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啼鳴聲從鳳凰口中響徹而起,一股磅礴的鬼火也随之噴薄而出,貼着河面朝着我們侵襲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衆多僧人臉上流露驚駭,紛紛念誦起了佛經。
整個黃河水面立即梵音袅袅,大量的佛力從各僧人身上散發出來,向着天空中彙聚。
不消片刻工夫,一尊高達十米的古佛虛影出現在了河面之上。
嗡、嘛、智、牟、耶、薩、列、德……
八字真言從古佛虛影之上響徹而起,一道金色的光暈從古佛身上激蕩開來,順着河面傳蕩四周。
佛光之中,蘊含着一股祥和的淨化之力,那些侵襲而來的鬼火在接觸到佛光的瞬間,立即被淨化,消散于無形。
此時衆僧人所動用的,是爲佛門之中的降魔陣,以衆僧之佛力降伏外侵之邪煞。
見此,我也索性放棄了逃跑,也和他們一樣念起了佛經,大量的佛力也随之從我身上湧動而來,紛紛朝着那尊古佛虛影彙聚而來。
“我爲佛時爾等尚爲無知孩童,以你們的佛力豈能擋我分毫?”
這一刻,鬼火鳳凰竟口吐人言,它扇動了兩下翅膀,如一柄利劍般自長空而落,直襲向了那尊由衆僧佛力所彙聚而成的古佛。
“佛說,佛法無量!”
衆僧齊聲如是言,那尊古佛随之緩緩擡起了頭顱,一道金色的佛掌印扶搖直上。
與此同時,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從古佛身上萦繞而出,猶如金色的鎖鏈一般,自四面八方将那鬼火鳳凰層層困住。
鬼火鳳凰的動作立即出現了短暫的停滞,在無處不在的佛力侵蝕下,它身上的鬼火開始變得激蕩不息,大量的陰氣不斷從它身上潰散。
可這時,鳳凰頗有些吃力的拍打了雙翅,大量的鬼火在它雙翼間猶如雨下,卻是掠過了層層交織的佛光,朝着那古佛當頭襲來。
大量的鬼火不斷從鳳凰身上傾瀉而下,猶如瀑布一般紛紛傾注于古佛之上,整個古佛随之綻裂開一道道密集的裂痕。
嗡!
終于在某一刻,整座古佛頓時支離破碎,所有的佛力瞬間潰散!
僅僅一個照面間,由我們衆人共同布置的降魔陣瞬間潰散,僅僅隻是阻擋住了凡念片刻。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任何的道法法陣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沒有了佛光的束縛,這隻鬼火鳳凰重新拍打起雙翅,盤旋于我們上空,熊熊的鬼火不斷從它身上傾瀉而下,化作一顆顆鬼火頭骨直襲向水面上的我們。
整片水域似乎也受到它的影響,一道巨大的漩渦随之應運而生。
“歸去!歸去……”
就在這時,一陣怪異的聲音從漩渦之中響徹而起。
低頭看去,卻見有一具具行屍不知何時從渦流之中探出了身影,他們半浮着水面,順着水流不斷朝着四周的衆船隻飄了過去。
嘩啦啦!
伴随着一陣又一陣的水花聲響起,在這些行屍的推動下,一艘接着一艘的渡船紛紛側翻,端坐其中的僧人也紛紛落水。
這些僧人剛從水面露出頭,天空中的鬼火便轉瞬即至,燒灼他們暴露于空氣中的身軀。
他們潛入水中,那一具具行屍立即彙聚而來,抓住他們的手腳就朝着渦流深處拖去。
一時間,整個水域水深火熱,哀嚎遍野,好些僧人不是被鬼火活活燒死,就是被行屍拽入水底凄慘淹死。
我所乘坐的漁船此時也側翻開來,一道道的激流在我的水行術催動下萦繞我四周,那些朝我遊來的行屍一接觸到激流,立即被沖得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我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流淌而下的鮮血在我的意志下紛飛而起,混合着河水在我周圍形成一道血色水幕。
水幕之中陽氣彌漫,勉強抵擋着不斷侵襲而來的鬼火。
此時的我,僅僅也隻能做到自保而已,看着那一個個死于鬼火抑或行屍之手的衆僧人,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我也知道的,凡念對付這些懸河寺的僧人,不過是順手而爲之,他最想要殺的人終究還是我。
帶着這種想法,我下意識擡起了頭,卻見由凡念所化的鬼火鳳凰正懸停于我頭頂上空,噴薄着幽藍火舌的雙眼正死死地盯着我。
“林笙,今日你必亡!”
在一陣刺耳的啼鳴中,這頭鳳凰仿佛融化了一般,化作了大量鬼火自長空而落,朝着我當頭襲來!
見此,我的心裏流露出一絲決然,大量的鮮血開始毫不保留的從我手腕中揮灑而出,灑落在了波濤洶湧的水面。
我當即快速念起法咒,殷紅的鮮血當即迅速在水面流轉,交織出一道又一道血色的符文。
随着我的這一舉動,我的心力瞬間消耗一空,來自體内符陣的力量緊接而上,順着我的鮮血源源不斷湧入了水中。
在符陣心力的加持下,來自我的鮮血順利的在水面畫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血符。
随着大量的心力消耗,我的面色頓時蒼白,眼前的一切随之出現了層層疊影,可随着最後一筆落下,這些由鮮血所化的符文當即在水面上綻放出暗紅的光芒。
嘩啦啦……
一時間,水面激蕩不休,一個接着一個的浪頭在我周圍洶湧起伏。
就在那重重鬼火即将朝我頭頂落下,要将我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之際,我深深抽了口氣,念完了最後一句法咒。
我的手輕撥水浪,一縷沾染着鮮血的水流當即漂浮在了我的手心,随後在我的意志下迅速重組,化作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血水人偶。
我咬了咬牙,伸出一隻手指,直刺向了那人偶的胸膛!
嗚呖呖!!
随着我的這一舉動,天空中頓時傳來一陣凄厲的鬼嘯。
那從天而降的鬼火,在即将侵襲于我本體瞬間,卻像是遭到某種重創一般,頓時四處潰散開來,飛濺當場。
潛藏于鬼火之中的凡念,此時也從半空中現出身形,他就像遭受了某種重創一般,鮮血與屍水在他身上噴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抛物線,重重地砸在了不遠處的河面上。
随着凡念受創,傾瀉的鬼火瞬間煙消雲散,水域中憑空出現的渦流随之恢複了平靜,而那些不斷從水底冒出的行屍頓時化作了死物,或是飄于水面,或是被卷入江底。
僥幸存活下來的僧人們紛紛爬上了船隻,一個個心有餘悸。
而我喘着粗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上了船,目光死死地盯着凡念落水的方向。
就在剛才我再度動用了符道之中的地字符,卻也因此讓體内符陣再度重創。
我審視體内靈魂,發現符陣已經氣若遊絲,萦繞其中的符文一個個支離破碎,仿佛随時都要潰散。
爲了對付凡念這一強敵,這一次我幾乎動用了符陣中所有的力量,卻讓符陣瞬間枯竭。
如果沒有意外,用不了幾天的工夫,這兩道靈魂符陣便會徹底破滅,而我也将如長輩們所說将魂飛魄散。
可我也很清楚,如果我再不出手,那麽我和懸河寺的所有僧人,都免不了被凡念肆意屠戮的下場。
若是能拼得自己一條命,換得跟我這生死大敵同歸于盡,那麽對我而言付出多大代價都是值得!
然而,過了好一會,水面之上都沒有再傳來絲毫動靜。
我不禁長松了口氣,可出于警惕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時,一名僧人爬上了我的船,我示意他幫我撐起船槳,就朝着凡念落水的地方劃去。
不消片刻工夫,船隻抵達了凡念近前。
隻見此時他正一動不動的躺在水面上,他的胸膛在我的一指之下破開了一道海碗大的血洞,破碎的内髒不斷從中流淌而出,爲流水所沖走。
可饒是如此,他依然沒有死,他的眼睛此時還是睜開着的,漂泊在水面的身體也在劇烈的顫抖着,來自水面的陰氣也自不斷朝着他彙聚。
“懸棺門……拼死一擊的地字符……果然……還是不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