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接着一座的佛像從佛窟之中跌落,紛紛落入了下方黃河之中,引得水花飛濺。
整個寺廟也像是發生了地震一般,開始劇烈晃動了起來,衆多僧人紛紛從寺中跑出,看着那遍布于絕壁之上的裂痕,以及不斷落水的佛像,一個個面露驚愕。
這……這是怎麽回事?
我的心裏萬分驚駭,卻見整個佛堂之中不知爲何卻突然發出震耳梵音,陣陣佛力也莫名從佛堂主殿中爆發而出。
這股佛力躁動而且暴戾,絲毫沒有以往的祥和聖潔,那急促而又嘈雜的反應,不僅沒有讓人心靜安甯,反而使得我倍感不安了起來。
這一刻,我們也顧不得去研究那些水下行屍,當即回到了岸上,就朝着懸河寺走去。
可當我一腳邁入大雄寶殿,眼前的一幕卻是讓我目瞪口呆。
佛堂之中陰風陣陣,四處的黃簾被吹得獵獵作響,長明燈也紛紛熄滅,而供奉于佛堂正中央的佛祖法像,此時正劇烈的顫抖着,鍍于其身的金箔也在風中層層翻卷開來,整個佛身也裂開了一道道深長的裂痕。
沉澱于佛像之中的佛力,正順着那一道道密集的裂痕從中散逸而出,躁動而且暴戾。
不僅于此,佛堂中其他的菩薩羅漢表面也紛紛龜裂,多年蘊積的佛力也同樣在不斷散逸。
而這些來自佛像之中的佛力,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指引一般,正瘋狂地朝着黃河之中湧動而去,而那兒正是諸多行屍落腳之地!
“是誰,誰在對我們懸河寺下手!”
智明幾乎是咆哮了起來,身體止不住劇烈顫抖。
伴随着佛力的消散,諸多佛像此時紛紛坍塌,化作了滿堂石屑,但我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不知該如何阻攔。
不消片刻工夫,整個懸空寺已不複以往祥和莊嚴,伴随着佛力的散去,整個寺廟都變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嗚呖呖!!
而就在這時,一陣凄厲的鬼嘯之聲卻突然從寺廟深處響徹而來。
我看到有一股黑色的陰氣從戒律院的方向沖天而起,陰氣交纏萦繞,演化成一道道鬼靈的虛影,在戒律院中肆掠不息。
“不好,慧德師叔此時正在戒律院中!”
一名僧人頓時高呼,當即大步朝着戒律院所在的方向跑去。
僧人們告訴我,慧德高僧自洄水村歸來後,隻說自己犯下佛門大戒,便去了戒律院面壁忏悔,以贖自己所犯下的罪過,五天來更是不吃不喝。
可沒一會,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從戒律院響徹而起。
我們當即趕了上去,卻見先前的那名僧人已經躺在了院門口的血泊中。
隻見他的兩隻眼睛圓鼓鼓的瞪着,嘴巴長得大大的,他仿佛看到了什麽令人極度恐懼的東西一般,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
而他的雙手,此時正緊緊捂着自己的脖子,透過指縫,我看到他的喉嚨出被什麽東西咬開了一道碩大的血洞,偏偏傷口之中不曾有一滴血流出。
“智遠,智遠!!”
見他死去,和我一同趕來的僧人當即圍了上來,一個個極度悲痛。
而我的呼吸也不禁沉重了起來,我沒有多去理會這名僧人的死,而是看向了戒律堂的偏門。
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此時正飄蕩在偏門門口,它看起來有人頭大小,通體被黑色的屍水籠罩,讓人看不清它的模樣,而那充斥于整個戒律院的黑色陰氣,正是從它身上爆發出來的!
又是這個怪物!
自從上次追丢之後,我本以爲這怪物已經逃脫,不曾想它竟然沒有走,甚至直接出現在了懸河寺中!而剛才智遠的死,不用說正是出自它手!
察覺到我的目光所向,這個怪物不曾過多停留,當即朝着戒律院的内部飛了進去。
見此,我連忙沖了上去,蒼生杵當即脫手而出,帶着陣陣暴戾的心力直朝着它侵襲而去。
噗!!
伴随着一陣撕響響起,蒼生杵貼着這怪物的下端掠過,在金行術的侵襲下,大量的屍水當即從它身上飛濺而起。
在我的這一道攻擊中,這個怪物俨然受了重傷,重重地砸在了牆壁上。
可是,它很快又跌跌撞撞飛了起來,猛地撞開了一旁的窗戶,鑽進了隔壁的受戒堂中!
“不好,慧德師叔此時正在受戒堂!”
一旁的智明也發出了一聲驚呼,他也顧不得安頓智遠的屍體,神情頓時變得萬分緊張了起來。
受戒堂,是違反佛門清規的僧人受戒之地,我的心裏暗道不妙,當即踹開了受戒堂的大門。
一聲悶響,受戒堂的大門被我粗暴的踢開了,可裏頭的景象卻是讓我觸目驚心。
隻見慧德高僧此時正有氣無力地癱倒在了蒲團上,來自那個怪物的陰氣在他身上萦繞不息。
而在他的脖子上,此時也破開了一道深長的血口,大量的鮮血混合着屍水不斷從傷口中流出,将蒲團以及他的衣服都染成了猩紅。
見此,我當即走了上去,用雙手捂住了他的脖子,與此同時催動木行術,利用來自寺中菩提的生命之力治愈他的傷口。
與此同時,我小心翼翼地朝着受戒堂四周看去,可那怪物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竟再也察覺不到它的絲毫蹤迹。
我的心情沉重異常,不曾想這個怪物竟會變得如此肆無忌憚。
可在我的印象裏,這個怪物的本事應該不高才對,畢竟先前在我和智明面前幾乎都毫無還手之力。可現在卻明目張膽闖入了懸河寺,不僅當場殺死了智遠,甚至還重創了正在受戒的慧德!
凡塵法師不在,慧德又身受重傷,在接二連三的變故下,整個懸河寺都亂了套,所有僧人都陷入了高度戒備的狀态。
懸河寺中佛像崩塌佛力散逸,而寺前水下更是群屍雲集,不用說定是和來自洄水村的怪物有關。
但可悲的是,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那怪物的具體來曆,而它這麽做究竟是出于什麽目的,所有人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