火,在這一刻充斥全場,開始瘋狂地蠶食來自我的陰氣。
一道道由陰氣化作的鬼靈虛影,在遍布腳下的意念之火侵襲下,在生生凄厲悲嚎中迅速潰散。
化身靈魂狀态的我,當即騰空而起,一股幽藍的鬼火當即從口中噴薄而出,襲向了地面上唯一不被烈焰所籠罩的焦土。
嘭!!
一聲炸響響起,本已消失不見的畫癡在鬼火之中現出了身形,他的身上,以及他手裏的畫卷當即燃燒起熊熊鬼火,當場發出一聲痛哼。
畫癡的畫卷被毀了,鬼火猶如汽油附着于他全身,來自其中的陰氣開始瘋狂地攻擊着他的靈魂!
畫癡道行饒是強大,卻第一時間并沒能撲滅身上的鬼火,而趁着他分神之際,我立即俯沖而下,一道洶湧的黑霧從靈魂深處湧動而出,朝着他鋪面而來!
鬼火缭繞間,畫癡的瞳孔緊縮,當即探出手,一支畫筆朝着我隔空一畫。
一道由土石所構成的屏障立即出現在了他的近前,擋住了我黑霧的侵襲。
可是,這道土牆隻支撐了不過片刻工夫,很快便在一陣碎裂聲中崩飛瓦解,一道銀色的寒光透過了土牆,毫無征兆地貫穿了他的肩胛骨!
啊!!
一時間,畫癡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大量的鮮血止不住地從中泉湧而出!
黑霧不過是一道幌子,真正用來對付他的是隐藏其中的蒼生杵,而畫癡顯然輕了敵。
在撩起一縷血光後,蒼生杵重新回歸到鬼面之中,而我也不敢錯過這一大好良機,在無盡的鬼嘯之聲中迅速俯沖而下,打算乘勢給予他緻命一擊!
刺啦啦!
然而,就在我即将抵達他近前時,一道黑色的劃痕突然在我近前的地面上出現。
書狂此時也出手了,隻見置身遠處的他手持毛筆,在紙卷上揮毫潑墨,一個工整的‘井’字随之在紙面上浮現。
随着這一井字的出現,我的兩邊以及身後均有一道劃痕碾過,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将我重重包圍。
蓬!!
碩大的井字浮現的瞬間,大量的意念之火從中噴薄而出,在半空中不斷融彙交織,猶如一張火網從天上地下将我重重籠罩,圍得水洩不通。
“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