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聲慘叫聲,我的心裏大呼不妙,當即快速朝着那農宅的方向趕去。
對此,智明也不曾遲疑,卻是先一步抵達了那座屋前,一掌拍開了大門。
當我們趕到屋中時,眼前的一幕卻是讓我吓得不輕。
隻見三四十來歲的婦女正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隻剩下一陣神經反射性的抽搐。她的脖子處出現了一個碩大的血洞,卻沒有一滴鮮血從傷口中流淌出來。
她的面色蒼白,整個人都出現了幹癟,俨然是被什麽東西吸幹了鮮血。
呼呼……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濃濃的陰氣伴随着風聲從我面前呼嘯而過。
我下意識看去,卻見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忽然從屋子裏竄了出來,竟是奪門而逃就朝着外邊快速飛去。
這團黑乎乎的東西看上去有一個人頭大小,通體都被一股黑色的屍水所籠罩,讓我看不清它的具體模樣。
“畜生,哪裏逃!”
眼下這個女人的死,不用說正是這個怪物造成的,我當即大步上前,朝着地上狠狠一跺腳。
在我這一腳之下,這個怪物身體猛地一沉,一個趔趄從地上摔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同前來的智明也随即念起了經文,一道佛掌印徑直朝着那怪物當頭落下。
嘭!
伴随着一陣悶響,這個怪物的身上當即屍水飛濺,在佛力的侵襲下騰起了大量的青煙,俨然受傷不輕。
但讓我沒料到的是,這個怪物很快又從地上掙紮了起來,重新飛上了半空。
随後,它緩緩轉過了身,一股屍水從它身上噴了出來,直朝着我們襲了過來!
這股屍水中蘊含着強烈的腐蝕之氣,我不敢輕易碰觸,當即隔空拍出一掌,一股淩厲的氣從我手心迸發而出,迎向了襲來的屍水。
在我這一掌之下,屍水當即在半空飛濺開來,化作大量水霧飛濺四周。而地面上的草木一碰觸到屍水,立即迅速枯萎腐朽。
嗚呖呖……
怪物發出了一陣凄厲的鬼嘯聲,卻也不敢再多做停留,當即快速朝着遠處逃去,不過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我雖然不知道這怪物究竟是何物,但它的實力并不強,也就能禍害沒有道行的尋常人家罷了,在真正的道家人面前終究不值一提。
而它敢當着我的面殺人害命,敢在懸河寺的腳底下興風作浪,我們自然沒有放過它的道理。
一張引路符随即從我手中飛落,飄在了由那怪物灑下的屍水上,陣陣青煙立即騰起,循着那飛走的怪物飄了過去。
我和智明循着青煙一路追尋,沒多久便已經跑出了回水村,來到了一片山林之中。
可當我們氣喘籲籲追到山林深處時,由引路符散發而出的青煙卻在陣陣陰風中逐漸飄散,我動用陰陽道法審視着周圍的一切,可方圓幾百米内,并不曾感知到有任何陰邪之物的存在。
沒有這個道理啊,隻要我的心力還在,來自引路符的青煙就不會消散,直到我追上兇手爲止。可此時青煙莫名消散,卻是超乎了我的意料。
我和智明相互看了一眼,眼神裏都充滿了懊惱。
“我們還是先回村裏吧,萬一那怪物轉頭又跑回去禍禍村中人,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智明有些不甘心地歎了口氣,對我說道。
對此,我點點頭,無奈隻好打道回府,也不知該如何向村裏死去的人交代是好。
帶着這種想法,我們順着一條小路走下了山,可當我路過一道懸崖下時,卻發現前面有些不對勁。
透過層層雜草灌木,我看到在距離我們五十米外的山崖下,隐約躺着一個人!
我給智明使了個眼色,随即拿出了蒼生杵,二人一道就朝着那人走去。
但讓我們怎麽也沒料到的是,此時躺在地上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一大早就去了山裏采藥的慧德高僧!
他像是從懸崖上摔了下來,背上的竹簍已經破爛了,各種草藥散落一地,他的身上沾滿了泥土,頭上更是被摔得血肉模糊,鮮血止不住地涓涓湧出。
“師叔,師叔?”
智明趕緊跑上去扶起了慧德高僧,又是喊他又是給他掐人中。
過了好一會,慧德的身體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慧德醒來,我也不禁長送了口氣,“慧德高僧,您可算是醒來了,你……你這是怎麽了?”
在智明的攙扶下,慧德高僧蹒跚從地上站起,看了一眼頭頂十米來高的懸崖,“剛剛老衲在懸崖上看到一株靈芝,想把它采摘下來,哪知腳下踏空摔了下來,看來老衲真是老了,老了……”
聽了這話,智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責怨,“師叔您也真是的,本來身上就有傷,還非要自己跑來山裏親自尋藥,您把方子告訴我們,讓咱們弟子爲您代勞不就行了嗎?”
智明擦了擦慧德高僧額頭上的鮮血,卻是露出了一道長達十公分的口子,歪歪斜斜一直從頭頂延伸到額頭。
然而,慧德高僧搖搖頭,“凡塵方丈讓老衲暫管寺内要務,我終日閉門不出已是有負重托,又怎可讓你們放下修行,爲我代行私事?”
慧德高僧充滿了固執,而智明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看着他頭上的傷口一陣愣神。
見慧德高僧并無大礙,我也算放下了心來,而他也看向了我們,“林笙智明,你們二人不在寺中修禅禮佛,爲何卻跑來了這深山之中?”
對此,我連忙把今天在洄水村發生的事兒簡單的和他說了一遍。當得知有個神秘的怪物在村中殺人害命後,慧德高僧也深深皺起了眉頭。
“阿彌陀佛,此處一帶在懸河寺庇護下,已有百年未曾見鬼禍興亂,而今陰邪再起,隻怕非比尋常。”
慧德高僧口喊佛号,随即看向了洄水村的方向,“林笙,你們且帶我去村裏看看。”
慧德高僧佛法高深,是懸河寺中僅次于凡塵法師的二号人物,有他親自出面,那個怪物若再出現,自是不得再從容逃脫了。
帶着這種想法,我們便與慧德高僧一道重返洄水村中。
然而,那個怪物并沒有再返回村中,可在接連死去了六人之後,整個村子都沉浸在了無盡的悲痛中。
“阿彌陀佛,衆生皆苦。”
看這那個死去的婦人屍體,慧德高僧面露悲徹,随即念誦起了佛經,爲死難者超度亡靈。
慧德的臉上此時還留着層層屍斑,看上去頗爲瘆人。但因爲他在這一帶名聲甚好,村民們雖然有些害怕,但也沒多說什麽。
随後,慧德又爲那五個詐屍的屍體一一作法,讓他們重歸墳冢之中。
可不管如何,那個怪物終究還是沒能被擒住,我們擔心它會再返寺中興風作浪。因此,這天晚上我們三人并沒有回懸河寺,而是在彭志飛的家中暫住了下來,以防再有意外發生。
對于我們的到來,彭志飛自是非常樂意,連忙準備了一桌齋菜招待慧德與智明。但見我是個道士,又特意買了些豬肉回來,給我做了一頓紅燒肉。
在寺中的這幾天裏,我每天吃的都是青菜豆腐鹹菜羹,簡直是度日如年,眼下終于能夠再開葷,當即大快朵頤了起來。
然而,和先前在落花村一樣的,慧德高僧并沒有去碰眼前的齋菜,隻是連着吃了好幾碗白米飯,随即放下了筷子。
“高僧,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嗎?”彭鴻飛朝他問道。
可慧德高僧看了看我碗裏的肉,卻是笑了笑說,“一缽米飯,已是足以,不敢多貪。”
留下這句莫名的話,慧德高僧随即起身離席,前去了彭志飛爲他準備的房間。
爲了提防那怪物再犯,我和智明打算在村裏輪流授業,以防有任何的變故發生。
待到淩晨過後,智明回屋睡去了,而我則借着月色在村裏晃蕩了一圈,并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異常,随即返回了彭家。
可我剛走進屋,一陣鍋碗瓢盆被掀動的聲音忽然從廚房裏響了起來。
出于警惕,我連忙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廚房。
可我剛走到門口,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卻是讓我分外咋舌……