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及歸雲寨兩大勢力的五行殺人案,如今已經死去了四人,分别是水命人嚴朗,木命人嚴海陽,金命人嚴海山,土命人嚴旭。
而這場連環命案的最後一名受害者,莫不成就是眼前的戴明軒!?
就在剛才,戴明軒還告訴我們,嚴世寬其實是他的親生父親……
“明軒兄,兇手其實就是你的父親,對嗎?”
我快速地梳理着這其中的邏輯,朝戴明軒問道。
戴明軒沒有回答,隻是哆嗦着将壇中的酒水不斷往口中灌去,似乎是想用酒精麻醉着自己。
“真是太荒謬了,這些日子來,我周轉于方外好潛龍鎮之間,隻爲尋得強人助父親重奪族長之位,我以爲我會是他最驕傲的兒子。可所謂的親人在他的眼裏……遠不如權勢來得重要。”
戴明軒的眼睛通紅,“嚴朗死了,我假裝不以爲意,嚴海山嚴海陽死了,我也認爲死得其所,後來嚴旭死了,我害怕了,可父親并不滿足,他說……他還得再殺一個兒子……”
戴明軒不知是酒後吐真言還是說起了胡話,但我們所有人頓時如臨大敵。
兇手行兇的情景我是見過的,次次都是殺人于無形之中,随着我一個眼神,所有人紛紛下意識聚了上來,将戴明軒護在了中央。
而王泉也當即動用起陰陽道法,周圍淡淡的陰氣成爲了他意識的延伸。
在探查了一會四周的動靜後,王泉說道,“方圓五百米内并沒有可疑之人,如果要保明軒兄的命,我認爲最好先帶他離開這!”
對于王泉的這一決定,我們當即點頭同意,連忙扶起了已經醉成一灘爛泥的戴明軒,急匆匆跑去了車庫。
我們不知道嚴世寬弑子究竟是出于何種目的,也沒有心情再管如何對付嚴守柯,畢竟戴明軒是我出生入死過的朋友,決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成爲下一具無名屍。
一番簡單的商議後,我們一行人分别開了兩台車,打算把戴明軒送去縣城中趙文朋友家暫避一段時間。
我怎麽也沒料到,先前垂暮失勢的嚴世寬,轉眼工夫竟成爲了一個殺人狂魔,而他所動手的對象,竟然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一反差着實出乎我所料,一時間倍感莫名。
沒有絲毫的停留,我們一行人開始迅速地驅車離去,一刻都不敢在此地久留。
然而,就在我們即将趕到村口時,一個女人的身影卻出現在了路中央。
她不是别人,正是剛才前來送飯的王秀蘭。
此時的王秀蘭早已不複先前憔悴可憐的模樣,她的面容冷沉,看着疾馳而來的車輛竟絲毫不懼,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了路中央。
無奈之下,與我一道的趙文隻好停了車,打開車窗朝着她看去,“王秀蘭,你想幹什麽?”
王秀蘭伸出了手,指向了坐我旁邊的戴明軒,“你們要去哪是你們的自由,但嚴大人交代過我,明軒他得留在這裏,等他和你們吃完送行飯,我便送他回歸雲寨。”
“可你知不知道,嚴世寬要的是戴明軒的命,而他之前更是殺死了你的兒子朗朗!”
趙文朝她說道,聲音也不禁提升了三分。
聽了這話,王秀蘭身體微微一個顫抖,但很快又恢複了尋常,“朗朗死了,那又如何?我和嚴大人把他生出來,本來就是爲了這一天。而戴明軒的出現也同樣如此,不能因爲他是嚴大人的兒子,而誤了大人的千秋大計。”
她的這話冷漠到了極緻,以至于讓我聽了都不由得一陣心驚膽戰。
“王秀蘭,你少在這發瘋,趕緊給我滾!”
趙文開始有些不耐煩了,當即踩動了油門。
可王秀蘭不動如山,“我是嚴大人的仆人,大人要我做什麽我就會做什麽,幫他生兒育女也好,爲他殺人害命也罷,他的決定就是我的使命。”
“是嗎,那我們幾個現在就要把他帶走,看你能如何!”
“你可以試試。”
一番話落,趙文也沒有再多理會他,随着刹車一松,車當即迅速沖了上去,幾乎貼着王秀蘭疾馳而過。
王秀蘭沒有追,也沒有叫人阻攔,後視鏡裏,我見她緩緩轉過了身,看向了正在駛離的我們,一股蓬勃的五行之力頓時從她的身上湧動而起。
“不好!!”
察覺到這一幕,我的心裏暗道不妙,急忙掐起了手訣。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旁邊的山坡忽然發出一陣劇烈震蕩,卻是有大量的土石從中剝離,紛紛朝着路上的我們滾落了下來!
我見狀當即爬出了天窗,朝着山坡方向重重揮出了一掌。
那些土石在即将落下的瞬間,當即支離破碎,引得陣陣塵土飛揚。
而我回頭看向王秀蘭,她此時正朝着我們走來,她的腳步明明不快,卻始終與車輛保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時,她的手朝着左邊輕輕揮了下,我立即聽到路邊的樹木傳來一陣痛苦的碎裂聲。
緊接着,一棵棵參天大樹攔腰折斷,紛紛朝着我們當頭砸下!
無奈之下,我也隻好繼續動用五行道法,使得那一棵棵大樹紛紛傾倒在了一旁,不曾傷及車中分毫。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一柄匕首一樣的法器出現在了王秀蘭的手中,随即化作了一縷寒光朝着我們這邊迅速飛刺而來。
噗!!
一陣碎裂聲頓時響起,那縷寒光徑直刺穿了車的後備箱,又連着穿透了兩排座椅,最後幾乎是貼着趙文的胳膊掠過,将整個方向盤齊根斬斷。
随着方向盤突然斷裂,整輛車頓時失去控制,重重得撞在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上。
在天窗外的我一時間反應不及,随即被強大的慣性生生甩飛了出去,砸在了十幾米開外的山林中。
我吃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就想朝着側翻的車輛走去,可剛走沒兩步,一根根藤蔓卻從四面八方朝我纏繞了過來。
不僅是我,剛剛從車子裏爬出的趙文等人也紛紛被藤蔓所牽制。
王秀蘭的道行并不算太高,來自她的五行道法并不曾阻撓我們多少時間。
不過片刻工夫,這些藤蔓在我們的攻擊下紛紛斷裂。
可也在這片刻的工夫中,王秀蘭已經來到了近前,随着她一伸手,那把匕首一樣的法器當即從車身中抽離出來,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那匕首與尋常的匕首不同,隻見它長約三寸,刀身又薄又窄,猶如一片樹葉,而刃尖還有着一個大幅度的彎曲。
從匕首的形态看來,似乎并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更像是古代劊子手用來給死囚執行淩遲所用的刀具!
此時,王秀蘭蹲了下來,朝着側翻的車中看了過去。
車中的所有人都已經逃了出來,唯獨戴明軒尚在。
在這番車禍中,車輛已經徹底變形,一根鋼闆從底盤中翻卷而出,卻徑直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牢牢卡在了車後座上。
來自戴明軒的慘叫聲響徹不絕,鮮血混合着汽油不斷從車中流了出來。
就在衆人趕來救援之際,一團意念之火從王秀蘭手中緩緩落下,落在了已經流淌到腳前的汽油之上。
一時間,整個車輛頓時被熊熊的大火所吞噬,而戴明軒凄厲的慘叫聲也随之響徹山野。
“還好,隻差一點點,不然這顆心髒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